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衣被他突兀地一推,背部撞上正对面的墙上立刻痛出了眼泪。
“你干嘛推我?”揉着后脑撞出来的肿包,凤衣怒问。
“男女授受不亲,我已经有未婚妻了,妳不要这样对我。”吴桂脸色煞白,惊恐而戒备地盯着她。
无端被当成,已够让她气得呕血数升,他竟然还说……
“你、你……你有未婚妻?!”
“是。”吴桂点头,神色肃然。
守身如玉十八年,怎么能在这种灰暗骯脏的地道破功?
可惜他放心得太早,只见凤衣纵身一扑,再度将他纳入身下箝制范围。
“呵呵,我们可真是天造地设呀!我也有未婚夫啊。”她笑得很开心,一点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和妳不一样,我的是爹订下的,对象是……是……”吴桂困难地瞧着这张距离自己不到三尺的俏脸,困难地想说服她,却连呼吸也跟着困难了起来。
怎么……这么近地一看,那红滟滟的朱唇竟显得如此诱人……
那表情生动的粉脸,也让人有点想亲一口……
“要是你私订终身定下的未婚妻,我才要烦恼呢!”凤衣断章取义的本领,到哪都一样出色。
吴桂猛醒,他怎能受美色所惑,忘了正等他拜堂完婚的未婚妻?
“听好,我的未婚妻是无……”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凤衣突然喝道,转眼又是一笑:“我虽然不在意你有未婚妻,可是我在意你喜不喜欢她,更重要的是我会吃醋。所以千万别在我面前提起她的事,我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知道。”
吴桂不敢作声。
凤衣又道:“既然问题解决了,我可以亲你了吧?”
这虽然是个问题,却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吴桂才吐出一个“不”字,声音的尾巴便消失在凤衣强行侵入的唇舌之间。
吻着吻着,凤衣的纤纤玉手移到吴桂两侧,将他紧紧扣住。
吴桂本就全身酸软,被凤衣使力一抱,竟是动弹不得。
意识上的剧烈冲击,使他很不争气地泛出泪水。
脑中盘旋着叫不出口的吶喊──救命啊!
苍山,只不过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山。
至于建于其上的山寨,更是迥异于其名,毫无威望可言。
当初,寨主以自己的大名给山寨命名时,当然也曾梦想过这个与自己同名的根据地有一天将名扬四海。
然而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的梦想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实现。
大批官兵围剿后,寨中兄弟一个不留,全都给抓进了大牢。
县太爷立刻升堂审问,问话反反复覆地只有一句,
“你把常乐公子关在哪里?”
“笑话,南霸天的女婿怎么会在我那儿?”曾英雄跟绝大多数人一样,不知常乐公子的本名。
“换个说法,你认得吴桂吴大爷吧?眼下他在何处?”
吴桂只是一介平民,县官提起他的名字,却爱屋及乌地添了几分尊敬的语气,听得曾英雄满心不平。
不平过后,他才猛醒:“啥?我那贤弟是霸王的女婿?”
一旦明白过来,他虽然也觉得该早点让吴桂被找到,可又不满县官对自己又是威胁恐吓又是粗声大气的逼问法,便虚晃一枪,谎称吴桂已于昨日先行离去,自己并未加以为难。
县太爷一得到这句话,立刻修书派人送往吴家。
而曾英雄也就隆重地下了狱。
也因为身陷狱中,曾英雄在事过境迁后才知道自己已大大出了名。
就在围剿当天,像这样的流言已在街头巷尾如火如荼地传开──
“嘿,你听说了没?常乐公子有下落了!”
“我看是你后知后觉吧?我下午就听到了,不就是苍山那个强盗头子干的好事嘛。叫什么来着?好象是个很蠢的名字……”
“那小子叫曾英雄!现在被关在县府大牢里。”
“我看是狗熊吧!没本事还敢和霸王斗,蠢货一个!”
“不过是十几个官兵就把他和手下一网打尽,那些官兵只会些寻常把式,这只狗熊这样就不行了,我要是他啊,宁可一辈子蹲在牢里,也不出来见人。”
事后,重获自由的曾英雄听人转述当时这批污煽他的言词,气得跳脚自然不在话下。明明是四、五百人的大阵仗,自己气力用尽才不敌被擒,到了别人口中却成了十几个肉脚就把他收拾了下来!
扁是这点,还不会让他气得头顶生烟。
最教他气愤不平的是,自己居然替罪魁祸首背了黑锅!
从头到尾,凤衣的名字都没有出现在不停流转的谣言之河中。
这才真的气人哪!
就在外面闹得鸡飞狗跳之际,吴桂也正面临失身的厄运。
良久良久……
凤衣终于吻够了,这才抬起脸,拋出一个开朗的笑脸和一个关心的疑问:
“我是听邻家大婶说怎么亲吻的,不知做对了没?”
吴桂因惨遭狼吻而泪雾氤氲的双眸,随着这句将他推落现实的残酷问话,静悄悄地流下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想他抱着无比崇高的志向,致力推拒一切外来诱惑,安份守己地数着日子,等着大婚之夜与妻共赴巫山之际,向妻表明自己也是玉洁冰清之身,以明己志。
他认定的守身如玉,范围扩及到禁止一切非必要的身体碰触,亲吻绝对是其中列居高位的一项!
“只是一个吻,你居然欢喜得哭了!”凤衣没有留意吴桂眼中写满的幽怨,爱怜有加地舌忝去他滑落脸颊的泪滴,并吐出让吴桂差点当场晕倒的话语:“你再这么可爱下去,我就把你吞下肚哦!”
吞……吞下肚?
吴桂发昏之际,才发现自己处境之艰难──一双玉臂牢牢勾住他颈后,吐气如兰的热气呼在他的耳畔,凤衣双颊嫣红如火,娇美动人。
自己伺时与女子如此贴近过?怀中柔软暖热的娇躯在抱,酥胸亲密地抵在他胸前,吴桂的魂都快要飞了。
“千万不可……我不能对不起未婚妻……”
就连吴桂自己也觉得这话实在是说得有气无力,不怎么有说服力,也难怪凤衣不当一回事,心里反倒因此蹦出一个主意。
“如果我们有了什么,你就会愧对未婚妻?”
“没错,求妳放过我吧。”吴桂拼命点头。
“然后让你去娶别的女人?”凤衣松开自己的腰带:“不可能!”
凤衣充其量只是一名情窦初开的少女,想亲近心上人的愿望与一般少女并无二致,只是她胆大包天,又是想到就做的个性,才会对吴桂上下其手。
原本仅止于点到为止,但对另一个女人的敌对心,使凤衣瞬间作出决断,说什么也要斩断吴桂对那个女人的心意!
“请自重!”吴桂赶紧按住她往衣襟移动的手:“女子怎可在外人面前宽衣解带?妳必须更珍惜自己。”
他的心脏已紧张得快从嘴巴跳出来了,因为他按住的正是她的胸口,隔着她的手掌,仍能感到那高耸起伏的微微振动。
脸上一片滚烫,吴挂连忙缩手,慌得连声音都抖了起来:
“总……总之,请多为妳自己着想。我娘当初只不过在溪边洗脚被我爹撞见,便不得不委身下嫁,妳万万不可如此……”若非吴母自觉名节受损,也不会舍下青梅竹马的心上人,跟了当时还是小瘪三的吴父。
要在异性面前宽衣解带,凤衣原本也觉羞涩,动作也迟缓许多,才会被吴桂按住。一见吴桂比她更羞百倍,她那点羞意也就收了起来,微颤的手登时稳了下来,移到吴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