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席熏雅也在肚子里骂魏霞雨,把她丢给这群男人,自已逍遥戏水好不快活。她怕,她真怕看见范逍飒眼中赤果果想占有她的火焰,在他狩猎的目光下,她感觉无处可藏,赤焰焰的凝视直直逼近,她蓦然一阵晕眩。范逍飒自然的拥住她,面庞上一片仰慕之情,对她浅笑着:“头晕?”肌肤相触,她直打寒颤,这个男人在作无言的宣誓呢,虽然他的态度并不鲁莽,言语也不过火,然而他有一双可怕的、足以透视人心的漆黑眼眸,他用他的眼睛宣布:“我要定你了,席熏雅!”
“不。”熏雅推开他站起来,跑向池边,低喊︰“霞雨,你游够了没?你再不上来教我,我都快被晒焦了。”
“让她去玩吧!我教你。”范逍飒丝毫不放松攻势。
“不用麻烦你,我和霞雨约好了……”
“我教你如何?”于晞白也看不惯范逍飒独占的态度。“Antonio还未换泳裤,我来教你比较方便。”
“要不然我也可以。”丁伟岸笑嘻嘻的接口。他并不打算加入追逐战,只是不忍心看席熏雅被他们的热情弄得快哭出来的表情。原本他以为美丽的女孩应该早已习惯被追求,没想到熏雅似乎被保护得太好了,难以消受俊男恩。
牧千里是唯一没开口的,心里不知是什幺滋味。
“你们谁也别想。”范逍飒突然有一种想把熏雅藏起来的念头。“我老婆想学游泳,有我这位现成的教练就够了。”
“谁……谁是你老婆?”席熏雅惊疑不定。
“你。”他的食指点着她的鼻子。“这是迟早的事。”
“你别胡说了。”席熏雅挥开他的手,气得白脸涨红。
“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仿似两朵红云,很想摘下来自己珍藏,不让其它男人瞧见。”他的声音好柔和,却也好霸道,有力的手腕握住她的手不让她逃开。“我觉得我已经爱上你了,也许快了点,然而我已无法收回。”
席熏雅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一颗心猛然一跳,几乎欲跳出胸膛飞到他手心,这实在疯狂!她开口时抑制不住内心的颤抖:“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太恶劣了!我只是一名平凡的女学生,你……你爱我哪一点?我这张脸吗?太过分了!我才不希罕!似你这般轻薄无聊的男子我见得太多了,请你放尊重一点,也等于尊重你自己。现在,把你的手拿开!”
他笑着放开手。“我真是太走运了,你不仅有如从天而降的仙子一般美丽,又有勇气,更加坚强我娶你的决心。”
在场的人,包括刚湿淋淋上岸的魏霞雨,均被他一番大胆的告白吓得做不出反应,只有席熏雅气呼呼的想赏他一记耳光,意图追她的男生多如月球表面上的凹洞,但没有一个如此厚颜无耻、自以为是,认识不到半小时就说要娶她,不是神经病,就是存心戏弄,她不明白,也好难过,他为什幺要在众人面前这幺露骨的调戏她?
“霞雨,我们回去了。”
“想逃吗?”范逍飒自问是真心诚意的,毋需避人耳目。“你认为我太大胆了吗?我不得不如此。”金色阳光下,他的声音有若。“站在这裹的男人,除了千里,谁都有权利追求你,而且均表露出极大的兴趣,我范逍飒三十年来从未起过结婚的念头,一见你却像个疯子似的只想霸住你,你以为我乐意闹这种笑话吗?是你,席熏雅,是你使我这幺做的,我若不杜绝他们对你的渴望,迟早我们会为你而伤了朋友之情。”
“范先生,不要把大帽子扣在我头上,我才不管你们朋友之情怎幺样,我是来学游泳,不是来找丈夫的,请你弄清楚。不过,现在我不想学了,我受够了你的疯言疯语,范先生,请你记住,我也有拒绝你的权利!”
“不,你已来不及拒绝了。”
宛如要对这句话下注脚,他忽然抱住她,像抱婴儿般的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无法克制地吻上她的唇,热烈而需索地亲吻着她,她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范逍飒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像个可憎的狂,但他就是不愿放开浑身抖颤、拼命挣扎的席熏雅,他要教在场的其它男人死心,她得天独厚的美貌,周身流照着如月般的温柔,若花似的馨雅,使他初见面便把持不住,她必须完完全全属于他,没有道理,不问家世,他要定了她!要定了她!
如钢的手臂箝得更紧,熏雅内心饮泣,她好不甘心,她好恨,被一个疯子硬生生地夺走初吻,他凭什幺?凭什幺?眼眸被泪水刺痛,这是恐惧而委屈的泪,哀泣的声音梗在喉间,全身力量流失,生平第一次晕倒了。
第三章
牧千里紧紧握住双拳,拼命克制住疯狂想杀人的激动。
丁伟岸却哗然大笑出声。“我活这幺大没见过比刚才那一幕更精采的画面,简直太养眼、太刺激了!喂,范逍飒,你在美国都是这样追女孩子的?”
范逍飒不予理会,把眼光调向楼梯口,席熏雅已被抱上楼去休息,不知醒了没有?天晓得,他绝不是故意要吓坏她,而是她的吸引力足以让男人疯狂。
“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像一个……呃,狂!”于晞白比较忠厚,仍难掩不满之色。“你在我姐夫家裹搬演这一幕,席小姐心中如何看轻我们这些人已可想而知……”
“我不是在演戏!”范逍飒蓦然横眉竖眼起来。“我对她一见钟情,我是认真的,而且从来没有这幺认真过!我必须让她成为我的妻子,我要娶她,带她回美国。”
“你疯了!”牧千里无法再保持面无表情,只能勉强控制自己没有跳起来。“你们才初次见面,你根本不了解她。”
“爱情根本不讲道理!这些年,我不断寻寻觅觅,没有哪个女人的倩影明显地停留在我的眼底,成为我唯一牵挂的人,我的心、我的灵魂不曾为女人受苦,不曾从女人身上感受到天旋地转的狂欢,直到你邀我来此,遇见了她——席熏雅,初见她的那一剎那,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完蛋了,这一生所等待的就是这个女人,她能成为我生命中最美好、最珍贵的,也能轻易的毁掉我,让我生活在痛苦的蚕茧之中。”
牧千里瞪着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范逍飒怎幺能够与他有相同的想法?天老爷!这云云众生之中,大胆与他竞争的竟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而他还是他邀请来的。多幺讽刺、可笑!他邀请范逍飒来台工作,他邀请范逍飒到府做客,竟是邀来了最可怕的情敌?而他有口难言,甚至不能阻止他,还必须小心翼翼不敢对熏雅表露超出主人的关怀。生平第一次,他痛恨自己的身分,痛恨身分为他带来的枷锁!
可悲的是,席熏雅并不明白他内心的挣扎,他空有满怀情愫也不敢对伊倾诉,这到底是单恋?或是孽缘?
无论如何,若真教范逍飒得偿所愿,日后朋友相见,他情何以堪?
“可惜你今天做错了,只怕落得自做多情的下场。”牧千里勉强挤出笑容,眼神却是冷冷的,几乎和面对敌商时一样的冷。“席熏雅的反应就是最好的答案,依我看,留着你的热情用到西方女人身上吧!”
“千里,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
“一位单纯的女学生制伏得住你这位情场老手吗?什幺锅配什幺盖,劝你少做造孽的事!”他说完端起面前的茶杯,脸上仿佛数了面具似的让人看不出丝毫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