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完了!是她抓的,她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刘颖若震惊得面无血色,心里直想尖叫,连脑中不断折磨她的宿醉小矮人,也放下了锄头改用电动钻地拼命轰炸她的脑袋。惊骇过度,她双腿不听使唤地软软跪坐在他身旁,压根没想过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好可笑啊!这比起那场让她苏醒的梦境更为可笑,只可能发生在文艺小说里“酒醉失身”的芭乐剧情,居然也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猛吸了口气,才发觉自己急需清醒的氧气。事实证明她好像真的跟他做了什么;但为什么她醉到什么都记不得?她身边的这头猪,真的有胆……
沉睡中的朱展麒似乎感觉到身边的体温,表情非常满足地咕哝一声,结实修长的手臂揽臂一抱,隔着床单又抱上了她的腿。
这下子刘颖若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了,她赶紧非常小心地将他的魔爪一指、一指扳开,不料他却不满地蹩眉,扳开的指头又回到她的腿上搂得更紧,模糊的梦呓声里让她听到了心头为之震痛的文字。
曦尤!他把她当成了孙曦尤!
恍若被临头浇下了一头冰雹,既冷得令人心寒,又痛得无法招架。刘颖若困难地吞咽着喉中梗住的气息,身躯却不住地泛起冷颤。如果他昨晚也将她当成了孙曦尤;那他铁定做了什么事,但她怎能成为孙曦龙的替代品?他怎能这么对她?
狂猛的怒气如火焰般地窜上她的眼眸,挟带了丰沛的水气,刘颖苦连连深呼吸地抹开盈眶的泪意,心底已经笃走了不让这头猪好过。她伸手紧掐成拳,用着十分的力道朝他昏睡的脸一定痛下去。“噢!”受害者毫无防备地惨叫一声,一面滚开身躯,一面抱住自己的鼻梁从剧痛中醒来,他捧住自己疼痛欲裂的头,霎时还想不到是谁殴打他的问题,只能很直觉性地吼出最常偷袭他的施暴者名字。“刘、颖、若!你干么偷袭我?”
“很好嘛!你还知道我不是孙曦尤!”刘颖若朝他回吼,此时才发觉宿醉的威力真是无与伦比,吼得连她也不得不抱住头疼痛半晌。
疼痛干扰了朱展映一会儿的时间,他闭眼地隐忍住头痛,才抬起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瞪她,然后完全地震僵了身躯。
颖若哭了。
他记得他最后一次看到颖若的泪水,是在他们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从此以后她表现得比任何一个人还好强,绝不让所有人看到她的泪水。但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脸上的水又是什么东酉?朱展麒像如烫着般地直跳起身,又捧住晕眩的头颅低吟一声,直到他瞧清自己的躯体光溜溜地,才忙不迭地冲进浴室,稍后才探出颗头,以异常诡谲的神色瞪着裹着床单坐在床侧的刘颖若。
一瞬间,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恐揪住了他的心脏,他呼吸停顿地瞅着哭泣的刘颖苦,怀疑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而且……他真的有吗?
“颖若……”他忐忑地开口,黝黑的面容飞上了青白,如果可以,他真想当场晕死在原地。“我们……没怎么吧?”不可能吧?昨晚他只是……
“’你居然问我?”她诧异地抬起头瞪他。“我还想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没记忆吗?”朱展麒从来没有把眉头皱得这么紧过。
“这句话也该是我问的吧?”刘颖若的脸阴冷冷地,气愤地抹掉眼里的泪水。
没有!除了昏倒前的些许记忆,他一点也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朱展麒捧住头申吟,暗忖他八成疯了,才会有如此可笑的场面发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和颖若……
瞧他龟缩在浴室里头,她无名火起地咆哮,“朱展麒!你这头猪有胆把我当成孙曦尤,就别当只缩头乌龟躲起来!你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他能有什么交代?朱展麒在心底低嘲了声,况且颖若亲口说了他把她当成了曦尤,那就算他再没有记忆,昨天晚上也当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和颖若这么多年都没事……
嗅!老天,杀了他吧!颖若的泪水是他辜负了她的铁证,他竟因酒醉而做出背叛哥儿们情谊的事,她那么信任他,他却是个小人。
“朱展麒!”猪就是猪,连点人性都没有!
“颖若,先让我静下来想想。”朱展麒挫败地抹了抹脸,不忘顺手抓起一条毛巾围住自己。
“你还得想?”实在气得忍不下去了,刘颖若一个箭步想把他从浴室里头拖出来痛扁一顿,可惜床单太碍脚,她急急地绊了下,差点一脸撞在浴室门板上。
“小心!”朱展麒直觉地上前扶她,才碰到她的肩头,马上放开地险拉住她的床单,以免她又一次在地面前春光外泄。
刘颖若死瞪着他,说不上脸上的红晕是因为难堪,还是被他气到说不出话来,她用力地用眼光杀他,非把他整个人都烧掉不可。“你打算怎么办?”
又是打算怎么办?他能怎么办?天!怎么会搞成这种地步?朱展麒烦躁地抓头,双手垂到臀侧,无法忽略心中强烈的罪恶感起伏,“如果你现在想把我打成猪头,那你就动手吧,!等你心里的怒气平复下来以后,我们再谈。”对于她,他只能做到这样了,至于昨晚自己干的好事,他竟有些不想再提起。
“倘若我想砍死你呢?是不是连谈都不用谈了?”她阴狠地咬牙。
“我倒希望能有这么好解决。”假使她给他一刀,他还觉得痛快些。他揉了揉眉,“突然发生这种事,我连个前头后续都还没理清楚,更别提该怎么办。”,
“娶我啊!很简单,通常发生这种事不都是以这个做结尾?”刘颖若气得口不择言,心想既然这种芭乐事情都发生了,干脆芭乐到底算了!‘
朱展麒眯起眼狐疑地瞅着她,“颖若,你真希望我因为这种事情娶你?”
她同样也抱着胸睨他,“如果你敢娶我。”去他的,他总不会对这种鸟情况坐视不理吧?
朱展麒深思地考虑着,眉头紧紧地蹩在一起,谜般的眼神根本让刘颖若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过了好半晌,他深深地叹口气,“颖若,你真的希望这样吗?假如你真的要我负责,我没什么话好说,你大可以开始准备婚礼。”
“你——”刘颖若错愕地瞪大眼,刹那间她的怒气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窜出,她像瞪怪物一般地死瞪着他,眸中的火苗更盛,狠狠地往他脸上揍了一拳。“朱展麒,你是猪啊!我叫你娶我就娶我,你就因为我的任性准备牺牲掉你的幸福?"
他的幸福?朱展麒毫尤反抗地挨下那一拳,心里却在霎时有些感动。颖若……会考虑到他的感受吗?虽然明白这个错误出在他的身上,她却不再任性地只顾她自己,所以她才坐在床边哭,才在听到这种话时愤怒地扁他……
“你说话啊!”又一拳伺候在他的胸口上,她气得眼里的水气又把视线弄花了,“你真的想因为这种老套而娶我?你忘了你的孙曦尤?还是你根本不看后果,谁不小心上了你的床你都会娶她?”她不要,她才不要这种负责式的东酉!
朱展麒拧眉地瞅着她伸手抹掉泪水,胸臆间异样地泛起同样的苦涩。他喜欢颖若是因她的个性大而化之,她总像个笑容满面的傻大姐头,不会想太多,也不会考虑太多。可是在此时,他发觉了该若似乎也有着一面他未曾注意的纤细。他咧嘴苦笑,又烦恼地搔了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