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你也不放弃要嫁段豪成?”
“我除了嫁入豪门,还有第二种选择吗?我可过不来你们那种次等生活。”表妹一昂头,又恢复骄傲神气。“既然要嫁,当然就要嫁给我喜欢的男人,很多事情都比较容易包容,像贝克汉与维多莉亚,不管贝克汉偷腥几次,吃完了嘴巴擦一擦,照旧回维多莉亚身边。”
拿自己比作维多莉亚?表妹有勇气连生三胎,还创纪录半个月就瘦下来?她记得表妹说过很怕生小孩子会破坏身材。
“你特地跑一趟学生会,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段豪成退出学生会,表妹也跟著爱来不来。
“情人节不是快到了吗?我想出个新点子……”
表妹说出她的idea,表姊听了之后,觉得这也不失为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开学后的第一个重要节日,便是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如今也是学生会一员的任凰,拉著庄棉棉去吃日式烧肉,主要是看上这里种类多又新鲜的沙拉吧,肉类只点了上等牛舌和沙朗牛排。
“今天我请客。”任凰大方道,随即说出她的目的。
“咳、咳、咳……”棉棉喝一口绿茶,马上被对方的提议呛住了。“你在开玩笑吧?学生会要拍卖我?”
“不是只有你,从全校的俊男美女中挑出两名男生、两名女生,在情人节当天上擂台拍卖,由出价最高者得标,可以在情人节的夜晚,在学生会提供的喜来登大饭店的法国餐厅里,共享浪漫的情人节大餐。”任凰悠哉的享用沙拉,不忘讨好的将烤熟的牛舌夹入棉棉碗里。“多吃一点,我以为你会被段豪成喂胖,结果没有。真气人,夏天又快要到了,我必须再瘦三公斤才敢穿背心、短裤。”
“我怎么还吃得下啊?”棉棉只要一想到段豪成可能会有的反应,她就胃抽痛。她已经想开了,不要去触怒他,只要拖到他毕业后出国就行了。
“棉棉,别摆出这副我见犹怜的表情,我会心痛!”任凰满脸笑咪咪的。“这次学生会和学校的爱心社团联手,准备将拍卖金送到孤儿院,现在有许多孤儿院严重的经费不足,所以这也算是做善事啊!”
“那你怎么不自告奋勇?”棉棉嘟著嘴。“你是学生会的一员,学校的风云人物,又是个健康的大美女,追求者不知凡几,你被拍卖最适合了。”
“嘿嘿嘿!”任凰露出不好意思的奸笑。“两位中选的帅哥是任雍年和陈亮君,你知道我欣赏陈亮君很久了,我想利用这次的机会将他标下来,然后向他告白,我怕再不告白以后没机会了。”
“你真有勇气。可是,我以为你们已经是一对了说。”棉棉记得寒假时曾在家里见过陈亮君两、三次,原来他去应徵同一家电脑游戏软体公司,庄承融很激赏他天马行空的幻想力,两人一起到家里加班。棉棉没想过冷漠的哥哥也会带朋友回来,还有说有笑的。
“一起在校园里散步的男女,不见得就是男女朋友好吗?”任凰叹口气。
“那也不用选我啊!全校女生那么多,话题性人物也有好几位。”
“可是没人比得上你啊!从来不追女人的段豪成,对你的保护几乎已到滴水不漏的程度,没有其他男生有机会靠近你,想想看,等你一上拍卖擂台,全校男生怕不为之疯狂?”任凰已经可以想像那种盛况空前。
“别开玩笑了!豪成肯定会捉狂,那才可怕。”棉棉扬起清澄丽眸,瞪了她一眼。“你们学生会负责收钱,倒楣的可是我!”
“怕什么?他不是很疼你?”
“你们看到的都是表象……算了,不要选我就好了。”她的眸子流蕴的是无奈、是有苦难言、也是淡淡的哀愁。
全校的同学都看到段豪成对她的用心,呵护,大家都把她当成“灰姑娘”的现代版,谁肯相信她其实倍感压力?她想倾吐都没人肯信呢!
任凰看著她瞬息万变的表情,实在不像个坠入蜜缸里的幸福小女人模样。只因为她很担心大哥迷上棉棉,就巴不得把棉棉跟段豪成凑成一对,不曾过问棉棉是否真的恋爱快乐?她也把了和大多数人同样的毛病,以为美丽的平凡女孩被有钱少爷追求就等於获得幸福。
任凰突然对自己很懊恼,她这样还敢自许是庄棉棉的死党吗?
“棉棉,你跟段豪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希望现在关心还不晚。
“他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棉棉神情淡然,声音却微微颤抖。她不只十次的问自己,为什么就是无法回报段豪成的爱?甚至无法处之泰然的接受他对她的好,包括他的狂妄霸道?
任凰不懂,想了想,恍然大悟的说:“我懂了,你在担心段豪成快毕业了,毕业之后你们两人要如何走下去,对不对?”
棉棉敛下眉目,令人无法从她眼里看出她心中所想,任凰还道自己猜中了。
“那你更应该答应被拍卖,到时便可以看出段豪成对你的诚意到何种程度。”任凰俯身向前,急切道:“马语秾不是一直放话挑战你身为『段豪成女朋友』的地位吗?告诉你喔!这次的活动就是马语秾提出来的,她还主动要成为被拍卖者之一。你想想看,到时候段豪成若是出最高价标下你,等於是赏了马语秾一耳光,不是更可以巩固你的地位?”
棉棉从来没有如此无力过……
“如果我说,最好由豪成标下马学姊,让他们两人凑成一对,你相信我是真心如此希望吗?还是觉得我很虚假?”
任凰不敢相信的睁大眼。“棉棉……”
“算了,当我在胡说好了。”她无谓一笑。“决定权从来都握在豪成手上,我说什么都没用。”
她还能期待谁来了解她?告诉她她就是不爱段豪成该怎么办?
段豪成的爱表现得太热烈、太明显,他的眼底满是不容错认的独占欲及浓情蜜意,她的抗拒会被解读成“人在福中不知福”,没同情票的。
棉棉真的认了,唯一的安慰是任雍年曾静静的听她倾吐心声,在段豪成去美国的那十天,他跟随陈亮君来她家两次,让她一吐为快。
这绝不能让任凰知道,反正任雍年也没追她的意思,他毕业后一样会展翅高飞,到离她好远的国度去。
到那时,她的心也可以恢复幽闭状态,也无风也无晴。
情人节前两天,段豪成临时被召回家里,没办法接棉棉下课,用手机事先知会她,顺便不忘要霸道的说:“下课后直接回宿舍温书,不要乱跑。”然后切断电话。
一起上共同科目的任凰关切的询问,棉棉据实以告,任凰大吐其舌,“好恐怖的占有欲!一直以来他都这样要求你的?”
“嗯。”棉棉安静的收拾桌上的东西放入LV包包,不用说,LV包包也是段豪成送的,他不准她提著不入流的便宜货漫步校园,说别人会取笑“段豪成的女朋友”。
任凰突然有点懂了,怪不得棉棉会愈来愈沉静。“就算结了婚,也不能控制另一半的行动自由,更何况你们才交往没多久。你都不抗议?”
“抗议无效。”棉棉无奈苦笑,“我先回宿舍了。”
“你当真顺从他啊?”任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我很怕他发脾气,那种害怕跟怕我父亲很像。”她狭窄的人生列车,段豪成硬要挤上司机的宝座,操控她的爱情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