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渊看明来人后,皱紧了眉头本想开口责备她,但由胡翩翩含泪的眼眸和痛白了的小脸看来,马上就让他明白她烫伤了。
楼渊立刻抱起了胡翩翩冲到书房外,找到最近的洗手水池,将她的双手浸泡在冷水里,水的冰冷刺骨让胡翩翩不适地轻哼一声,她的一双手背已经是一片通红,看来是烫得不轻。
在冷水中浸了一会儿,楼渊才抱起人回卧房,将胡翩翩放在床上命令着:“别动。”他人又匆匆走出了房门。
楼渊手上拿着药膏进门,走到床旁为胡翩翩两手手背上药。
从头到尾,胡翩翩都只是沉默着,既不哭、也不喊疼,但是由她眼角所渗出的几滴眼泪及咬出齿印的嘴唇,就可明白她忍受了多少的疼痛。
见她这样,楼渊也不想再责备她,但他还是要将他动手的原因说清楚。
“书房除了特定的打扫佣人外,其余人是禁止进入的。妳没出声就走入了书房,又悄悄地靠近我,我才会在警觉之下本能地出手攻击,下次别再做这种事了。”
胡翩翩忍住痛,浅笑地歪头看着楼渊,模样十足俏皮可爱。
“在自己的家中也需要如此防备吗?翩翮只是想让夫君尝尝妾身亲手泡的茶而
已,真是可惜了那一杯上好的碧螺春!既是如此,翩翩会改在身上挂个铃铛,这样以后只要夫君听到了铃铛声就明白是翩翩来了,那就不会再发生今天的事了。”
胡翩翩从庭园回到房间后,就招来丫鬟询问楼渊在哪儿?当她知道他人在书房后,就特地去泡了一盅茶,想要尽尽她小妾的殷懃温柔,也想和楼渊多点接触,谁知会招来这等的无妄之灾。
楼渊提醒自己别对胡翩翩心软,再次冷硬地声明他的立场:“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妳的夫君,等我想到要如何安置妳后,妳就得要离开楼园。”
“翩翩不想离开这里,楼老爷说过楼园以后就是翩翩的家了,翩翩好不容易有个家;既是我的家,翩翩说什么也不愿离开!除非是翩翩犯了大错,让夫君将妾身给休了。不过夫君要这样做,也必须先要承认翩翩是夫君的小妾才行啊!再说夫君真的狠心要赶翩翩离开吗?让翩翩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外流浪?”胡翩翩微笑回话,不在乎他的冷漠。要引出楼渊的恻隐之心,用悲悲切切的哀怜是起不了作用的,换个笑脸的恳求来加深他的印象,好让楼渊能分出心思多注意她。
楼渊表情冰寒地多看了胡翩翩几眼,她果然是很特别的女人!但是她的想法与他无关,他决定的事就不会再改变。
楼渊转身离开房间,当他踏出房门时,还是忍下住留下了一句话:“上药的手别去碰水!”
胡翩翩脸上的小梨涡笑得更深了,不论楼渊的叮咛是否单只为了基于大夫的职责才顺口说出,但都表示他已经在关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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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雄人在百草堂里忙了好一会后,才发现一向在旁帮忙的女儿今天怎么都没见到人,他放下手边工作找曹雨诗,结果在房里找到了闷闷不乐的女儿。
“怎么了?乖女儿,何事让妳这么不开心?”曹雄笑着问,在曹雨诗身旁坐下。
“爹,你觉得那个二夫人如何?”曹雨诗无精打采地躺在桌旁,一双手撑着下巴问。
曹雄年过半百就只有曹雨诗一个女儿,这些年来父女俩是相依为命地度过,他宠爱女儿是不用说的,女儿所有的心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怎么会不明白女儿问这话的心思呢!只是这次纳妾是老爷子的主意,就算是少爷也无法反抗,曹雨诗只是个掌柜的女儿,既没立场、也没资格反对。而且那位二夫人绝非是个简单的女子,她不单只有容貌美丽而已,看她才住进楼园就懂得拢络佣仆,好得到佣人对她的爱戴;凭这点,就可明白她的手段圆滑,她不是个泛泛之辈。
不过,这话曹雄不会笨到对女儿明说,以雨诗单纯直肠子的个性听了必定会心生不服,还会天真地想在暗地里与二夫人较量。她一直认定她在少爷心中占有特别的地位,这无疑是自讨苦吃,排除外表美貌的比较,最主要是少爷对雨诗的态度,少爷也只将她视为妹妹罢了,是自己女儿看不清情形,一味地将自己感情牵系在少爷身上。
曹雄真是很担心女儿对感情的执迷不悟,但又害怕女儿在清楚知道真相后,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父亲难为,他真得要找个人来开导开导女儿才行。
曹雨诗见爹只是在静静地沉思不答话,不耐烦地放大声音又再问了一次:
“爹,你想好了没,你到底觉得二夫人怎么样?”
曹雄微微笑着,草草地带过这个问题:“爹只见过二夫人一次面而已,又怎能判断她是怎样的人呢?倒是妳自已,雨诗妳也十七岁了,别整天到处乱跑,一点女孩子样也没有。妳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爹会帮妳留意看看有没有好的人家,等妳出嫁后,爹心上的责任才能放下来。”
“爹,我不嫁人,我不要嫁人!你别为这事伤脑筋。”曹雨诗急忙大叫,因为她心中只有一个人,别的男人她再也看不入眼。
“妳不嫁人,难道要一辈于留在爹的身边做个老姑婆吗?”曹雄打趣问。
“我……”曹雨诗说不出自己已是心有所属,一时之间有些语塞,只能不依地对爹顿足叫着:“反正我不嫁人就对了,就算是爹找到了好人家,女儿也不会答应出嫁的!”说完这句话,曹雨诗起身开门,人就跑了出去。
曹雄只能无奈地摇头,心想,他这个峃女儿要何时才会看清楚事实的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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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上午的时间,楼渊都会留在百草堂里处理事务,若不忙,通常他下午就会轮流到其它的五家分药铺看看。
楼渊所经营的每个药铺都请有高明的大夫在看病,除非真是遇上了疑难杂症,让他旗下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了,他才会亲自诊治,不过这种机会并不多。平日一般公事的处理已花去楼渊不少时间,而百草堂也兼是药材批发的大盘商,所以与京城里大部分的药堂都有往来,这让楼渊又更忙了。
今天一整个下午楼渊都在外忙事,直至掌灯时分,他才从分铺回楼园。
他人才走入楼园,倚红远远见到了他,就忙着迎上前恭身禀明:“少爷您回来了,二夫人正等着与少爷一同用膳呢!”
“我已经用过了,让她自己吃吧!”楼渊冷冷地交代。
“可是……可是二夫人说一定要和少爷一起吃饭,否则她就……就不吃!”倚红说得支支吾吾,这些话是二夫人叫她这样对少爷说的。
楼渊没去理会倚红的话,那个女子想怎么做是她自己的事,与他无关,他一言不发地便举步回书房。
倚红不敢追上前,怕会触怒了少爷,忙跑回房向二夫人说明情形。
这一边,胡翩翩人正在房里,她端身坐在桌前,桌上已摆满了丰盛的晚膳,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她已经感到好饿了。
倚红进了门,向胡翩翩传达少爷的回答。
结果在胡翩翩的意料之中,她也早拟好下一步该怎么做了。胡翩翩微笑地询问倚红:“那少爷现在人在书房里吗?”她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