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觉到她紧抿著唇,像是极力忍耐什么,黑翔冀缓缓地抽退他的侵略,深沉地瞅著她的神色,眼眸危险地半眯,“小苗,看著我。”
绿苗听话地睁开眼睛,早已习惯他个性中的反覆无常,惊恐的水曈中有著一丝茫然。如果主人打定主意要她的身体,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你为什么不反抗?”
“呃?”绿苗望著又要发怒的黑翔冀,她怎么想还是不知道她哪里做错了,她嗫嚅的声音有些低喃,眼神仍带著她的忠心,“因、因为……我要服从主人……”
黑翔冀闻言眸中又骤然地燃起火花,神情似乎想将她除之而后快。
绿苗为他眼中愤怒的风暴震慑地又颤了下,究竟主人希望她做什么?她的服从还不够吗?
“够了!”黑翔冀咆哮地怒吼,无法自己地抓住她的肩猛力摇著,“该死的,我不要你的服从!”
从第一次见到她,他就明白她的忠心,也痛恨她的忠心,于是他不停地故意玩弄她的身心,想激起她的叛逆,然而事实证明,不论时间过了多久,她深植在骨子里的奴性完全没有任何改变,她仍像个任他摆布的女圭女圭,没有个人的意志。到底小苗在十二岁前受的是什么样的洗脑,居然让他感觉分外无力?
“对、对、对不起,主人,你不要、不要生气……”绿苗最无法忍受他发火,尤其他发火的原因是为了她,那只会让她觉得更加恐惧。
黑翔冀严厉地眯细了眼,噪音低沉却充满危机,“如果你能勇敢表达你的意见,直接坦白地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去做牛郎,我不会对这种贬损自尊去吃软饭的行业有任何留恋,但你却不敢,只因为你只懂得对我愚忠,不论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连吭也不吭半声,这就是你对我的『服从』?”
绿苗声音又梗在自己的喉头,挤了半天也说不出半话来应付他的怒意,只好拼命地摇头,不希望主人误解她的意思。
久等不到她的回答,黑翔冀连连吸了几口气,压抑自己别在一气之下杀了她,他矫捷地翻身下床,背对著她,胸口中的无力感更基于他的愤怒。过了好半响,他嘴边又泛起一抹自嘲的笑,笑他居然被她的单纯所影响,笑他居然可以想得远比她还天真。
黑翔冀缓缓地回头,瞅著绿苗的英挺脸孔又戴回往常带点邪气的假面具,“小苗,试著长大吧。”
绿苗眼睁睁地望著他抛下这一句话后离开房间,心中的震撼仍无法平息,她迟缓地伸出双臂,紧揽住自己的臂膀,蓦地无法自抑自己胸口新翻搅起的一阵异样情绪,和她长久以来的信念交战著,唾弃著她过去所受的教诲。
身为影子究竟是什么呢?保护主人、守著主人,然而主人都不要她的服从,那么主人要的是什么?她能做得到吗?
绿苗十八岁的夏天,却不知光与影的身分,就此开始走向偏差的异端……
第六章
身为影子究竟是什么呢?
