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姊真不得了呢!”
“我也很了不得啊!”哈!姊妹俩一样的自信.
“我知道,未来的设计家。”
凡凡在电话里畅谈自己的抱负,使我既羡慕又惭愧,为什么我不能像她一样呢?
最后她说:“小心我大姊的电话攻势。”
币了电话,我准备出门拜访陈太太,并没把凡凡的危言耸听放在心上。
事实证明简平平小姐不是省油的灯。
大约每隔十天,我就接到一通她的电话。她不再邀我人夥,只是跟我闲聊,最后一定提到公司的储备已到怎样的地步。偶尔凡凡和我相约去玩,她也一定硬跟了来,慷慨的请我们吃饭。唉,她好像非让我觉得欠她一份情不可。
我迷惑,难道除了我,她找不到另一个会做家事的人?
我问凡凡、她说:
“我想她没有恶意,大概是想多一个人有备无患吧!”
“荒谬!”
“爱丽丝,不是会做家事的人就可从事代理家务,还须有和悦的天性,讨人喜欢的外表,三者合一,不好找啊!”
我再听到“代理家务”这四个字就头痛,转口说道:
“我大哥调回台中了,现在都住在家里”我好开心,找个时间约他一起去玩怎么样?”
“算了,你大哥不会把我们这种小泵娘放在眼里:”
凡凡一副以事业为重的样子,让我感到陌生。
信介表哥回家住的第一个星期日请全家上馆子吃湘菜,席间我提到代理家务公司在北部是否开始流行的问题,大哥说,
“到台北出公差时见过一块招牌写著,××包办家事服务公司”,就在搬家公司斜对面,大概就是代理家务,前些日子报上不也刊载英国的周末管家吗?我觉理家是很好的点子,提供不爱做家事或没人可做家事的家庭一个解决的方法,由他们付出佣金,两方各取所需,是好生意。”
“我同学的姊姊打算在台中开一家。”
大哥笑。“那位小姐很有先见之明哦!”
“你以为在台中开这种公司会有顾客上门吗?”
“当然有,将来我太太若想偷懒一下,我不介意她请人代工,空下来的时间,夫妻可以好好聚一聚嘛!”
姨妈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一样,连做家事部可以叫人代做。”
“妈,现代人夫妻都一道出去工作,晚上也许各有应酬,聚在一起沟通的时间就少了,正需要有个人帮忙,一星期一次或两次,好把时间留给丈夫啊!”
哦!如果时下年轻人的想法均与信介哥差不多,那么平平的公司将大有可为。看样子是我大落伍了!”
直到一年后,“四丽家务代理公司”开张半周年,平平约我参加茶会,也是四丽——方、运、简、单的庆生会。在小小的办事处里,平平介绍我认识其他三丽——高跳的方捷、端庄大方的还瑞穗,和娇小的单玲紫。
参加那次茶会,使我确信一件事!一—我情愿做一个没出息的弱女子,也不当强人所难的女强人。
我的意志力不够坚强,强者不断的说服,很容易使我动摇,何况强者不只一个。唉,同样做过销售小姐,我想我再磨炼三年也练不成她们的好口才。
她们使我答应去帮一位即将有女待嫁的主妇看两天家,因为家人全出去了,一屋子的嫁妆需要有人守著。我可是骗姨妈说去陪朋友选嫁妆,那敢实话实说。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再拒绝更形困难。我有一种感觉,“四丽”己将我视为她们的“候补”人员,人手不够应用的时候,就想起我来,一方面似乎也是想让我明白当初我的拒绝是多可惜的一件事。这一点乃出於我敏锐的直觉,是对是错,也没胆去求证。
我喜欢家庭生活,也乐意拥有一份不占太多时间的工作,互相调剂,却不乐意吸汲追求名利,也许观念改不过来,我总认为追求名利是男人的事。凡凡曾为此和我大吵一架!一—她自己在吵,骂我窝囊、没出息,丢女性的脸。
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态度跟“女性的面子”有哈关系,却知道凡凡不肯帮我跟她老姊说一声“爱丽丝不做”。她确定我需要改造,而“四丽公司”正是最佳所在,由公司派出去可以接触不同的人与事,恰是我张丽丝的转折点。
好吧,我只好去找信介表哥商量了。
他缓缓啜著即溶咖啡,一面若有所思的横过堆满图表的桌面盯著我。他这副沈思的模样儿可真吸引人。
“小妹,”他终於发出男中音。“你来找我以前,自己心里是不是已有了答案?”
“我不知道。”
“嗯!”他呷了口咖啡。“你实在很好。我是说,你对家庭有向心力,对长辈尊敬,对平辈和气,可以跟任何人都相处得很好,大夥全喜欢你。你也努力为自己寻一份前程。可是,有时候,你有点,呃,优柔寡断。”
我沈默的点头。
“不是只有你,每个人遇到抉择的时候,都不容易保持平常心,害怕做出错误的决定,难免三心二意。像我,请调回台中之前,心里也委决不下,苦恼了好多天。现在你也遇到一个难题,不知道该不该加入四丽公司?是不是?”
我发现他误会了,连忙转下椅子、努力倾向大哥。
“不是啦,我不喜欢为陌生人做家事,所以我不喜欢那种工作,可是她们好会说话,我不知该如何去拒绝。”
“你己做下决定了?”他抱撼的说。“既然如此,一口拒绝也就好了。你态度不坚定,她们以为你只是推辞一下,说说而已。”
我心慌。
“我是拒绝不了啊,她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慢著,”信介哥举起一只厚实的巴掌。“你拒绝不了是什么意思?以前你不是很实在的拒绝考二专吗?”
“那一次是我白知补习一年也考不上。我念书一向很差,勉强读毕业的,你也知道,没兴趣的事是做不来的。”
“这就对了。”大哥指著我说,“你知道你做不好的事,所以很坚定的拒绝了,由於这种态度,老爸劝了你几次也明白要知难而退。可是这一次,你对自己的能力还有些信心,你的拒绝是不愿做而不是做不来,所以就不好意恩用太强硬的态度,而,四丽的女老板都是资深的推销员,自然听出你的心态代表什么,因此才会不断来说服你。”
我屏息。大哥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
“可是,除了我,就找不到其他人可做吗?”
信介哥眨著眼。“这次她们托你的工作是什么?”
我坐回位子,两手一摊。
“很大的一件,瞒不了爸、妈。”我有时在表哥面前也直呼家中二老“爸、妈”,大都是在有困难的时候。
“你先说说看。”
“第一,工作时间六天,从早上九时到下午九时;第二,工作包括煮六位牙医师要吃午、晚二餐,消毒医疗用具,和一些清洁打扫的工作。”
“那一家牙医院?”
“长青牙科诊所。”
“有六位牙医驻诊,还叫做诊所?”
“我不知道。反正都一样。”
“四丽有没有说为什么那问牙科没有请人做杂事?”
“好像其中一位女医师是还小姐的顾客,常买她的保养品,所以她知道女医师的母亲每天去帮女儿、女婿的忙,可是最近要和老人会的人结伴度假一星期,才想找个人代理。这件工作是边小姐主动争取的。”
“嗯,嗯。”大哥一副沈思状。
我屏息以待,一
“你说的那间牙科是不是位於伯爵金星大厦的第一搂,大雅路那座红色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