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她嘟起那红女敕女敕的桃唇,轻轻磨蹭着韩昧的嘴唇。
"呃,多谢凉姑娘好心。"他将脸半撇开,幸运躲过了她的第一次侵袭。
"只可惜小生向来怯懦怕荤,滴酒不敢沾惹,怕这福气是无缘消受得了的。"
听出了拒绝,她先是轻咬住韩味的下唇不让他将脸挪动。"欸,人家不都说喝酒能壮胆嘛,况且,凡事儿也该开个第一次呀,你说是不?啊?我的俊扮哥……"说著说着,凉飞子便趁机把莲舌探进他的齿缝间,撩搔着,翻滚着。
"……"韩味这回没说谎,他当真是怕酒的。一闻到那股混合了女人香气与稻谷发酵的浓浊醺味由凉飞子的唇内传送入了他的,他便晕了。
"我……我不……不喝酒……""乖,让妹妹我一口一口喂饱你……"凉飞子吸吮著韩味,双手焦急地扯开他的襟褂,将自己的身子熨贴至他半的上半身间。
体热狂烧,情绪悸跳。
凉飞子立下心意,决定今夜就要在这儿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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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皇岛上风卷云涌浪天一局,夜暗,露深静。
编草丛林间,树枝顶,一双戍守在暗地里的眸子莹莹透亮。隐约中,有一株桃花的香气迎风散逸。
"摘桃仙"冷眼瞅着火堆旁的那一对半果男女,屏息以待。
这便是她出海后接下的第一件任务,遂惕之命她至娥皇岛上来"偷男人"。
预备偷回的,当然就是那个被海盗劫走了的参谋官韩味。
曲昕在此已观察了好一阵子,她暗暗留意娥皇岛上的地理位置,心里筹算着该使出哪一套"偷人计划"?是应串通韩味来个里应外合?还是该放长钓线做长期抗战的准备?
"……"她无声地轻叹口气,明了此刻这两种办法似乎都行不通。眼前的韩味恐怕是又中了凉飞子的迷魂散,才会如此虚弱不堪,神色失常。至于长期抗战嘛,临行之前逯惕之就已先暗示必须准时赴抵镇南关,所以……唉,她只得选择速战速决了。
看来,唯今之计只好牺牲韩味的清白以救其自由。咳咳,谁叫他们一行人还得赶着去参加新任交趾王的登基大典呢!
即使要速战速决,也还是得给他俩一些些酝酿的时间才行。
曲昕索性合上眼帘闭目养神一番。即使稍后或许将有一场硬仗得拼,也着实犯不着为此浪费眼力去期待一场没有感情的之旅。
就在她合眼休息的当下,一场错误却正已悄然发生了……
在另一棵较矮的树梢顶,树枝无辜地被晃荡个不停,有一个人也在窥看。
"嗟,什么跟什么嘛?这娘娘腔怎么啥感觉、反应也使不出来啊?"瑟缩在树干上的何敝噘着嘴,一副看得很不满意的样子。"啧啧啧,还亏得咱迫不急待地想赶来瞧热闹……不是,来救他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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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扮哥……别怕,来,让妹子我模模……"凉飞子心花怒放,一双手上下齐进攻,朝着韩味一身光滑的皮肤抚过去。
"哎唷,这瘦排骨浑身干干瘪瘪,就那二两肉也不值多少钱,有啥好模的嘛?"何敝仰颈翘望,奋力挥了挥那挡住他视线的几片破烂叶子。"去去去,甭挡了爷儿我看好戏……哎唷喂呀!"哪知他用力过猛,不但是细树枝被折断,就连整棵树身都让他给晃得摇摇欲坠。
"唰唰唰唰……"树影乱晃,舞得杂声作响。
"是谁躲在那儿?"凉飞子一抬眉,眸光忽冷忽热地射了开来。
莫非是她被发现了?曲昕转瞬睁开眼,静守着这突地生变的状况。
"竟敢躲在暗地里偷瞧别人的快活?"凉飞子颇不耐烦,被人扰了玩兴儿的愠气顿然生出。"臭杂碎,还不快给我滚出来——"她一喊,倏地抽出了腰间的细鞭往黑暗中一甩————
