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跟着你大开眼界,不是~~~~~~”
??“相信我,绝对有关系!”
??“我已经太信任你了。”暗自嘀咕,她还是进去更衣室。
??“要我帮忙吗?”他乐得逗她。回应他的是重重的摔门声。
??“我觉得不舒服。”轻便的衣物让她感觉没有保障。
??“不会呀,小姐。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面料很好。小姐皮肤又好,穿起来很漂亮的。”女店员在一旁帮腔。
??筑紫皮肤白皙、个子高挑,一双长腿在贴身牛仔裤的包裹下曲线优美,和沐君霖站在一起是郎才女貌。
??“还差了点什么的,”他退开一步,托着下巴审视着,“对了!”优雅地弹个响指,他按她坐下。
??“干吗?”还嫌她被摆布得不够吗?
??“头发。”向店里借来一柄梳子,他捞起她锦缎一般的长发,自然地梳理着。
??“我讨厌凌乱!”他将她的头发全用一条紫色的发带高高束起,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这不叫凌乱,叫清新。”亮出她修长的脖颈,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
??“甩来甩去,狗尾巴一样。”
??“乱讲!”他扑哧一笑,“这么长,怎么说都该是马尾巴。”
??“喂!”他真是越来越放肆。
??“快,不然来不及。”不等她翻脸,拉着她就冲出去。只要过了一分钟,她的怒气就会闷回心里,发不出来。呵呵,他可是把她模透了!
??“这里好吵!”她大皱眉头,金属乐器的疯狂撞击,男人女人放荡地谈笑,浑浑噩噩的灯光、呛人的烟味、冲天的酒气,筑紫觉得她陷入一个窒息的沼泽。
??“你说什么?”他伸直耳朵,还听不清楚。
??“好吵!”不习惯这么大声,她几乎想临阵月兑逃。
??“难得来一趟!”他笑嘻嘻地将她推到吧台边,锁在高脚凳上,“Waiter,一杯威士忌,一杯甜酒。”
??“我不喝酒。”
??“凡事总有第一次。”
??“烟酒是音乐家的大忌!”
??“啊?”他听不见。
??“算了。”她转开脸,放弃沟通。打量着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她觉得陌生、闭塞,有无法跨越的鸿沟。
??“喝喝看,度数很低。”一杯冰凉的液体塞入她手中。
??“很漂亮。”她端起高脚杯,从底部看上去,橙黄色的液体在杯中打着旋,映着舞池中的人一片混浊。
??“喝呀。”他注视着她,眼睛里有永远的笑意。
??有一霎那的冲动,酒端到嘴边又放下。“等一会再喝。”对于是否要破例,她还很犹豫,“你带我来只是要喝酒吗?”
??“不止呢!”他仰头喝下威士忌,再续个满杯,“听听这音乐!”
??“摇宾呀。”她不喜欢也不熟悉的激情派。
??“有没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没有。”能令她热血沸腾的只有小提琴的旋律。
??“想不想下场跳舞?”
??“不会。”也不想。今天,沐君霖有点令她失望。比起他带她在泰晤士河中漫游,或是在伦敦桥下听穿格兰呢裙的男人吹风笛,甚至是参观大英博物馆,都比来见识这种胡乱闹腾的现代酒吧来得自在。
??“来吧,很简单!”他自然地摆动着,似乎已经跃跃欲试。
??“你去吧。”沐君霖无论做什么事,看起来都会比别人突出。不知道当他融入这染缸一般的舞池时还能不能自成一派。
??“那好。”他便不再顾及她,滑入舞池,释放青春的热情。
??“给我一杯柳橙汁。”这个郁闷的环境让她口干舌燥。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不卖果汁。”她的话引来Waiter的侧目,很少有人上酒吧喝果汁。
??“那矿泉水。”
??“加苏打吗?”
??“不加。”真罗嗦。
??“冰块?”
??“不用。”烦哪!
