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姑娘,小心……"逯惕之出声警示,那只大手握紧着她的。
"不妙!有毒烟……"曲昕连忙皱鼻说道。但,来不及了,她眼看着船上的每个人几乎都已吸入了那无色无味的迷魂烟。
"唔……逯……"她蹲,一转头,就瞧见逯惕之已经先一步倒下,那手,却还是握得紧紧密密。
最终了,曲昕再也抵不了这毒烟的袭击,终于还是得不甘心的合上眼,倒在逯惕之的身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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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色无味的毒烟,来时跟退时都一样快得让人无从防备。
数个时辰之后,船上的众人便渐渐苏醒了过来。
大伙儿遂开始清点起丧失的财物或者兵器。原来那凉飞子不仅派人对主船施放毒烟,就连其余副船上的财物,她也没准备放过。
"娘娘腔!娘娘腔!你躲到哪儿去啦?"大老远就看见何敞整艘船上跑来跑去,一边嘶喊着寻找那位竟然莫名其妙失踪的韩味。
曲昕揉了揉她堆在胸口仍隐隐作呕的郁气,没什么力气的对何敝说:"别找了,韩参谋肯定已不在这船上了。""啊?不在,那咱再到别船去找。"何敝气急败坏的跺跺脚,准备要跃至邻边的副船上去。
"等等,听我说完……呕……"曲昕干呕了一口,虚弱地晃了晃身子后,才继续说:"我是说,韩味应该已被那个凉飞子劫走了。""呵呵呵!你是说那只小老虎劫走咱们娘娘腔?天哪!哇——哈哈哈……"何敝信都不信,噗哧一声狂笑了起来。
"何敝,曲姑娘所言或许是真的。"逯惕之眉宇紧锁,他听毕各船领队报告完损失后,正朝何敝跟曲昕说话的方向走来。
这十数艘船队上,除了一些少许的钱财银票被掠劫,兵器遭毁损之外,凉飞子可以说几乎未伤他们半条人命。只,除了不见一个俊秀斯文的韩味。
"可、可是……为啥就认定娘娘腔是被那个叫什么的疯女人给劫走?"何敝很固执,单纯的脑袋也直截了当得很。
"因为,那女人她说了,她就是海盗凉飞子。"曲昕给了他一个很简单的理由。不过,从何敝傻呼呼的神情看上去,就了解他根本一点儿也弄不明白。
"曲姑娘,我也不明白,"逯惕之沉声问道,脑子里开始回溯起凉飞子之前在船上的跋扈形象。"莫非是韩味对凉飞子而言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有无特殊意义我倒是不予置评。不过,我曾听我师父讲述,说这娥皇岛岛主——凉飞子出没于南海海域之间,平常素以掠劫船家为乐,她另有一个怪兴趣,就是……"曲昕往左往右各瞥一眼。"嗜喜收藏各类型英俊男子。""嗄?呵呵呵呵……"何敝又掀起一阵狂笑,索性连口水也喷射了出来。
"敢情那凉飞子也没啥眼光么,要不,若论英俊,咱何敝倒着站也比那娘娘腔雄伟几分啊!真是的,哈哈……哈哈哈哈……""且慢,"逯惕之顿了顿,神情严肃地问道:"何敝,咱们四人先前研究的那张临摹图呢?是不是你收起来了?""将军,您不是不知道咱就是大老粗一条,哪会做那些琐碎事儿,还不是那个娘娘腔——"话没讲完,他就知道自己再也笑不出来了。
哎呀呀!这会儿果真不妙啦!
韩味被劫,失贞丧节事小,可交趾国皇宫内置图若被另一帮盗贼给劫走,那事情就复杂得多了。这不只关系着交趾国的命运前程,更还牵连了大宋朝与交趾国之间的微妙互动呢。唉,严重啰!
