“你快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亚立追根究底地问。
“我?我怎会知道?”亚亭装蒜著,然后故意嘲笑他,“你又干么那么心急?你只管做事领薪水就是了,总裁换人又不……
“你就只知道搞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
“耶?只要关系到你未来的事就最伟大?”亚亭冷哼一声。
“妈,你瞧她那什么态度?我是她哥耶!”亚立转向母亲寻求支援。
“好啦,好啦,别再吵了,吵得我头又痛起来了!”王母一脸苦状地说。“亚亭,不准你对大哥如此态度!亚立,你有什么伟大计画就快说吧!真被你们两个烦透了。”
“你不说,我自己也有办法查出个来龙去脉!”他表情一变道:“伟杰企业表面上风光,其实内部营运岌岌可危!”他语出惊人。
“你少危言耸听了!”亚亭一睑不信。
“我可没说它负债累累喔!只是它的跨国方案跨得太大步了,事前的评估又过于乐观,所以,资金调度有很大的问题……嘿嘿,只要有人稍加推波助澜……哈哈,事情就好玩了!”他眼露算计的光芒。
“而你——”亚亭心惊地瞪著他。“你就是那个人?”
“我现在有这种能耐吗?”他语气不满道:“我们这种出身……哼,不要被陪人拖累就偷笑了。”
“你这辈子最好多做点善事、多烧香拜佛、少算计别人,也许你下辈子就能出生在王永庆家里!”亚亭故意讥讽道。
“我是看得起你,才来跟你商量谈怎么合作的事,你别不知好歹!”亚立听她这么一嘲弄,心里气得半死。
“喔,这样啊!还真蒙您看得起啊!”亚亭不客气地反击道。
“你——”
“又开始了,你们又开始了。我真是歹命啊!生了这两个死对头,见了面就吵个不停。”王母又揉起太阳穴来,一副要昏倒状。“你们非看到我被活活气死,才甘心吗?”
“是她没事一直找我碴!”亚立总是先发制人。
“我哪有?你少含血喷人!”亚亭看母亲伤心又虚弱的模样,只好勉强自己与哥哥和解。“那……那你说什么合作不合作的事?”
“我现在也不管你是如何变成那姓张的私人翻译,还给—你九百万,哈!”他冷笑著,眼神里有一种令亚亭看了直跳脚的轻蔑。“反正这样更好,你现在可有的是机会得知他最新的动态和主意,你得随时跟我通报,而我……自然有法子对付他。”
“我为什么要?我是不可能……我……”亚亭痛恨地看到他意有所指地看著母亲,她只好硬是吞下嘴边即将月兑口的咒骂。
“少不了你好处的,别故作清高了!”他调笑道。“等游家并购了伟杰,我再娶了那姓游的独生女……嘿嘿,到时你不也跟著享荣华富贵?爸妈还会受钱的窝囊气吗?”
“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亚亭对他的算计感到可恶又可笑。
“本来一切都在计画中,谁知道现在冒出个程咬金,可恶!”他无限惋惜道。“不过,谁也不能阻拦我!”他语气充满坚定。
“你是不是有点走火入魔了?”她看著她的兄长,心里很是忧戚。
“你在说什么啊?尽是泼我冷水!”他埋怨道。“倒是你,你不会以为自己抓得住那个风流小子吧?”他怀疑地看著她。
“我……我没有,话干么说到我这里来?”亚亭又窘又气地说不出话来。
“没有最好,那你就老老实实做好你的工作,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他大言不惭道。然后一转头,转向他一脸迷惑的母亲,表情一改原先的冷酷,脸上布满假意的关怀。
“妈,你和爸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以后就等著享荣华富贵了。”他说话时,表情充满了真诚和感情。
亚亭看了,真不知道是要叹气还是讥笑。
“爸呢?”他作态地环顾四周。
“现在才想到他啊?”亚亭终于还是忍不住气。
当然免不了招来他的白眼。
“你爸请假没上班,出去借钱了。”王母脸上有著欣慰,“我要赶快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那你去忙,我要回公司了。”他对母亲说完话后,又转头紧盯著亚亭,“如果你敢泄露我的事,只要半句……”他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意有所指地看著王母!
“我就让大家吃不完兜著走!”他粗暴地说。
“你是在威胁我?”亚亭吃惊地问。
“你们怎么拉里拉杂地说了一大堆,我都听不懂啊?”王母不知是装傻还是真不懂地问道。
“没事,没事!你和爸就等著我的好日子,跟著我享福就是了!”他信心满满道。
亚亭无奈地往员工休息室走去。
从她一踏入伟杰企业大楼后,就隐约感觉到一股诡谲的气氛。
只要她一转身,背后就开始耳语交谈,而当她面对他们时,他们的睑上就又都呈现著一种虚伪的迎合。亚亭却在他们的眼神中,瞧见了女人的侮蔑表倩和男人的轻浮表清。
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见到张书逸本人,只有刘经理简短地告诉她,他们的办公室已经正式搬到顶楼,要她立刻上去报到。
她却在这里犹疑不决。
“呵呵……”
才刚要拐进休息间,就听到一阵喧笑声,亚亭不便中途插入,只能进也不是、退也不行地站在门外。
“喂,你们不要把她说得那么难听嘛,她可是王科长的妹妹耶!”一个女人嗲声嗲气地说道。
“拜托,你不知道连王科长也不齿她这种行为吗?他亲耳对我们说的——
“唉,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妹子,教我脸往哪儿摆啊?我这个人最恨攀裙带关系的,有种就靠自己嘛,你们就当她是别人,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另一个女声装模作样道。
亚亭一听他们批判的对象竟是自己,她心一沉。
“嘿,有谁看过我们那个新总裁啊?听说他俊得很,从前还是个浪荡子,好神秘喔!”嗲声嗲气的女人又说道,语气很是兴奋。
“这不就称了你的心?”有人接话道,引来大伙儿的讪笑。
“你要死了!”
况且,我是怕这公司交给一个浪荡子来管,公司就要垮了,我们也要失业喽!”“董事会都没处理吗?”有人焦急地问。
“听说新总裁拥有原来张家的股份百分之五十一,所以,要他下台也难!”大伙儿七嘴八舌道。
“为什么他一夕之间能拥有这些股份?他是什么来历啊?”有人纳闷问。
“他是哪里来的浪荡子没人知道,但听说他是靠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有人
自以为消皂灵通的道。
“什么不光彩的手段?靠脸蛋,还是靠身体?”嗲声女人又问。
“你还在想他的人啊?你这!”
“难道你们都不想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听说他真的长得很俊呢!楼上林秀信誓旦旦跟我说的,害我现在连晚上作梦都会梦到他耶!”
她的话立刻又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她们的议论与嬉笑怒骂,却让亚亭心在滴血。
为廾么?她在心里自问。为什么哥要孤立她,让她在这里去也不行、留也痛苦?哥一定是要故意散播不利于张书逸的谣言,来打击他和公司的营运,愈是谣言满天、愈是人心浮动,对哥并购的阴谋愈是有利。
连自己无辜的亲妹妹也不惜拖下水,难道“名利”对他真是如此重要?
“怎么耽搁这么久?你爬楼梯上来的吗?”张书逸站在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调侃道。他眼睛专注地看著脚底下的红尘俗世,表情有些许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