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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影行洲 第10页

作者:言妍

“咙……好吧!”他想了想,勉强同意。

雁屏故意往人多的街巷走,不时停下来看看,还真实了许多杂七杂八的小玩意,一退的往何永洲的手上塞。

他倒很有绅士风度,不但百般忍耐,还抢着付钱。不过,令人讨厌的是他的警觉心实在太强,若有手铐,他说不定会当场把她铐住。

最后,他终于说:“小雁,你买够了吧?”

怎么够呢?她灵机一动,指着一排小摊位说:“我们买些吃的好不好?”

“时间不早了,到我家再吃吧!”何永洲说。

“人家想吃嘛!”雁得在情况紧急下,试着用程玉屏撒娇的那一套。

没想到这招对何永洲倒很管用。他迟疑了一下,说:“好吧!”

于是,雁屏又大量采购,冷的热的食物,拎得他们双手都快麻掉了。

正当河“水训差不多要变脸时,就见一辆计程车停在路旁,乘客才刚要下车。

雁屏见机不可失,立刻把手上的杂货、面包、豆花、蚵仔面线……全丢到他身上;再趁他惊愕之际,以闪电般的速度钻入计程车。

“快走,有坏人在追我,再慢我就没命啦!”雁屏对司机大吼。

大概是她的表演太过逼真,计程车司机油门一踩,车子便像箭般射出去。

当司机以惊险的动作在车阵中穿梭时,她的一颗心又差点蹦出来,叫着:“好了!被了!不要再快了!”

“你不是要我救命吗?”年轻司机好玩地说。

雁屏可不想从假救命变成真丢命,她一面搪塞司机,一面还不断回头看。只见何永洲站在人行道上,四周狼藉一片,成为众人指指点点的目标。

他姿势僵直,面包铁青,可以想见他内心愤怒的程度。雁屏实在不想用这种方式让他出粮,但在无计可施之下,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想像到他在路人好奇的眼光下,一一抬起掉落的东西,内心不禁有点难过,但比起他们的名字连在一起的震撼,那又不算什么了。

他们本就是两个不该有交集的人,应各自守在自己的圈圈之内,不是吗?

雁屏的心逐渐平静,就当这段溪头之旅,是一个秘密吧!

第三章

天呀!她又看到那片绿光了!

据某个教派的说法,死后看见绿光,代表一生行书,下辈子仍可投胎做人。

但雁屏知道,自己不是死了,也非踏往来生,只是作梦而已,一个和何永洲有关的梦。

梦中的她,穿着不知是什么时代的白袍,头发的长中轻飘,走在一个古老斑驳的城堡里。回廊一条接一条,烟雾弥漫,没有窗口,却有阳光的明亮。她在白色的迷蒙中,不停地走……

脚底清楚地传来石地的冰凉,而她的心,有点悲伤,又有点快乐,像是什么都不确定,直到她看见石椅上的地。

这一次,河水训用深情款款的语调对她说:“我爱你,真的爱你,永远不变……”

啪!像照片曝光般,一切又成为空白,雁屏倏地由梦中惊醒,整个人弹坐起来。

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梦见他?从三个月前她由他身边逃月兑后,他就一声不响地人梦来,这已经是第十二次了,平均一星期一次,频率高得让人觉得病态。

不仅如此,她的梦还有剧情,从最初的男女相遇,到互有好感,到今日的表白,像极了电视中的

“每周剧场”,害她好想大声问:“有人的梦是连续剧式的吗?”

问题是,她不敢告年任何人这件事,包括史曼如她们,因为她们一定会断言是她迷上了何永洲,才会以他为幻想的对象。更何况,上回溪头之旅出差错后,她和她们便再也没有那么无话不谈了。

说实在的,何永洲是很帅,光是他那一百八十公分的挺拔身材,就足够当偶像了。但他是何家的人,与她是彼此的“灾难”。在他当时要强迫带她回家时,她就理智地将他“除掉”了,怎还会在事后迷恋他呢?

