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我干嘛?想害我吓得跌进井里淹死,就可以少个闲人动筷子吃饭啦?莫名其妙!气死人了!你们东方家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人!”她发连珠炮似的一串接着一串骂,完全不理会东方晏那副无辜不解的表情。
东方晏不清楚唐冰儿与他大哥发生的那一段是非牵扯,对于冰儿的怒骂,根本无从理解,更无法辩解。
“对……对不起,吓、吓到你了,我只是想和你打声招呼而已……”他嚅嚅唇,不安的搔了搔扣紧的衣领。
没想到,这微小的举动竟又犯了冰儿的大忌,她胀得绯红的脸腮鼓足了气,怒瞪着双眸向他喷火。“打招呼?有啥招呼好打?咱们既不是兄弟姐妹,也不是姻亲表亲,打什么鬼招呼?”
东方晏喘口气,向前走出一小步。“可是……咱们不是朋友吗?是你说咱们挺有缘分才能作朋友的啊?”
“我说……”冰儿一时为之语塞。
没错,当初的确是她觉得东方晏脾气好、心肠也好,才喜孜孜的同他作了朋友的。说起来,他也是无辜又倒霉啦。可谁教他要没事找事,学那个狂纵的死东方狂做什么“假动作”?活该啦!
这会儿打都打了、骂也骂了,她就算自知有愧,也拉不下脸去低头。可情绪也就在这样的调适下,渐渐回复了正常,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一点。
“嗟!傻瓜一个,我说什么你都信?那我说,我是公主,你信不信?”
“这个嘛……”没想到她不过随口胡诌的一句瞎话,竟又教他认真慎重地思考了好半晌。“若冰儿真的是……那我当然相信。”
“呼——”冰儿吁了口虚弱无比的气,摇摇头,瘪起嘴摆着张苦脸。唉,交友不慎,错识愚夫,悲惨呀!“二少主,还真多谢你的赏识!”
“不气了?”东方晏好小声地问道。
“哪这么多气,够我这苦命的放羊女去发呀?你当我唐冰儿成天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吗?本姑娘要干的活儿可多着呢!”她扬起脸,甩了甩那头散乱乌黑的长发,又回复成原来那个趾高气昂的模样。
“喔,对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你还有那么多工作得做啊?”他总算想起自己到这找冰儿的目的了。“大哥要你现在就到狂啸楼去陪他练功。”
“啊?什么?”冰儿忍不住还是习惯性地来上一声大吼。
这个冰儿遇到麻烦事时的反应,跟其他女孩实在不太一样,既不淌泪发抖,也没晕得昏过去,她呀,就只会大吼大叫的装装凶样吓人……
???
“砰!”好大一声巨响的踹门声。
唐冰儿连奔带跑地冲进了山庄里平常人所谓的禁地——狂啸楼,直接便往东方晏刚才提到的什么“练房”扑去。
“喂!你这个‘主子’,又想玩什么把戏?”她一进去就没好气地劈头狂吼,昨日遭到羞辱的挫败感都还未复原呢,此刻又爆发出一股全新的灼光烈焰。
东方狂双臂环胸矗立在石柱旁,待她破门而人后,才稍转过头,朝她叫嚣的方向轻睨了一眼。那股冷峻清冽,跟她的火爆急性,恰恰成了极致的反比。
冰儿双脚跟着气愤的节奏,一步步踱近他。“你以为装聋作哑的游戏很有趣是不是?告诉你,本姑娘忙得很,一点儿闲情逸致都没有!”
也不晓得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有问题了?每每与他见了面,便是一肚子的火气……可恶,看看看,他到底在看哪里呀!
东方狂冷冷地咧唇绽开一笑,笑她的单纯。
“你……你还敢取笑我?”冰儿咬牙切齿道,仰着的浅麦色粉脸上泛着抹愠气攀升的酡红。
“丫头,你不是本少主花了巨额买下来的练武娘吗?”
