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路?”我回想,“平平说是伯爵金星大厦没措。”
“离我们家不远啊!”
“对啊!”我迟钝的应著。
“爱丽丝,”信介表哥终於说出结论。“你可以试一试看嘛,不实际做一下怎知道喜欢或讨厌?”
“啊?”
“你听我说完,”信介哥阻止我发言。“爱丽丝,你只有去做一次,如果真的非常讨厌那份工作,到时候你拒绝四丽将很坚定、有力量,我想她们会知难而退的。”
我怀疑。简平平根本不是泛泛之辈。
“听老哥的准没措。你试了以后,确定不喜欢,到时候我去替你拒绝总可以吧!”
这条件好。
“可是,我怎么跟姨妈说?”
“这个我来说好了。”
“大哥,你真好。”
“不好,我逼你去工作。”
““大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积极?”
“你已经很好了,顺其自然吧!”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我去长青牙科代工还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女医生田习如得知我是孤儿后,决定加我五百元不必报帐的外快,我拒绝了:我跟她说我过得很幸福。
“看得出来,”女医生打量我说,“你总是面带笑容,我很喜欢你的态度,我会向四丽反应,叫她们重用你。”
天啊!怎么会产生反效果?
大哥听了之后可笑死了。
“哈,我就知道你人缘好,谁都应忖得来。”
我不理他。
“爱丽丝,这可是你最大的本钱哦!”
就这么回事,“四丽公司”己默认我是她们最佳的“候补”人员。
不到一个月,平平又来电话“求助”。
“爱丽丝,你在伯爵金星大厦工作愉快吧!”平平自从当上女经理,说话愈来愈像凡凡,又急又快,背后有“时间魔鬼”在催她似的。
“平平,你还好吗?”
“好极了,爱丽丝,公司的生意已上轨道了,很欢迎你正式加人我们,不过,做临时的也行。爱丽丝,现在就帮我一个忙吧!”
上次在牙科诊所过得不错,不比上上次替人看守嫁妆那般无趣,印象有点转变。
“什么忙?”
平平得一寸进一尺,话声如洪水倾下,不给人反抗的机会。“这一次的地点也在伯爵金星大厦,事主是三楼的奇章徵信社,你找一位叫陆星座的经理,他会告诉你该做什么,总之不外乎家务代理。时间是八月十日星期三上午九时半在经理室见。爱丽丝,你一定要去哦,那里你很熟了嘛,离你家又近。”
“好吧,我可以顺便去看看凡凡过得如何了。”
“哈,她得意得很。谢谢你,爱丽丝,再见!”
币下电话,我在想,平平和凡凡这对姊妹有多久没见面了啊?
第二章
每天早上我部在七点左右醒来,梳洗一下,到厨房弄早餐。时间若充裕,就煮中式的稀饭、小菜,今天因为有事,决定简单点,煎蛋夹土司,姨丈和表哥喜欢火腿,也煎了两份,然后估计他们快下楼了,预先泡好牛女乃。
姨丈、姨妈和我的卧房在二楼,中间夹著一间小书房,另有盥洗室。三个表兄弟在三楼各据一室,如今只剩信介表哥一人住著,不知他会不会感到寂寞,怀念求学时代的热闹?
今天信介哥先下楼。
“早啊!小妹妹。”他一向都这么说,使人嗅得出他今天精神愉快。“牛女乃?给我加一匙巧克力好吗?”
“没问题!”
我从冰箱取出一罐乳状的巧克力,在他杯中添一匙。
“谢谢,真好喝。我最受不了纯牛女乃。”
“冰箱也有昨天买的橘子汁。”
“不用了,早上不想吃太多。”
表哥在烤好的土司上抹女乃油,一面又说:“你今天另有任务吧?”
“对,奇拿徵信社,伯爵金星大厦。”
大哥举起牛女乃杯。“祝爱丽丝工作愉快!”
我笑。“谢啦,老哥。”
“哎!别叫我老哥。”
“为什么?”
老哥有点无奈的说:“最近爸妈老在提我的年龄。”
我领悟。
“他们一定催你结婚对不对?哥,你跟那位王小姐到底会不会有结果啊?”
“我不知道。”大哥狠咬面包,拒绝再回答。
姨父、姨妈下来用餐,大哥三两口吃完,托言公司有事就溜了。我想,其中必有问题。有爱情也未必如意啊!
紧接下来的半小时,我在房间里忙著,将长发绑成两股辫子,刘海梳整齐,再换上衬衫、牛仔裙、球鞋,让自己看起来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最好像个乡下的村姑。凡凡说过:”搞徵信的人啊,两眼毒得很。”
将一个中型的包包背在肩上,在八点四十五分出门。准备面对陌生的人与事,套一句广告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今天路上的红绿灯十分合作,所以到达伯爵金星大厦前,我望一下手表,才人点五十六分。将车子停好,走进大楼,“长青牙科”尚未营业呢。
“嗨!小甜甜又来了。”!
我向她打招呼。“郝小姐,叫我爱丽丝吧!”
这栋大厦不例外的也雇了位管理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老小姐,平时浓妆艳抹,十分注重打扮,对人又热情,只是嘴碎了一点。我曾听牙科里一位年轻的牙医背地里叫她“老妖精”,一追问,才知道她尊姓大名叫郝瑶菁,没听仔细就成了“好妖精”,真不知她父母怎会取这样的名字。
郝小姐能当上管理员,据说跟这幢楼房的房东有点亲戚关系,可是,若是追问是哈亲戚关系,她咬紧牙根不肯多嘴一句,只巴眨巴眨地眨著两排仔细卷过的睫毛,那两道名师纹的眉毛飞呀直往上扬,好不嗳昧。
小沈大夫背地就在说:“老妖精,存心教人误会嘛!”
误会什么?我可不懂。
“喂,小甜甜。”郝瑶菁一贯的打听道:“你来看六O一的简凡凡吧!唉哟,那女孩子,喂,她以前是不是就这样子啊?”
浓艳的大眼死盯著我哩!
“什么这样那样?”
“啧,啧,你不知道?”郝小姐悲悯。“也难怪,你看起来那么,”纯”,而她,啧,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到底什么事啊?”
“我告诉你啊,程疯子昨天没离开这栋大楼。”她就像发现另一个新大陆的人,又兴奋又要故作神秘。
程疯子者,就是服装设计师程春野,在六楼租一间个人工作室。
“艺术家嘛,日夜颠倒也不稀奇。”我说。
“哼,”她说:“会做几件见不得人的衣服的就叫做艺术家啊?骗女孩子上当的手段啦!想当初…哦,十年前我二十岁的时候也学过裁缝,随便做一做都比他做得好看!”地面不红气不喘的就替自己减十年青。
我还是没听到她说出重点。
“郝小姐多才多艺,难怪怎么穿都好看,原来是学过服装的人。”干过销售小姐,嘴甜已成了本领之一。
“可不是。”她的塌鼻子上扬得十分神气。
“再见,我要上去了。”
“喂,等一等!”郝瑶菁索性伸手拉住我,指著我鼻子骂:“你真没心眼啊,我刚才说的你忘了?”
“没有忘什么,我知道你学过裁缝。”我装傻。
“不是这一件,当然,这也很重要。”她一派教训的口吻,“我说的是程疯子昨晚没回去的事。”
“那又怎样?”这才是重点。
“小甜甜就是小甜甜,你想想……”她红唇凑近我耳边,“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独处一室,一个晚上哩!”说到这里就停不来,注意我的反应。.
我不敢照镜子,我的脸热得可以在上面煎蛋,想必己像块红布。我不发一语,事实上是一时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