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喜好整洁,以前就算被男人拋弃,顶多哭一哭、骂一骂,绝不会让自己邋遢成这副德行。
由此可知,这次她受的打击有多大。
“舒舒,你还好吧?”那漾的表情写满担忧。
“还好。”连舒舒佝偻地坐在床沿,有气没力地点点头。
会好才怪!她一副想烧炭自杀的样子。
那漾坐到她身边,环住她的肩膀。“别太难过,反正世上多的是男人,不少他一个,再找就有了嘛。”
她默然不语。
那漾叹一口气,知道现在任何安慰的话都无法抚平她的伤痛,只好很鸡婆的开始替她动手整理环境,整洁的环境至少可以让人的心情好一点。
整理着,连舒舒突然开口:“阿漾,我是不是个不值得爱的女人?”
那漾眉一拧,生起气来骂道:
“你大妄白菲薄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怎么教别人来爱你?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要自卑到什么时候,你不是一直想追求幸福吗?你的不幸根本是你自己造成的,整天怨天尤人并不能让幸福自动从天上掉下来砸到你身上,只会更倒霉的猛踩狗屎。”
她的肩膀垂得更低了。“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却做不到。”
“你做的到,只要你停止自怜自艾。”那漾丢下扫把,从衣柜里抓出几件衣服,丢在她身旁。“快去刷牙洗脸换衣服,我们出去散散步、晒晒太阳,把你身上的霉味晒掉。”
“喔。”她慢吞吞的动作。
“快一点,乌龟都爬得比你快!”急性子的那漾催道。
“好啦。”
好不容易,拖着没精打采的连舒舒出门,来到附近的公园散步,晒着温暖宜人的阳光。
“笨大黑,叫你捡飞盘,你要跑去哪里?”大黑饲主气急败坏的咆哮扬起。
“汪汪汪──”
大黑亢奋的扑到连舒舒身上,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它好久没看到她了,好高兴、好高兴哦!
这次连舒舒没躲开,也没推开,心里郁闷的想,反正她已经够不幸了,不差再被“大魔王使者”诅咒一次。
“呵,这只狗好可爱哦,它好象很喜欢你呢。”那漾揉揉它的头笑道。
连舒舒苦扬嘴角。“唉,原来只有狗才会喜欢我……哎哟,好痛,你干嘛敲我的头啦!”
“你这女人,不要再说这种要死不活的话,不然我会一直敲你头,敲到你清醒为止。”那漾威吓地挥舞拳头。
“我已经够不幸了,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还打我,呜……你知道吗?我后来仔细算过了,尹若奇算起来是我第十三个男朋友,十三耶,这么不吉利的数字,难怪我和他注定会分手……呜呜……”她唠唠叨叨着,不禁悲从中来,嘤嘤啜泣。“一定是我的名字取坏了,什么连输输,这种名字一听就倒霉透顶……呜、呜……我到底要不幸到什么地步?呜呜呜……”
如果眼泪能洗净过去的一切,那么,她愿意流尽一辈子的泪水,换得纯白无垢的自我。
那漾看她这么自暴自弃,眼鼻一酸,也好想跟着哭。
“汪!”大黑叫一声,伸出舌头舌忝洗她的脸,将她的泪水舌忝去。
“你看,连狗都在安慰你,叫你不要哭了。”那漾笑道,嗓子略微哽咽。
“大黑,你喜欢我吗?”连舒舒捧着它黑色的长脸泣问。
“汪汪汪!”好喜欢、好喜欢哦!
连舒舒一听,愁眉不展的苦瓜脸总算露出一点点笑容,纵然这笑容仍是苦的。
是呵,连狗都叫她别哭了,所以她该重新振作了!
第十章
迟了!
连舒舒的生理期延迟快一个月了还没来。她以前一向很准时,她不由自主的担心,难道她……
怀孕了?!
不……不不不!
她刷白丽容,巨大的恐慌将她淹没。
虽然搬去和尹若奇住的那段时间,每次燕好时,他都会戴,他不要她吃避孕药,不希望她伤身。
他的任何要求她都会欣然答应。而离开他的那一夜,他们都忘了事先该做的保险措施。
她该怎么办才好?她轻按平坦的小肮,整日惶惶不安。
“舒舒,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好难看。”常诗春拍拍她的肩膀问道。
她摇摇头。“没有。”
“老实说,是不是在想尹若奇?”
她咬唇,不应声。
常诗春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说:
“我相信你还爱着他,而他也还爱着你,不然你看看,我们这里就不会被花塞得快没地方走了。”
放眼一望,整个办公室内仿佛变成一片花海,浓郁的花香甚至吸引了不知从哪飞来的蝴蝶,在花丛间翩翩飞舞。
“对啊,吓死人了,一天九百九十九朵,几天下来就几千朵了,要不是大家分着拿一些回家,恐怕我们全会被花淹死。”韦晓宝接腔。
“舒舒姐,你真的和男朋友分手了吗?”白慕愉又很白目的问。
连舒舒闻言,脸色益显黯淡无光。
常诗春没好气的瞪白慕愉一眼,无声警告她:“你给我闭嘴!”
白慕愉无辜地缩回自己的座位上,不敢再吭半声。
九百九十九……无尽的爱?
她在心底苦笑,忖度当他知晓她败德的过去后,他当真还会爱她吗?她不敢相信,亦不敢抱持任何微弱的希望。
她对爱情、对自己已经绝望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怀孕了怎么办?拿掉孩子吗?
不……她不要!
她不要再尝一次那种锥心蚀骨的痛!
倘若真的有了他的孩子,这次,她拼了命也要把孩子留下来,谁都不能再从她身上夺走她所孕育的新生命!
她相信自己可以成为好妈妈,即使要她独自一人扶养,她发誓,她一定会尽全力成为最棒的母亲。
下班回家时,她顺道到药局买验孕棒,自行先做初步验孕。
回到家门口时,愕见曾仁查竟然在门口等她。
“舒舒,我等你很久了。”他热络的上前。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冷漠以对。
“唉,我知道你恨我。”
“没错,所以你快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她声冷心更冷,拿钥匙的手冷得发颤,胃部纠结。
“舒舒,我一直都忘不了你。”他说。
“那么麻烦你赶快忘了我。”她开门进入屋里,准备大力把门关上。
他倏地伸出一脚,阻止她关门,低声下气的求道:“舒舒,让我进去把话说完好吗?”
她心一凛,厉声道:
“把脚拿开,我们之间早在五年前就无话可说了。”
“不,我今天如果不把话说出来,我死都不走。”他用力拉着门,企图从门缝边钻进去。
两人僵持不下,几名邻居上楼经过,投以异样侧目。
连舒舒的脸色更难看,松手道:“进来吧。”
曾仁查恢复痞痞的笑容,跨进屋内,环视屋内环境。“这里小是小了点,不过看起来不错嘛。”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就赶快滚!”连舒舒警戒地双手抱胸瞪着他。
“唉,有必要对老情人这么凶吗?”他伸手要揽她。
她后退一步避开他,不让他碰到她一丝半毫。“不准碰我!”
他的手冻结在半空中,又状似沮丧的垂下。“舒舒,其实我还爱着你。”
她冷笑:
“你爱我?哈,真好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舒舒,我是真心爱你啊!”他忽冲过去抱住她。“那天我看到你和其它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嫉妒得快发疯了!”
“放开我!”她挣扎大叫。
“舒舒,让我们重新回到过去吧!这次我会对你很好。”他一边说、一边强推她倒在床上,压住她,狰狞地乱吻她的脸。“我会帮你付房租,买礼物送你,甚至给你零用钱,只要你答应做我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