“哼哼哼……”她很刻意地干笑了两三声,瞬间转了个令人模不清底细的取笑面目。“对啊对啊,我是被买回来陪您大少主打架的丫头,只是……谁晓得我的主子,竟是位站不直身子的软脚公子爷,我怎么狠得下心,真的动手啊?”她笑得脸皮抽痛,就是想在他面前争回一口气。
东方狂愈瞧愈有趣,愈瞧愈对她的翻脸绝招上了瘾,情不自禁地就老想借机逗弄逗弄她。
其他那些知道他身份的女人们,哪一个不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讨他欢心或宠爱?唯独这丫头,每次见面,不是口出恶言、就是拳脚相向,或许,这是她想引起他的注意,所玩的诡计也不一定。既然如此,他就好好陪她玩玩。
“你,我命令你对我‘狠心’的下手。”
“您可是庄里的大少主耶,要是我真的出手伤了您,倒霉挨削的,还不是我这个可怜的小丫头。”
“我说了算。”东方狂指着自己腰际间的一袋鼓胀胀的钱囊,看着冰儿,露出一丝了然于心的浅笑,说:“打得过我,就能拿走它。”
一听到有钱拿,冰儿火红的双眼烧得更旺盛了。“你不担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请便,只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他话还未讲完,冰儿就狠扑向他,毫不留情的朝他猛力一劈,想到马上就能拿到大把大把的银票了,她嘴边荡开一抹势在必得的胜利笑容。岂料——
东方狂居然比她动作更快一步地偏过身子,她扑空的手掌,反而一把抓住了他的下半身,那传说中的“男人的宝藏”……
冰儿整张脸瞬间红涨得离谱吓人,不但僵直了手臂、就连手掌都失去了知觉,却始终忘了松手。
“没想到,你最想要的竟然是‘它’,”就连阅女无数的他,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可惜,它是只‘用’不卖的。”
“你……我……你好可恶!”冰儿咒骂着,手间焦烫窜升的热度迫使她赶紧回神甩开手。反身一弯,准备改由他的背面寻找攻击点。“我一定要抢光你身上所有的值钱东西!”
“欢迎。”了解她的弱点后,他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激怒她了。其实根本也无须费心计划,要激怒她简直比吃饭睡觉更容易,她的单纯,总是如此不懂得转弯。
冰儿揽手由身后狂猛地攫住他,抓得牢牢的,不让他有机会甩开她。“嘿嘿,千万可别小看本姑娘的缠功,我这双手臂可是以一敌十的厉害唷!”
“是吗?如果是这样呢……”他欲言又止,突然凌空一跃,带着她轻松自在地悬攀在高耸的横梁上。
“你骗人!原来你根本就会武功嘛!”冰儿被他高超的轻功,吓得又急又怕。
身子被她箍得紧窒的东方狂,只以一只手单吊着悬梁,再加上了她的体重,两人的身影就这样摇摇晃晃地摆荡在屋顶上。
“你……你快放我下去啦!”
“丫头,是你自己一直赖在我身上不肯走的。想下去,不会松开手自己跳下去?”东方狂说着,开始扯开她颤抖的双手。
冰儿垂头一瞥,从屋顶到地板间起码有六、七个人那么高,盲目跳下去的话,就算不破相,也得摔得断手缺腿。“我才不要!你陷害我,你是故意的!”
恼羞会令人成怒,有时候害怕的感觉,也有相同的功效。只见冰儿肝火一不顺,完全失去了理性……
“我不甘心——”冰儿狂嚣不休,提脚就勾在东方狂的胯间,一只手攀着他的腰,一只手猛在他身上、脸上乱抓乱划。指甲勾花了他胸前的锦缎衣料、抓破了他的脸,也不小心扯断了那袋钱囊。
眼看着一叠叠银票从囊中跌落了,冰儿的心揪了一下。“哇——钱……”这个时候,她哪想得到什么断手断脚的可怕,手一松,就赶着抢银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