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原来妳是怕自己“侵犯”我呀?”他的笑变得更邪恶了。
“简维恺,你是准备要洗个葡萄酒浴吗?”紫恩蹙起秀眉,手伸向她的酒杯。
“嗯!我就喜欢妳连名带姓地叫我,好像又回到从前的紫恩,泼辣又不肯吃一丁点儿亏。”他一面稳住酒杯,一面笑嘻嘻的说:“没错,我是正在研究葡萄酒浴,妳会读我的心吗?现在葡萄籽是最流行的美容圣品,有返老还童的功效呢!哪天我就带妳到法国去洗个著名的葡萄酒温泉……”
什么和什么嘛!他竟然把主题扯到十万八千里远!当紫恩正要打岔时,他又接口道:“明天中午我们就来帮妳搬家,今晚你要先把东西都打点好。”
“我又没说我要搬。”她固执地说。
“不搬也不行了,我爸妈明天都会在场,架也会把妳架走。”他霸道的说。
“你讲点道理好吗?我在曼哈顿住得好好的,何必要劳师动众、小题大作呢?”她说。
“妳好,我们却每天生活在罪恶和恐惧中,怕妳若有个什么闪失,就难以向妳父母交代了。”维恺说:“其实,也没妳想象的不妥,我的公寓很大,四个房间各在东西南北,我又早出晚归的,妳可能还不常看到我,更不必去愁“孤男寡女”的忌讳了。”
“可是”””她仍是满心的不愿。
“紫恩,妳不可能比我老妈还保守吧?她都不认为我们的相处会有问题,还觉得这是大家都放心的办法,妳还犹豫什么呢?”他又笑着说:“何况,这又不是我们第一次“同居”,对不对?”
紫恩慢慢地搅动着手中的咖啡,一颗心就是轻快不起来。她有许多反对的理由,但总归就只有一项,她能如此靠近他,而不让自己掩藏的感情泛滥成灾吗?
在她这生命最特殊的秋天里,能够再遇见维恺,像是上帝听见她祷告的眷顾,因为太美好,她反而不敢接受,怕这次的失去,会是一种无法承受的重。
“干脆待会儿妳先到我的公寓去看看,就能明白我的意思。”维恺叫来侍者结帐。
他们离开音乐舫,晚风由海湾吹来,带着霜气。
“冷吗?”维恺体贴的间。
“还好。”她扣好外套说。
两人呈并行线走着,他的手放在口袋,她的手也放在口袋,突然,紫恩有种想偎在他怀中的冲动,手指扣住他的,牢牢紧握!可惜她再不是十六岁,他也不是十九岁了。
唯一令她感到安慰的是,在这段相聚里,夜!尚未结束。
***
角色名单第二天公布,露芭娃如众人所望演出吉赛儿,紫恩排第二,是吉赛儿候补,正角为幽灵之后。
因为是在意料之中,紫恩并没有感到难过,反而是一向骄傲的露芭娃走过来“妳真的跳得很好,给我很大的压力呢!”
从更衣室出来,李奥已等在那儿,他抱紧紫恩说:“为了妳和露芭娃,我们开会开到半夜呢!妳知道妳很棒,诠释很细腻,但却””空灵,我们需要更有血、有肉,更狂野的吉赛儿。呃……或许该是说我有处女恐惧症吧!”
艺术顾问肯来亲自解释,紫恩已经很感动了,于是说:“真的,李奥,我一点都不在乎,只要能进入杜弗舞团,我就很满足了。”
“那就好。”李奥眨眨眼又说!“对了,女孩,妳有爱的男人了吗?”
紫恩立刻想起维恺,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有,但带了一些些的哀伤。”
“去争取他吧!妳的舞蹈及生命都需要他。”李奥鼓励着。
是吗?她的舞蹈大限将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内结束,而生命也要来个大转弯,像道黑色无底的漩涡,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爬出来,又何苦拖累维恺呢?
