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傻,而我讨厌傻瓜。”她淡淡地说。
“我是傻,但全世界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他说:“就说岳海粟好了!他只是买你当他的情妇,作践你、轻视你,等哪天厌倦了,就会一脚踢开,但我不会,我要娶你,当你是我的妻子。”
“你要娶我?你敢娶我?”斐儿差点笑出来。
“只要你愿意!”他眼眸发光的说。
“我当然不愿意。”她想都不想的回答。
“斐儿,岳海粟就快完蛋了,他现在有一批设计出了问题,影响到他电脑及航业的投资。”王逸凡很笃定地说:“若等到他身败名裂,你再来找我,也许就太迟了。”
王逸凡说的是真的吗?从他们住在一起的四个月以来,海粟很少提及公司的事,仿佛忘了她也曾当过他的机要秘书。
他们的生活中,除了耳鬓厮磨外,就是旅游和艺术,她知道工作狂的海粟对这些兴趣都不大,一切只是为了讨好她。
那么,她也该为他做些什么吧?至少可以分忧解劳……
见斐儿正想在那女孩脸上画双梦幻的眼,海粟从后面轻轻抱住她,吻她的颈、她的脸庞。
“我全身都是油彩味呢!”她躲着说。
“就算你是全身烂泥巴,我也是欲火难消。”海粟说着,将她压在胸前,让她感受到自己勃发的。
斐儿一手撑开他,转身收拾画具,他则亦步亦趋,带着笑容看她的每个动作,说:“我喜欢看古墓里的小龙女做家事,比较有人味。”
“你不是已经把我降格成小魔女,甚至是魔鬼本身了吗?”她头也不回地问。
“反正我也不是英俊的杨过,我宁可当抓鬼的钟馗。”他说完,便抱起她,然后两人腻在沙发上。
阳光亮晃晃地洒遍客厅,强光里,斐儿很清楚地看到海粟脸上的纹路多了好几条。
她内心的疼痛的感觉又来了,一反平日的事不关己,主动问:“最近‘伟岳’的生意还好吧?”
“为什么问?”海票觉得奇怪,她也会关心人了?
“我看你好像很疲倦,又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说。
“我疲倦……你会在乎吗?”他眼眸含笑地问:“你是不是开始明白我对你有多重要了?”
这种问题,让斐儿极币自在,她沉默的避开他的眼睛。
“你放心,即使我的生意有问题,破了产,也不会少你吃的喝的,还有昂贵的画画课程。”海粟点点她可爱的鼻子说:“你就担心这个,对不对?”
这时,书房里的电话铃响了,他不舍地吻她一下,才过去办他的公事。
她会担心他破产后,她会没吃没喝,又没画画吗?不!她完全不在乎这些,只是“伟岳”是他的事业、他朋友的托付、他多年的心血,若一朝颓倾,他一定会很沮丧难过,“狮王”就再也无法潇洒落拓了。
而她呢?她会依从前的习惯,另栖更高枝吗?
不!她不愿意离开海粟,无论他有多落魄、有多为人所唾弃,甚至他身无分文沦为乞丐了,她依然舍不得离开他一步呵!
斐儿震惊得捂住自己的嘴,发觉她向来冰冷的手发热、脸也发热,全身暖烘烘的。有生以来,她终于感觉到体内有热血,它们正在不停地奔流:她也感觉心跳有力了,如澎湃的大海,唱着生命的歌。
天呀!她懂得爱了?她以身心爱上海粟了吗?
斐儿呆呆地坐在阳光下,沐浴在明亮的温暖中,坟地里的阴凄陡地被赶到远远的地方去。海粟成了她的火源,照出了前面一片明媚风光,让她有勇气走出黯惨的鬼魂世界。
此刻,她觉得自己飞得好高好高,几乎触碰到天空,由黑狱里飘泊的灰雾,化成一朵最纯美、最洁白的云……
***
“伟岳”在矽谷的本部是位于一片新开发区,放眼望去,就是闪耀的蓝天和凸黄拔峭的山岭。海粟常说,站在这片风景前,会让人的心更远更大,甚至扩及宇宙。
但是,此刻屋内的四个人都无心欣赏。他们严肃着脸,坐在会议桌前,面对一叠资料,所吐的每个字都凝重地像要将人沉埋。
“现在你的头脑应该清醒了吧?”和海粟有十多年交情,身居副董事长的刘佑奇说:“兰斐儿这个女人,已经彻彻底底的出卖你了!”
海粟望着摆在他面前的放大照片,一张是斐儿亲密地靠向一个英俊的男人,一张是她和那男人相互递送一个小盒子。
“看,那盘子里就是我们研发了四年的电脑机密。”董事之一的江明毅说:“为了这个产品,我们投资扩厂,增加一倍的资金,让股票上市,原本打算今年回收。这下可修了,EG的商业间谍已有我们的设计,这都要拜你那女朋友之赐!”
江明毅说完,另一个董事葛成然则按下一台录音机,男女对话的声音陆陆续续传来。
“我……爱你,永远爱你。”男声说。
“我……爱……你,我……要你的珠宝……”女声说。
“斐儿,岳海粟快完蛋了,我要娶你,当你是我的妻子。”男声说。
“你要娶我……”女声说,声音里带着笑意。
“只要你愿意!”男声说。
“我当然……愿意。”女声很快的回答。
海粟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愤怒地打掉录音机。
这的确是斐儿的声音,只有她才会有那种冷冷如冰的语调,但她怎么能这样对他?在他几乎付出所有的代价后?
才四个月呀!她就迫不及待地背叛他了?
海粟因为太激动,也太信任那三个样把兄弟,所以完全没注意到照片中斐儿不悦的表情,也没听出录音带中不自然的剪接。
也或许是他对斐儿没有信心,知道她绝情寡义的冷血个性,早晓得她不爱他,有可能随时受更多金钱的诱惑。所以,当别人亮出这些证据来时,他立刻忘了警察世家小心求证的训练,只一心相信斐儿又毫无道德良心地犯了罪!
“这男人是谁?”海粟咬牙切齿,眼睛像要喷出火地问。
“王逸凡。”刘佑奇说:“他是史丹福大学的准博士,也是EG犹太总裁的手下爱将,电脑奇才。据说,他的身价直线上升,很快就要列入最年轻的百万富翁了。”
王逸凡?这个名字好熟……对了!就是曾经为斐儿自杀的男孩……他又找上斐儿,抑或是斐儿找上他?
“这个王逸凡不断的强调他比你帅,比你学识高,又将比你有钱,你的小龙女就阵前倒戈啦!”葛成然扶好录音机说:“要不要再听?后面还有更精采的哩!”
“不必了!”海粟断然地说。
难怪她最近那么关心公司营运的事,又对他书房中所进行的一切感兴趣,原来都是有预谋的!
“现在我们必须想办法度过这个危机。”江明毅说:“我们可以和EG打官司,但我们可能会面对长年的诉讼、股票下跌、公司裁员,甚至董事会改组或破产,我们要有心理上的准备。”
海粟恨不能拿刀剐了自己,他只低低的说一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是那女人的错。”葛成然说:“海粟,只要你甩掉兰斐儿,依然是狮王,我们依然尊敬你,信任你的才干;但我们真恨见到现在的你,被一个女人摆弄得如一条虫。”
“海栗,我们兄弟之间,最忌因误了大事,没想到你竟是第一个,唉!”刘佑奇地叹息的说。
海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开车回家的……家?哈!那根本不是家,是蛇窝、是毒蝎窝,里面住了一个邪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