第五章
南海海域,群群沙岛星罗棋布,其间相距或密或疏。
之中,偶有一屿绿林繁茂、物源充沛,外邦之人绝难探入。
世人其称为——娥皇岛。
月黑,风高,营火炯肆,鼓击阵阵。
一大伙儿人群围绕起大大小小的人墙圈子,有人笑、有人舞、有人举着酒坛子牛饮不停、有人彼此热情拥抱、疯狂亲吻……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儿的人们都相信,娥皇岛就是一处能令人只想寻欢作乐的海上仙境。
"荷,荷,荷,荷……"娥皇岛岛主——凉飞子一面用力鼓掌,一面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好几名着上半身的男舞者。她的脸上、唇上和眼上,亦都微微醺染了些酒精入喉后的淡淡酡红。
"好!跳得好。谁跳得最好、最带劲儿,本岛主今晚就赏他个一夜良宵!"她豪迈应允道。翦翦波动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一个个由她眼前滑过的男人们。
看他们挺摆着伟岸壮硕的身形为她一人激昂狂舞,那错杂地插置于他们腰间头顶处的鸡毛、羽冠随着劲风以及扭动着的身躯急急摇颤,搭配些甩发、扭腰、抖胸、提腿的挑情动作,更是令凉飞子瞅得双瞳炯炯发烧。
酒气、舞蹈、炊火、美女俊男、喧闹的叫嚣,任何一环都能是掀起这黑夜中亢奋因子的催发素。
"岛主,从官船上掳来的男子清醒了。"欢腾吵杂的鼓声乐音中,只瞧一名小厮走向前跟凉飞子通报。
"哦,醒啦?"她以食指轻轻划扫着眉梢,一副若有所思的恍惚神情。"那好,就把他给找来吧。"待小厮下去之后,没一会儿,就听命领上了步伐蹒跚的韩味。
"咚——咚——咚——咚——"强鼓缓击,一震一震。
在火堆簇拥的熏烧底,从凉飞子的视线中朝韩味一望,只见熊熊大火将他的脸孔和身形焚烤得扭曲变形,复加上一丁点儿的酒后微醺,此刻她看他,倒还真有些朦胧缥缈呢!
"唔,"凉飞子柳眉浅皱,揉了揉眼,才吩咐道:"靠近点儿,站过来。"于是脚底不稳的韩味就又被扶至了凉飞子的身畔,凉飞子扬手一拉扯,他整个人扑地便往她胸前一仆,恰恰就俯进了两峰浑熟的山谷间。
"呃……"韩味心中暗暗叫惨。
倒是凉飞子对于这般逾礼的举止似乎并不以为意。她低头笑着,伸出手轻抚起他俯卧入的头发跟脸庞。看似在安抚,实则却是特意施着力气在钳制。
"嘻嘻嘻,没想到我这俊扮哥还真不害躁哪,才第二次见面,就对人家如此猴急啊?"她低下脸,将嘴唇对向韩味的耳朵里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才极小声、极暖昧地说:"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调调儿。"这一挑逗,就连素来轻佻惯了的韩味也顿觉浑身不自在,他想仰起头,但她压制的力量着实不小,于是就瞧他的头便这么忽高忽低的拉锯着。
两人不仅只是在体力上暗中较劲儿,各自的一张嘴皮子功夫可也未曾歇过,笑笑的唇眼间,彼此互射着一枝枝锐利万分的箭。
"嗳,让姑娘儿笑了,怎奈小生浑身虚月兑无力,连步子都站不稳,才会冒失地惊吓到姑娘的花容月貌之姿啊!""哎唷!怎忍心责怪你这么个俊扮哥呀,都是我下重了迷药,才害得哥哥你昏睡至此,惹得飞子妹妹我心疼得紧,你怪我、罚我吧。"她边说,边以眼神示意众人纷纷离场退下。
"不敢不敢,只怪我这破败身子自个儿太没用,竟连一点点儿多加的迷药也抵挡不过。""是么,我的俊扮哥身子骨虚啊,那妹子我得好好帮你补补气儿才好。"她遂朝他压子,满满的欲念写尽举手投足之间。
凉飞子将自己方才刚饮过水酒的唇抵在他动弹挣扎的脸面上,故意轻轻吹吐着气息,一会儿是他的眼帘顶;一会儿是他的鼻头尖儿;再隔一会儿则又滑游至他微启的唇畔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