一切的纠缠都由她身为主人的影子开始,她是那般地认命,认定了她的生命里只会有主人一个人存在,从不存疑主人的命令,从不忤逆主人善变的个性。
顺从显然不是主人想要的,但她又该怎么做?她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为主人牺牲,她相信主人也明白这一点,然而除了她的生命,绿苗似乎再也找不出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能讨他的欢心。
黑翔冀那天夺走了她的初吻,绿茵说不上她的心里有任何被侵犯后的难过,她更在意的是他末了那句要她试著成长的话语,难道在主人的心目中,她仍是十二岁时的模样?即使不论她跟主人多久,即使主人在后来的日子依旧让两个人恢复到往常平淡的生活,但她心中却深深的有一个感觉,知道这一切都从那一大起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白日的默默相对,时间就这么莫名飞逝了六个月的时光,她上补习班,而黑翔冀也恢复正常的作息去上班,其实他月兑离牛郎的生涯自组公司,对她的心里而言是满心欢喜的,她宁可乐见他为了公事上的应酬喝得醉醺醺,而不是和另一个女人整夜寻欢作乐。
他走上正途,她该窃喜,但她深夜单独在家沉睡中,总会被梦中的景象惊醒,他吻她的场面不断地在她的梦境中重演,那双深邃却又带著异常光亮的犀利眼眸总在幻梦的边际徘徊,又似安抚、又似侵略。
绿苗猛吸一口气,抓著胸口的睡衣坐起身来,呼吸急促地瞪著黑暗的房间,盖在身上的被褥早已在她与梦境挣扎的同时,零乱地半挂在床边,她伸手抚了抚颊,分外感觉到被汗水浸渍下的肌肤竟意外的发烫,想必此刻她的脸笃定红热得不像话,胸间的鼓噪仍因梦境而雀跃。
令她震惊的是今夜的梦和往常的梦境不同,在梦里,她胆大得不像自己,不仅回应主人的吻,甚至还像过去她所撞见的那些女人般,情不自禁地在主人的头边厮磨,让他褪下她的衣裳,感觉他的心跳、他的呼吸。
“我是吗?”绿苗难以置信地哺前低语,将热烫的双颊埋在自己的掌心,梦里的旖旎绮境仍在躯中挥之不去。她犹疑地抚过自己的唇.仍感觉得到在梦中那份两唇相接的敏锐感受,像一股电流燃过她身体的每一处,勾引她的呼吸,气息间有他身上的麝香味,和一抹淡淡的烟草香。
有抹她未曾熟悉的撼动,狂热地在她的胸口激荡,顺著血液蔓过全身,更加加重下月复那份剥离的疼痛感,寒意骤然地袭上绿茵的身脑,她咬牙低呜十声,抱住肮部在床笫间滚动。
又、又来了吗?那每个月必经一次的疼痛……
绿苗痛苦地咬住自己的唇,连忙将头埋进枕里,将枕边一角塞进嘴里,在疼痛间她早已习惯找个东西咬著,以防撕扯出喉的尖叫声会传进主人的耳朵。她怕他知晓,也怕这难以启齿的疼痛几乎摧毁她的自制,在剧痛来袭的时刻里,她总会分外地感觉一股恐惧,像被这无止境的痛楚所吞噬,不知自己还能忍受多久。
如果成长的关口是她必定受这种来自的折磨,她宁可永远不要长大,永远不要身为女人,她永远只想做个小孩子。
压抑的低呜在枕间模糊著,绿苗不明白为何在今夜生理上的疼痛更为剧烈,所有的痛楚俨如鬼魅般在她耳畔咆哮,就连她不觉地滚落床下,也听不见落地的声响,更无力从地上起身,只能在冰凉的地面与痛苦辗转挣扎。
就算她再不愿吵到黑翔冀,但他还是被她落地的声响给吵醒,他警觉地在另一个房间睁开眼,听著她的房里传来有东西被翻动的声响,随即睡意全消地起身:蹙著眉打算到她的房间查看情形。
“这么晚还没睡,你明天还要上课。”入门的黑暗仅短暂。影响了黑翔冀的视线,见零乱的床铺上并没有绿苗的身影,反倒是声响隔著床铺隐约传来,他眉头拧得更深地进入她的卧室,然而在窗间流浪的月光下,他瞧见一副让他心神为之撼动的景象,“小苗!”
她娇小的身躯紧蜷成一团,不住地在地板间翻滚,精细的脸蛋苍白如雪,痛苦地抿住嘴角压抑低呼。
黑翔冀不假思索地快步将她从地板间抱起,却察觉她的四肢冰凉得吓人,骇著了他所有的心思。
哀试她满布面容的冷汗,黑翔冀的心紧紧地揪成一团,连呼吸也紧绷在他的喉头,“我带你去看医生。”瞧小苗痛得这么痛苦他的心几乎都寒了,小苗生了病,他怎么一点都不知情?明明今天早上还见她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