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雁影行洲 第18页

作者:言妍

甭独的夜晚,她试着回想一个多月以前的日子,清房子、看书、学电脑和打电话给母亲……她禁止自己哭,一有眼泪,便马上用冷毛巾效在脸上,让悲伤退却。

一次又一次,她的脸色愈来愈苍白,眼眸泛着水光。

壮士断腕,她则是断爱,飨魂的痛需要忍耐。她一边语忙,一边鼓励自己……

突然,急促的门铃响起,吓得她撞到柜角,膝盖传来剧痛。是谁呢?那么急躁,她猜想,若不是蔡明光,就是程玉屏。

她揉着痛处,走过去开门,外面站着的赫然是一直在她脑海中的何永洲!

他仍穿着上班时的衬衫西裤,浓密的发凌乱,黝深的眉纠结,一到来讨债的样子,而最重要的是,他竟然知道她的住处?!

“不请我进去吗?”他僵着一张脸说。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雁屏太震惊了。

“我是刑事律事,你忘了吗?”她不请,他干脆自己进门说,“在自相遇的那一晚,我就跟踪你回家了,因为我要确定你有个家,而且不会食言。”

“那……你也晓得我是谁了?”她的心猛然一跳。

“不!我只有查到这里,因为我尊重你的决定。”他说着,拿出那张已经被弄皱的纸条,“你要辞职,应该礼貌上当面对我说,并做些交接,给我一段找新助手的缓冲时间,而不是这样一走了之,这叫缺乏职业道德。”

她正在痛苦的天人交战,他竟然还教训她?她的。悲伤震撼顿时变成愤怒的说:“反正我又不是名册上领薪的正式员工,来时不麻烦,去时又何必麻烦?没当面说,只是怕你会阻挠我的决心,因为我实在是非走不可!”

“你说个人因素,什么因素呢?”他单刀直人地问。

雁屏设预料到他会出现,所以也没有预备答案,她欲言又止,看起来柔弱又可怜。

何永洲明白自己无法再通问,只要一碰到小雁,他的心就会代替脑袋说话,就像刚才,一回家看见这留言条,就立刻疯也似地跑来,一路上还庆幸他“未雨绸缪的伟大智慧。

他仿佛早就用一条无形的绳索将她绑住,可他没想到的是,她同时也用一根细丝牵扯着他的心。

何永洲拿出律师的耐心,把目标转向屋内的摆设,想寻出蛛丝马迹。

家具质料不差,品味尚可,偶尔还有贵重骨董,可见小雁是出自优渥的家庭。

他走到墙柜的那排相片仔细看,多半是小雁,由扎辫子的秀气小学生,到清纯的高中生,到亭亭玉立的大学生,他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雁屏很快的向前,好在她一向不摆父亲的照片,否则就当场露出马脚。

“奇怪,我愈看愈眼熟,好像小时候就认识你了。”何永洲指着十岁的她说:

“说不定我们是同一所小学的呢!”

雁屏忍不住笑出来说:“你有没有算错?你大我八岁,我上一年级的时候,你都国中了。而且,我一直在南部乡下,到大学时才上台北来,我们怎么可能碰面呢?”

她终于提及自己的私事了。何永洲暗暗高兴,表面却仍不动声色的说:“你一直和你母亲住,那位

‘颇有名气’的父亲久久才来一次,对不对?”

“事实上,他常来,也满疼我的。”她实话实说。

何永洲震机一动,将相框翻转,在小学生那一张的背后,果然有年月日,并且写上“程雁屏”三个字。

“这是你的名字吗?”他的笑容扬得好大。

事到如今,她只有点头的份,但她加上一句:

“至少我叫小雁’,也没有完全骗你。”

他看她戒心稍降,于是绕回主题说:“你说的个人因素,是不是和你的名人父亲有关?”

虽明白自己总要面对现实,但雁屏却说不出口,。仍挣扎着:“何大哥,你为什么不算了呢?为什么要追根究抵呢?你可不可以也尊重我这次的决定呢?”

“除非你再回来替我工作,否则就必须告诉我真正的理由。”他坚持地说。

唉!对她而言,两者都难。雁屏试着说:“你不觉得我们每次碰面都是灾难吗?第一次在溪头,我害你丢掉女朋友,又害你当街出丑;然后在自遇见,头一天你就割到手指,没多久又气跑另一个女朋友。我应该告诉你,算命师父说我命中带克,会为身边的人带来横祸。”

“小雁,别用算命那一套来搪塞我,我不会信的。”何永洲说:“而且,晓媛和雅贞都不是我的女朋友,她们跑了,我没有伤心,只有高兴。”

雁屏楞愣地看着他,一脸的不知所措。

“小雁,说实话吧!这是你欠我的,不是吗?”他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温柔。

“的确是我父亲……”她不由自主地说:“他……他和你们何家是敌对关系,所以我……不能再替你工作了。”

“敌对关系?我不晓得我们何家还有敌人?”何永洲失笑说:“小雁,你的小脑袋又准备编什么故事了?”

他的笑声刺激了她,他老说她编故事,老不把她的话当真!

雁屏心中激怒,终于松了口说:“如果我说我父亲是北门帮的程于风,你债吗?”

何永洲一愣,以为是自己听觉有误,只能重复问:“你说的是北门帮的程子风?”

“没错!”她的声音变小,脸上尽是羞愧,仿佛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程子风就是我父亲。”

可不是吗?程子风、程雁屏,同样一个姓氏…

何永洲如当头一棒,所有的理智及冷静,都在重重的挫折下昏沉不清。他想到他们奇特的相遇方式,他对她的好感与怜惜,甚至让她待在身边做反毒工作,而她竟然是程子风的女儿?他一辈子没碰过那么荒唐的事,只觉一段恶气直往上冲!

他吼着:“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我是想说,但我怕,怕你们认为是阴谋,怕上报纸,所以我只好用逃的。”雁屏忍着泪说:“我不是千方百计要远离你吗?那次在大马路上…还有在你家,我本来不回去的,但你说要通缉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她说的都是实情,这让何永洲更觉狂乱,他怎么会议自己落到这种地步呢?回想这四个多月来,面对雁屏,他就会变成另一个人,而那个人硬是将他拖到目前这荒谬的局面!

“不知道怎么办……”他气极了,不自觉的重复她的话,并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地说:

“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活该,我该死的引狼人室,再把狼当小绵羊来疼爱,对不对?”

雁屏见过他的幽默、倨傲、冷峻、鲁莽、温柔……但从来没见过他粗暴的一面。在他逐渐加强的手劲中,她由惊吓、到痛楚、到悲绝,泪缓缓流下,便咽地说:“不!是我的错!我不该替你工作,一日又一日舍不得离开,我应该在第一天就彻底消失的。”

如断线的泪水流到他的手上,像热血般炙人。

他猛地放开她:“呵!不!你消失不了的!因为我像个白痴一样地跟踪你,就像今天,你明明走了,我还眼巴巴的来找你。说什么青年才俊,说什么政坛明星,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愚蠢的男人!”

“何大哥,都怪我,是我骗了你!”她低位着。

他茫然地瞪着她,忽然脸一僵,用权阴冷的口气问:“程子风知道我们的事吗?”

雁屏好想摇头,但她不能再撒谎了,于是回答:“他几天前才得到消息,这也是我急着离开你的原因。”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