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币了话筒,怕再听他说下去,自己又将给甜言蜜语骗了。
把自己抛向床铺,脸埋在枕上,突然好恨自己这张脸,怕见镜子,怕窗子反射,只有藏了起来,免得心烦。
愈不去想,允笙的好已涨满心间。其实他从少说甜言蜜语,但恋爱中的人总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没有不好的。允笙就说过:“跟你聊天淡心是一大享受,你那专注的表情,好像天地间只有我会说话,教我去替你摘天上的星星都心甘情愿。”
谁知他不是在哄人?
迸人说:天下最坏是男人的眼,最毒是妇人的心。
秦雨樵为了她长相似卓丝琴而心生迷恋,何玉姬却因为她的外貌太像仇人而想尽法子要她难受,甚至不惜触法谋杀她。
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作一个完整的人看待,我讨厌他们!厌恶他们的丑陋!盼盼捶几下枕头,忍不住叫出来:“如果允笙也这样,我绝不原谅他!”
叩!叩!两声轻响,接着是严肃的声音:“我怎么得罪你了?”
盼盼翻身而起,一眼瞥见允笙就立在门口,那脸色绝对称不上好看。盼盼反而更加烦躁,喝道:“你怎么能够进来?”
“我跟屋主借了钥匙。”
“舅舅?!”盼盼不住绞着手指,有点气恼。
“你别动脑筋转移我的注意力,你最好解释清楚,为什么说一句‘不见我’就挂了电话?
你究竟置我于何地!”
盼盼更是委屈,不由得一阵心酸,垂下泪来。
允笙见状,心也软了,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按她肩膀,说道:“别哭,别哭,我不是想凶你,但我听到你说话那样绝情真是气疯了,非立刻问明白不可。我这么爱你,如果能够,我会将心掏出来给你,这种心情是爱上你之后才有的,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难道你认为我做得还不够,要这般整我?”
盼盼闻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似乎允笙一字字、一句句都打中了她的心坎,千言万语不如简单的“我爱你”三个字,只见她喜极而泣,伸手抱住他腰,眸子射出彩光。
“你是真心爱我?并作为了我像某一个人?”
他反笑了。“不爱你本身,那我爱你什么呢?”
允笙见到她幼细的脸蛋上兀自沾着几滴水珠,美目中却蕴满笑意,但觉她楚楚动人,娇柔婉转,清丽不可方物,不由得看得痴了,低下头来,深长而温柔地吻她嘴唇。
良久。“天老爷!为什么我一碰到你便无法自拔?”他浑身臊热,好不容易才放开盼盼,站起来走了出去。
盼盼心头甜滋滋,适才一番悲苦和疑神疑鬼全给允笙吻跑了,更深深体会出,允笙才是真正尊重她的好男儿。
整理一下衣裙,盼盼回到客厅对他说:“今晚不要出去了,我做饭给你吃。”
“好。”
允笙跟到厨房来,也只能坐在旁边看,插不上手。
盼盼一边准备,一边将下午遇上秦雨萱及她所述的一番话转述给允笙知道,不好意思的瞄一下允笙。
“我太不成熟了,很容易受到影响,误会你也跟他们一样,自哭一场。”走过来在允笙脸颊上嗒的亲了一下:“对不起啦!”
“没关系,多亲几下就好了。”
“少讨厌。”
允笙却不免暗生秦家的气:这几个人专门跟我捣蛋似的,先是秦雨晨,接着何玉姬,再来是秦雨樵,好不容易使盼盼的心转而向我,偏又冒出秦雨萱来扰乱她的心。找个机会,非整整姓秦的不可。
“允笙!”盼盼唤他:“你干嘛绷着一张脸?”
允笙脸色不改的说:“我在想是不是该告诉你。”
“什么事?”