"哟荷!瞧这股泼辣劲儿……"何敝还正瞧得有趣呢,岂料那细鞭就如此卷上了他的腰,来不及砍断它,就已将他整个人往外一扯,然后,重重摔地上。
"噢!疼啊——"他的叫声震天价响,这下可好,整座娥皇岛全知道他大驾光临了。
凉飞子一抽紧长鞭,何敝一连在地上翻了好几滚,一把随身携带的大钢刀都给落了地。她斜眼一睨,夹杂着不放在眼底的轻蔑态度,吹出一口嘘气儿。
"呼——我还道是哪个没本事儿的蠢驴蛋呢?哼哼,就是你啊?""喂喂喂,老子何敝有名有姓的,你这女土匪甭再喊个蠢驴蛋来坏了咱的名声!"何敝也回以她一脸极不爽快的神情,双手抓住那条绑在他粗腰间的长鞭,每一次用力都想赶紧扯断它。
"痴蠢之人哪懂得自个儿的蠢相啊?"凉飞子噗哧一笑,唇红齿白间徘徊着数之不尽的讪笑。她摊开手臂,将昏醉了的韩味轻放下,站起身,沿着欲收紧的长鞭一步步往前走。等站定至何敝的面前,她才再度施笑补充道:"不蠢,怎会连自己的行踪漏了破绽都还有脸在这沾沾自喜呢?""啊?那你还知道——"何敝急急煞住口。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他当然不会招供仍躲在暗地里的另一名闯入者。
只怪他自个儿一时贪玩好奇,才会偷偷跟踪曲昕来至这娥皇岛,没想到,人不但还没救,就已先被给逮着了。他眼珠子溜溜一转,改口说:"嘿嘿,被你发现了咱是来瞧你犯下的丑事儿的。""丑事儿?"凉飞子看起来仍像在笑,半弯的瞳眸里却根本无一丝兴奋之姿。随后,她换上了想戏弄人的心情,半调侃半嬉戏地对何敝抛了抛媚眼。
"男欢女爱怎算是丑事儿呢?那是件享受的好事儿。""……"他投以一记不以为然的白眼。
"不信啊?那本岛主就找人教教你吧!"语罢,她的笑靥中更添无限的挑逗,加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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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哈哈哈……"花厅内,一阵阵狂笑声不绝于耳。
"蠢驴蛋,开不开心呀?"凉飞子斜躺在毯子上,身旁散置着各色的酒菜跟俊男。
"不……咱一、一点儿也、也不……开心……"何敝咧大了嘴在笑,表情却是既倔强又苦恼。
"不开心?"凉飞子斜倚着睇过一眼,便举起酒杯送入唇间,身畔的男人们哪,有的替她斟酒挟菜,有的则是费尽心力在肢体动作上讨她欢喜。凉飞子浑身上下无论是颈项、肩膀、胳臂、背脊……以至一双修长的玉腿,都有人在施着力气按摩着。
"老、老……子我压、压根儿不、不开……开心……哈哈哈哈……"他又是叫嚷又是狂笑,身躯还不停地蠕动抽搐着。
"唔……你别……别白费、费心机啦!老……子我不……不服……"他一边使劲儿扭动身子,一边转头对着几位在他左右两侧的女侍道:"你们……别搔……哈哈哈……哇哈哈哈……"何敝整个人被月兑光到只剩条白襦裤,女侍者手持长柄羽毛扇,轻柔地以其羽毛的尖端撩拨着何敞的周身四处。他笑,她们搔、她们再搔,他又笑……
"瞧瞧你哪,笑得是怎地开怀畅意呀,这般的男欢女爱怎会不让你开心呢?"凉飞子咀嚼着由男件递入她嘴里的菜肴,一边嚼一边笑。
"哈哈哈哈……谁、谁爱……谁来、来着啦……老、老子我不、不爱……哪会……呵呵呵……有开、开心……哈哈哈哈……""没有爱?不开心?"凉飞子眼底闪过一丝轻微的憎意,但芳唇顶仍旧保持了抹艳粉儿似的笑。她厌恨忤逆,更厌恨有人忤逆了她内心方寸之间。宿命驱使她,只能成了个这般不肯向人低头的傲慢女子。"好……来人啊,给我认真伺候着!"只见何敝身畔的几位女侍者一听指令,便很努力地继续着工作。何敝又展开一连串夺命似的大笑,他想憋住气儿不笑,但无奈就是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