而且,他这人太老成、太有城府、太狡桧、太霸道…,一大堆的“太”,就是正常的状况下,为人处世号称“单纯”,习惯当“女圭女圭”的她,也会退避三舍的。

但梦就是不清自来,如此心意缠绵,让人久久难忘。

雁屏想过各种解释,既无关恋父、恋母情结,也没有童年创伤,大概是伟洛伊德再世,也对她的梦寻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吧!

她甚至想,会不会何永洲对她那B的恶作剧怀恨在心,透过某种巫术诅咒而到她的梦里来?

不!不可能的,他不是会做这种偷鸡模狗行为的人。这几个月来,雁屏特别注意有关他的报导,更详。细地了解他的种种。

何永洲的学历、出身及背景,就是父亲嘴里所谓

“金闪闪”的人物。他从哈佛法学院毕业,回台湾后在一些学校教犯罪学,但他最主要的心力仍放在社会工作方面,比如帮弱势者打官司,还有最近的反毒工作及成立青少年“向毒品说不”的组织。

有一本杂志称他是“政治世家新生代的一颗明星”,这预测他将来会步其父的后尘,在政界前途无量。

雁屏还记得,标题旁有一张他穿西装打领带的特写镜头,真是帅呆了,而她竟和这人有“同床”之缘,这算不算一种疯狂又美好的回忆呢?

唉!避他什么回忆,那都是年老时候的事。目前她最担心的是,这怪梦会持续多久?会梦出个什么结果?今天是表达爱意,明天会不会亲吻?甚至真的像连续剧一样,有尺度放宽的激情……

雁屏的脑中突然闪过何永洲当她面提“”二字的情景,两颊蓦然发烧,内心有说不出的滋味,只有扛脸埋在枕头里,发出类似境怨,又仿佛是讪笑的声音。

床头的电话铃响了好一会儿雁屏才注意到。现在是什么时候,居然有人来吵?她伸手过去接,电话那端传来了母亲的声音说:“雁屏,你起床了吗?该上班了吧?”

“妈,你有没有算错时间?现在是三更半夜呀!”雁屏说。

简秋华在女儿过完二十一岁生日后,上个星期又飞到洛杉矾去,仍每天叨念着不放心。

“哪里算错?我这儿是下午,你那里都早上七点;了,还在睡懒觉?”简秋华说:“这是你到北门堂工作的第一个夏天,一定要好好表现,别让你老爸失望。”

雁屏打开窗帘,目光刺进眼睛。她回答说:“我对北门堂的事业一点都没有兴趣。”

“这种话你千万不要再说了。”简秋华训诫地说:“你爸对你的期望非常大,叫你‘公主’,就摆明着是把你当继承人,你可不要不知自爱了!”

“妈,你很清楚我一点都不适合。”雁屏反抗地说:“我讨厌北门堂,连看到那些‘牛鬼神蛇’似地员工都害怕,要怎么管嘛!

“你爸会训练你的,好好听他的话准没错。”简秋华耐心地说:“而且北门堂真的不同了,你爸现在都走正派生意,不插手那些肮脏事了。”

“是吗?那他为什么开赌场和游乐间?”雁屏问。

“你爸为人重义气,总要照顾一些老兄弟……”简秋华也解释不清,只好说;“哎呀!你别管那些,反正再过两个月,你就到美国来念书了,要乖乖地多做少问。”

“妈,我说过,我不去美国,到时我不会上飞机的!”雁屏又乘机声明。

“你还说?你敢枉费我一番苦心?当年为了孙师父的话,我不敢求名分,不敢生老二,不能有个正常的家,看看我牺牲多少?”简秋华气急攻心地说:“好不容易熬到你二十一岁了,眼看我们母女就能出头,你说这什么征活?求求你争气点,强过你四个姐姐,不要让那些等着看你出丑的人称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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