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不趁机带吴桂月兑离此处,难道要与这草包争一辈子吗?
凤衣的头脑毕竟要比寨主好上那么一点点,懂得将危机化为转机,一旦有了机会便死抓不放。
寨主瞄瞄吴桂,瞧他文质彬彬、气弱体虚的模样,要是当真遭受牢狱之灾,只?关没两天就一命呜呼了。
“好,我房里有个密门,可以从那里进入地下密道,出口在后山山脚下,你们就从那里离开吧!地道就那么一条,你们绝对不会弄错。”
“寨主,你们也一起走吧。”吴桂担忧地看着他。
“哈,逃跑是狗熊的作为!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寨主大声说道,扫向凤衣的目光写着胜利。
“大英雄,上场厮杀就交给你,我们先走一步。”凤衣跃到床前,按住吴桂的双肩,直直看进他那略显迷离的双眼:“我知道你的身体还需要休养,可这事紧急得很,站起来,跟我走!”
吴桂正为眼前转变过快的情势感到无所适从,凤衣不容抗拒的言语当头棒喝,一阵天旋地转中,他晕乎乎地被她拖进密道,忘了留在原地等官兵找过来,才是最聪明的作法。
第五章
此时,远在数十里外的吴家,早已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先是亲自前来洽谈的王爷,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我来了这么几天,还没见过吴老板本人,吴老板的面子可真大呀!如果没有诚意与本王合作,就不要派人请本王来!”
王爷的怒声传遍吴家大宅,吓坏了一干下人。
总管拦不住王爷,匆匆奔进这几天已化为战场的书房,却被心情大坏的吴父给轰了出来。
“我不是交代过吗?除了少爷的消息,谁也不准拿别的事来烦我!”
被轰出书房的总管模了模鼻子,跑去找夫人报告。
才踏进后院,就看到几个女人正七嘴八舌地围着一脸忧色的主母。
“常乐公子失踪五、六天,到现在一点声息也没有,会不会凶多吉少呀?”
“不会这么倒霉吧?我来之前听几个街坊说,他八成是私奔去了,刻意躲藏起来,才会怎么都找不到。”
“哎哟,那是真的吗?我看常乐公子平常挺乖的。”
“难说喔,平常规矩的孩子一旦玩真的,比谁都要可怕。”
总管见主母被这群三姑六婆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识相地悄悄退下。
但王爷离开毕竟是桩大事,他正烦恼该做什么紧急处置时,门房来报:“门外来了两个隔壁县府的差人,说是有少爷的消息了。”
总管喜从天降,连声道:“快、快,快把人请到老爷的书房。”
片刻后,喜从天降的换成吴父,书房传出数日未闻的笑声:“好、好,替我多谢你家太爷,我改天会亲自登门拜谢。”
又过了一会儿,消息传到谣言满天飞的后院,吴母虽是慢了一步,也是喜从天降,胜利的眼横扫众妇:“给我听好了,我的宝贝儿子不是跟人私奔,而是被强盗掳进了山寨!”
最后,一只带着重要讯息的信鸽冲上天空。
信鸽脚上绑的纸条只有少少几个字──
苍山,英雄寨!
“什么地道就那么一条,绝对不会弄错?”一手拿着火把,一手牵着吴桂,凤衣边走边骂:“根本是放屁!”
望着眼前三条黑抹抹的叉道,愤恨之情愈升愈高。
罢才,她就走过一处二选一的交叉口;还有刚才的刚才,那是三选一;至于刚才的刚才的刚才,是更夸张的四选一!
这是哪门子的“单条信道”?