??“柠檬?”
??“纯水!”好渴。
??当筑紫好不容易喝到水时,沐君霖已经成为酒吧的焦点。在舞池中央,他旁若无人,一举手、一投足,尽显王者风范;甩头、跺脚、后空翻,凌厉的身形、利落的舞姿,时时散发着无限魅力,嘴角的谈笑勾引众人加入他堕落的步伐。四周的年轻人大声为他叫好、并以他为中心迷醉地舞动。他是暗影中的光芒,他是群魔的神祗、群魔的王,天上地下、惟我独尊!
??依着吧台,筑紫抱着欣赏的态度。不可否认,他真的很出色,出色得令她怀疑,那颗骄傲的心怎么会选中了她呢?她知道自己的苍白、沉闷,沐君霖迫不及待地推开她的门,让世界的风灌进来,影响了她的频率,不知是好是坏。可是,平生的第一次,由于守护未来之门的人是他,所以她怀着期待的心情,看向未知的世界。会不会太快。?会不会把他看得太重?她又踌躇,不是每一扇门背后,都会传出美丽的音乐。她还不能分辨,他带来的调子能否轻易驾驭。正想着,推开世界的男人舞到她的面前。
??“来跳舞!”他扣住她的手,想将她带入旋律。
??“不要啦!”她大声喊,却淹没在一阵激烈的鼓点中。
??“听不到!”他狂笑,环住她的腰,抵着她的背,两人密不可分,一起滑入舞池。
??“不要!”她挣扎着,她不喜欢这样,感觉像是要陷下去。无数的面孔淹没她。小提琴的声音传不到这里。这里只有冰冷的和金属的笑声。她还要不可避免地与别人碰触!陌生的环境让她更加苍白、手足无措。她没法跟上沐君霖的步伐,几乎是被抱着转动。她手脚发冷,应该灵动的身躯硬得像块木头。
??“不要!”她讨厌这里的红男绿女,她讨厌这会儿又发神经的沐君霖,她讨厌别人强迫她做自己不愿意的事。她觉得周围的人都在嘲笑她的笨拙,陷害她处于窘境。她又觉得沐君霖跟他们是一伙,把她诱骗到这里,就为看她发呆!所以瘦弱的她暴躁发怒,使出全身力气,挥起手——“啪!”她打中他了?
??“不要再尝试?”没有诧异,没有愤怒。他站在那里,冷冷的笑着,抱臂而立,歪着头,还在喷着邪气!
??“呼,呼。”她沉重地喘息着。音乐也好死不死地停了,大家都站定,看着原本劲舞的年轻帅哥和别扭少女。
??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她的脸烧得滚烫,死咬着唇,不知是克制怒气还是克制眼泪。
??“别咬!”他皱眉。
??你管不着!她扯下发带,头皮一阵发麻,秀发倾泻而下,遮住她的脸颊。冰冷的发丝舒服地贴在脸上,冷静一点点回到她的眉梢,对嘛!这才是她,这才是自制的筑紫。
??“我叫你别咬。”他走上前,捏住她的下巴,硬是用唇舌撬开她的贝齿,果不其然地尝到血腥的味道。
??她恼怒地瞪着他,为防被咬,他的舌头再向深处探寻,似乎想把她的血吸干。随着他迫近,她方才惊惶,人们都在看,用暧昧的眼光、戏谑的眼神!她挣扎,他箝制得更紧。只得软化,用臣服的肢体告诉他,不会再虐待自己;只得用破碎的申吟告诉他,他得逞了。
??巨人的铁臂开始松弛,温柔渐渐回到这个男人身上。他不是有心的,他只是不想看她再将自己锁在高高的塔内,孤独地欣赏这个世界。也不希望她再无所谓地接受别人的安排、被动地吸收,接受而不肯理解。他的筑紫、他的草草,应该更积极,更热爱生活。然后和他一起行到水尽处、坐看云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