况且,他在她人生的过程中,曾一度抛弃她,再回头,不过是故交旧识,一个邻家的小妹妹,太多的怜悯和牵扯,都只会成为破坏往日和扼杀未来的负担而已。
到了门口,碰到保罗,他立刻给她两个吻说!“日安,我亲爱的马莎皇后,我希望我是那个让妳爱恨都入骨的男人。”
“希拉瑞,你的确是死在我手里呀!”紫恩也喊他剧中的名字。
“怎么样?在我死前陪我吃顿饭吧?”他笑着说。
“抱歉,我必须要赶回去搬家。”她走到马路边。
“又要搬?搬去哪儿?”他在街上跟着她问。
“苏荷区。”她回答。
保罗吹声口哨说:“八成是维恺那个怪小子,是不是?他那个人居心不良,我一眼就看穿了。”
“奇怪,他也这样说你呢!”紫恩笑着说。
“女孩,我一向游戏人问,是最无害的,他那种不动声色的才危险,一出手,就死伤无数,妳千万要小心喔!”他半开玩笑的说。
“嘿!你说得好像是非洲草原的动物呢!”她好笑地道。
饼了一条街,他们分手,保罗说要去另寻猎物,紫恩嘴上带着笑,转了两条小路,紫色的“LOVe”出现,远远的就看到维恺的车子停在路旁。
她朝他跑去,脸上红扑扑的有如苹果,“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维恺就靠在车旁,给她一个神秘难解的笑容,彷佛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的秘密般,令她的心跳加快一拍。
吴菲丽由车内走出来说:“紫恩,我早晓得妳住在这种最差的地区,说什么我也不会让妳搬离开长岛的。”
“咦!简伯伯呢?”紫恩向后看说。
“他临时有个会议不能来。”吴菲丽回答。
这时,安迪从服装店走出来,见到紫恩时表情怪怪的,不像以前的兴高采烈,那种装潇洒的热劲儿都没有了。
“你也来啦?”紫恩意外地说。
“我老爸不能来,就改招安迪来帮忙。”维恺走近紫恩,第一次开口说话。
“安迪不是读书、打工忙,分身乏术吗?”紫恩故意责问维恺,“你干嘛又浪费他的时间呢?”
“他今天下午没有课。”维恺有些不自在地说。
这样把安迪找来,大概也是有示威的心态吧!他是要明告安迪,紫恩已在他的羽翼之下,要安迪别再动歪脑筋。但在某方面也是很不智的,因为安迪知道,乔安妮必定也会很快就得到消息,他们周日晚上在电话里争执的事都尚未解决,又添上这一桩,不等于是雪上加霜吗?
维恺不甚明白自己真正的动机,彷佛有一股暗流,不断的想弄混眼前的清朗;或者说是想突破某种蒙蔽性的存在。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一切都是起因于紫恩的出现。
“他是老板呀!实施的是专制暴政。”安迪摆出十分无奈的表情说:“紫恩,妳真的要搬去和这个“魔头”同住吗?”
“魔头?太夸张了吧!”维恺拍一下他的肩抗议。
“我是觉得不好呀!”紫恩边领大家上楼,边抱怨说:“以后我就不能走路去练舞了,还得坐地铁,好麻烦。”
“没错,妳没听过一句话吗?纽约地铁的最后一站是地狱,不仅是麻烦,还有恐怖。”
安迪唯恐天下不乱的说:“我看你就别搬了,我情愿天天来给妳当保镖。”
“安迪,你要我炒你鱿鱼吗?”维恺低吼道。
“这楼梯好像随时要塌了似的,哪能住人?”吴菲丽掩着鼻子说:“紫恩当然要搬啰!”
“简妈妈,这男女同居,象话吗?”安迪怪声怪气的说。
“什么男女同居?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就像兄妹一样,维恺是照应惯紫恩的。”吴菲丽想都不想的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