在地底绕了两个时辰,连出口的影子都没见到。
“吴桂,你说……”凤衣一转头,便看到一个梦游的吴桂。
厉害呀!睡了也能跟着自己走上这么一大段路。
“醒醒吧,我一个人好无聊喔。”
凤衣以她自认为相当温柔的方式,伸手轻拍吴桂的脸颊。
她瞄准的是他那白皙光滑的脸颊,落下去却变成鼻孔正下方。
吴桂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吸进灰尘,打了个大喷嚏而已,竟会喷了凤衣一手的鼻涕。也亏了这个大喷嚏,他的神智总算月兑离习性的监控,恢复正常。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凤衣青着张脸,瞪着手上黏糊糊的玩意。
吴桂看着凤衣,一脸无辜。
半晌,他递过手绢:“请用。”
凤衣见着亮晶晶的绢子,反而犹豫了起来。
“别污了你的东西……”
“没关系,原本就是我不好。”吴桂给她抹了干净。
见吴桂如此,凤衣也气不起来了。“先前睡了五天,还不够吗?”
“我还是觉得很倦……”说着,身子软了下去。
“你还好吧?怎么突然站不住?”凤衣一把接住,扶他靠着墙壁坐下。
“大概是走太久了吧……”吴桂闭着眼靠在墙上,连声音都有气无力。
在那个震天价响的鼻涕问世前,他的记忆其实相当模糊,只依稀记得自己傻傻地被凤衣牵着鼻子走,走了不算短的一段路。
一时脑筋闭塞,糊里胡涂做出傻事,一旦神智清明,第一个涌入体内的便是身体要求休息的强烈讯息。
本来嘛,要不是神智不清下本能地依命令行事,浑身酸疼的吴桂哪有本事靠自己的力量下床步行,还走得健步如飞?
“好累……我走不动了……”吴桂轻叹。
要是以前的凤衣,瞧着这个大累赘居然好意思比身为女孩子的她还娇弱无力,早一拳赏过去给他提振精神了。
可现在的凤衣,却是一个恋爱中的少女。
即使爱情的理由只是那昙花一现的笑,凤衣仍旧是个深陷爱河的女人,吴桂的憔悴模样她愈瞧愈是心生爱怜,不禁张臂把他揽入怀中。
吴桂乍闻一阵陌生馨香,脸上接着传来柔软丰实的温暖触感,下意识睁开眼皮欲瞧个究竟,却赫然惊觉自己正埋在凤衣胸前!
这一吓,吴桂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双脚死命蹬着,硬是把身子往旁挪了几步,这才惊魂未定地开口:
“妳……妳……妳想做什么?”
不但说话的声音颤得严重,就连指向凤衣的手指也抖得厉害,彷佛是一个被轻薄的纯情少女。
凤衣看得好玩,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只是抱抱你,想让你舒服一点,干嘛紧张成这样?”
“不可以!”他又把身子往后蹬了一点。
“你紧张什么?又不会少块肉。”不满被拉开距离,她往前逼了两步。
“别过来!”吴桂伸出手掌,表示抵抗到底的决心。
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与成长的环境月兑不了关系。
家乡的每个人都要他在成婚前守身如玉,久而久之,连吴桂也觉得保持玉洁冰清是天经地义之事。在别人眼中,谨守本份是对霸王之女的尊重;在吴桂自己,则是礼尚往来的实践──未婚妻把清白的身子交给他,他也该给人家一个同样清白无瑕之躯。
这番曲折的心思,凤衣哪里明白?她只觉得吴桂羞态可人,诱得自己更想在那微微泛红的脸蛋咬下一口。
吴桂要是知道自己急出来的红晕竟然被凤衣误认成羞涩,并引发后来一连串的可怕行动,只怕他早悔恨得脸色发青了。
凤衣的行动要比她的言语快上许多,在吴桂突然发现自己被压倒在地时,才听到她因兴奋而略显低沉,因此压迫感倍增的声音。
“不要动,让我亲亲你。”
就在凤衣充满爱意的樱唇吻上吴桂染满红晕的脸颊的瞬间,吴桂发出一声比猪只惨遭屠戮时更为尖锐的惨叫,并以外表看不出的强劲力道一把推开凤衣,整个人缩在离她最远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