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香衣,你……打算怎么力?”她担忧的问她。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熬过五年,竞等到这样的结果。
“你不想让他知道你的身分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吗?”
“师父,如今就算他知道了,又有何意义?”她蹙眉,难掩伤心失落,“他已经有了全新的开始,或许已经……忘了我。”
“唉!”净心轻叹一记,轻轻揽住她的肩,“若真如此,那么,一你也得面对眼前的事实,另作打算。”
另作打算?有的,那就是削发为尼,长伴青灯。
“师父,请您为我落鬃吧。”她哀求。
净心微顿,“不,还不是对候。”
“师父?”
“如今你还没真正的看破红尘俗事:心里还挂念着他。”净心笑着拭去她脸上的泪,“我不能为这样的你削发,你明白吗?”
“可是我……”
“别急。若那一天到来,你不必求我,我也会如你所愿。”
香具山方圆百里有十个军营,各派驻了两千名军士官,总计两万人供雷镇藩调度。
整顿妥当的隔天,他便带着李鹏树等人,轻装简从的前往客个驻扎地视察。
军士官们知道曾经在政争时立下汗马功劳,并让敌营闻风丧胆的虎啸将军将带领他们戍守北境,个个都戎慎恐惧,尤其是以唐显德的外甥沈南天为首的蟒营,更是惶恐不已。
连着数天雷镇藩巡视营区,了解此地部署状况及人事布局,然后回到将军府。
“镇藩哥,你可回来了!”他前脚才踏进府邸,庆祯便迎了上来。
看见一身女子装扮,比真正的女人还要娇艳动人的他,雷镇藩不觉皱起眉头。
庆祯王爷是先帝的十四子朱成美,因为先帝当时期待的是女儿,当又是儿子的他呱呱坠地后,感到十分郁问。
其母庆纪为了讨先帝欢心,于是将原本就纤细秀气的庆祯打扮成女孩模样。因此,先帝十分疼爱他。
后来先帝终于盼到了大公主,便要求庆纪将他扮回男孩的样子,怎知此时他怎么都不愿意。不知是为了跟大公主争宠,还是他自己喜欢,总之从此以后,他就以女性面貌出现在众人面前。
当今圣上对这样的皇弟感到头疼,于是将皇弟交给十分崇拜的虎啸将军,也就是他雷镇藩,希望他的英雕盖世能将庆祯教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你不在的时候,真的闷死我了!”他哀恕的抱怨着。
雷镇藩走眉笑叹,“是你自己不去的,怪不了我。”
“巡视军营?”他嫌恶的皱眉,“我才不到那种地方去,全是一堆臭男人。”
瞥他一眼,“别忘了你也是个男人。”
庆祯捣住耳朵,娇声娇气地唉叫,“别说、别说,我不听!”
他摇头一叹,“皇上要我将你教成一个真正的男人,真是苦了我。”
要将这十四皇子变成男人,呵,依他看,教牛爬树还容易些。
“镇藩哥,明日我们进城去逛逛,好吗?”庆祯一脸期待,“再待在府里,我要闷出病了。”
“那你可以换上男装吗?”他反问一句。
“不行!”想也不想的拒绝他,“你把我杀了比较快。”
“杀你?”他无奈一笑,“我还想留着这颗头呢。”
庆祯望着他,像是在思素着什么。
他微顿,“干么这样看着我?”
“我在想……我要是真正的女人,那该多好!”
“你也知道你不是个真正的女人?”雷镇藩趁机糗他一下。
他娇怒的瞪了他一眼,“你少欺负人了,我答应皇兄跟你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可不是为了成为男人,而是因为我喜欢你。”
雷镇藩蹙眉苦笑,“你这话真教我头皮发麻。”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女人,而且是『那个』女人。”
提及那个女人,雷镇藩的眼底有着一抹藏不住的哀伤。
“你还想着她?她都死了,你想她有何用?难道你想一辈子不娶?”庆祯带试探的问。
必于镇藩哥跟深爱的女人那令人哀叹惋惜的一段情,他早从他皇兄那里得知。
雷镇藩幽幽道:“除了她,我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看着他那深情又悲伤的侧脸,庆祯扁了扁嘴,“你该不是还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吧?”
“若我当时直接带着她离开天麓城而不是从军,她就不会死了。”提及此事,他至今还深深愧疚、后悔着。
“你做的是大事,成全的可是天下人。再说,你为了她,连虎彻都给赔上,够了吧?”
“没有什么比得上她的一条命。”
“……”庆祯顿对语塞。
雷镇藩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心情,“我得先去冲个澡,回头再说。”说完,他转身走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庆祯无奈一叹,“你再爱她、再想她又如何?她都还不了魂呐!”
第4章(2)
这日,香衣带着庵里种植及在山里采摘的药草下山来到本善堂。
香具山上有一些稀有少见的药草,张掌柜经常购买庵堂拿来的药草,由于庵主不接受人们的供养,这样至少能让庵堂有少许的收入,以维持众女尼的生活。
卖了药草后,香衣便来到杂货铺子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才走出铺子来到大街上,便让迎面而来的人逮个正着。
此人正是蟒营的千夫长、唐显德的亲外甥——沈南天。他带了几个随从,个个红着脸、酒气袭人,不难猜到他们大概刚从前头不远处的酒楼里出来。
沈南天自三年前在城里看见她后,就被她的容貌所吸引,甚至,还曾多次趁着狩猎时到清净庵去骚扰她。香衣想假装没看见他,速速离去,但身后已传来他的声音。
“唉!唉!”
她还设来得及加快脚步,他已追上来,并拦下她。
“美人,别急着走呀。”有几分醉意的他,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调戏她,“好久没见你了,本大爷想你想得慌呢。”
香衣嫌恶的瞪着他,不发一语。
“哎呀,你连生气的样子都好看。”沈南天上下打量着她,语带押意,“什么时候你才肯离开尼姑庵,投入大爷我的怀抱啊?”
她不想搭理他,甚至连对他说个字都不愿意。往旁一跨,她打算退速越过他,但他却突然一把攫住她的手。
“放手!”她羞恼的瞪视他。
沈南天涎着笑,不以为意,“我以为你哑了呢。”
“快放开我。”她奋力的挣扎着,奈何却挣月兑不了。
“要我放手也行。”他不怀好意的瞅着她,“先跟大爷我喝几杯,再……”
啪!他话没说完,香衣另一只手已挥了过去,一巴掌打在他脸颊上。
见状,他的随从跳了起来,“臭娘们,你居然敢动手打大人的脸。”
“欺!”沈南天誉了随从一眼,制止他们,然后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香衣,“美人,你打了我,拿什么来赔啊?”
好后悔打了他,因为她不是一个人,要是他为了报复她而迁怒清净庵的比丘尼,那她真是个罪人了!
她要强的瞪着他,但其实内心惶恐不安。
“放开她。”突然,一记威严的低沉声传来。
“谁不要命了,敢管老子的事!”沈南天未看见来人,已恼火的出言威吓。
“我。”他回头一看,骇得当场倒嗓。
“呢!”此时在他身后的不是别人,而是雷镇藩。
几名沈南天的随从看清来人,吓得立刻跪下,“属下拜见将军大人。”
而他因为太震惊了,一时回不了神,也忘了要放开香衣的手。
“沈南天,你还不放开那位姑娘的手吗?”雷镇藩沉声喝问。
“是!”他一惊,马上放开香衣,并单脚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