拉了她坐在自己膝上,允笙拿下巴轻轻磨着她的脸,盼盼咯咯而笑:“好痒!”他不给她动,占有性地拥紧不放,轻轻柔柔的在她耳根吹气:“我不希望咱们之间有什么秘密,无形中造成隔阂,方才你向我吐露一番心语,使我很感动,让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这比一千声‘爱’都更教我相信:你是爱我并信赖我。现在,我也要向你招供。”
“好啊,我听。”
“不过,我先声明,那时我听了只当作一个笑话,并不因此改变对你的想法,更不影响我现在爱你的心情。”
“我明白。”
“这是去年的事了。”允笙嘲弄似的说:“在花莲我很傲慢的向你求婚,你拒绝了我,使我省悟在一名好女子面前,我是如何不可取。当然,我也想一探究竟,问明白父亲在打什么主意;因为以往我结交的女友,均被他批评,少有称赞一句,现在却莫名、甚至盲目地欣赏一位陌生女孩,是不是有特殊的原因?”
“伯伯告诉你了吗?”盼盼悄问。
“他叫我去翻祖先遗照,于是,我才知道原来我冇一位姑婆,叫卓丝琴,二十岁便去世了。父亲很感慨的向我叙述她的故事,还记得他说:当时我也懂事了,知道什么叫人之界限。你仔细看姑妈那张脸,美则美矣,却是薄命之相。照片后面有你祖父的题字:貌美惜神光外露,日月无光,眉交不分,红颜命薄,年廿因血病遍坟。”
我看了好生惊讶,连问:“你认为盼盼也像她吗?”
“父亲笑了,连连摇头:乍看很像,所以我一见了盼盼的相片便对她有好感,但是我不会要一个薄命的媳妇。我年纪这么大,看人看得多,多少懂一点面相,你说我老古板也好,我很相信‘相由心生’这句老话。盼盼她生得好,美丽但不浮艳,眉宇清朗,两眼清澄有神,容止端庄,起坐舒缓,宅心仁厚,光听法恭形容她平日做人做事的态度,我就想也只有这女孩子最适合你,天大的富贵送到她面前,她也是一笑收下,正可以缓冲你因得意而心浮气躁的毛病。”
“我心想:‘开玩笑!为了您几句没根据的话我就会娶她?我要娶,也是因为我真心喜欢和她在一起,夫妻可是一辈子的事。’这时父亲却瞅着我看:‘你被拒绝了是不是?我早料到你交不到她,大概要受一番波折。’”
盼盼启齿轻笑,一股愉悦的快感缓缓自心底往上升、往上升。
“我那有那么好,伯伯就爱说笑。”
“父亲说得对。在你面前,我不敢得意洋洋,只恐爱你不够,有更好更优秀的男人来争夺你。”允笙吻住她,迷恋般地说:“知道吗?你足以颠倒众生。”
她绽开小狐狸般的笑容。
“我颠倒众生干嘛?多累!这世上我只想颠倒一位男人。”
“那个?”允笙眼中神光闪烁。
“我未来的丈夫啊!”盼盼笑开颜。“身为女子不想颠倒自己的丈夫,反要去颠倒别人的丈夫,除非她有毛病。”
允笙展开亲匿的笑容,一声比一声温存的唤:“盼盼──盼盼──”
“什么啊?”喜悦的浪潮带来羞怯的红晕。
“你什么时候才肯嫁给我?”
“我……我不知道。”
“如何说不知呢?”允笙有点急。
“我得想一想。”
“想什么呢?”
“想你妈还有你继母,她们大都时候是寂寞的,被丈夫抛在家里,虽说为了事业,我还是觉得她们可怜。”
“傻盼盼,我不是父亲,我有我的做法,当然不会那样对你。将来,不管出差或应酬,我都会带你去,让你真正融入我的生命,了解我工件上的苦乐,而非当你是美丽的陪衬。”
“真的吗?”
“我用真心交换你的心,不光是爱你漂亮的一张脸,我要我们两心交流,而非貌合神离的维持一面好看的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