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姚采茵不同,凭着办案多年的直觉,她不是那种会屈服于良心不安,或是愧疚感而招供一切的人,因为她认为她所做的事是正义的事,她不过是挥了正义之剑罢了。
这样的犯罪者他曾遇过一两个,除非罪证确凿,或是他们自认任务达成而供认外,心理战术效用不大。
聪明的犯罪者他遇到的甚少,不过拜现在科技之赐,通常都还是能找到一些破绽或者蛛丝马迹。
他无意跟姚采茵比聪明才智,平心而论,她的小聪明定是胜过他的,但他也不是愚蠢之人,她如果真的要跟他较劲,他只好奉陪。
可恶,他真想把她摇醒,这女人究竟为什么找上他!她干嘛不去缠着别人,想到这儿他就一阵烦躁。
他才不相信她所说的“直觉”,哪有人这样选男友的?如果说是因为外表他还比较信服,毕竟每个人都有喜欢的型,异性几乎都是因为外貌而互相吸引,虽然肤浅,但说穿了就是这样。
他生气地帮她拉好棉被,起身走了出去,一到客厅,他先打开电脑,而后开始检查她的外套跟鞋子。
当他发现她的鞋尖会跑出尖刀时,忍不住笑了,竟然搞这种小花招。
他叹口气,终于承认自己不只是喜欢她,是真的心动了,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想到这儿他头都要痛了……
第7章(1)
这一觉睡得极好,等姚采茵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才刚醒,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她的手机就响了。
她张望了下,在旁边的小茶几上发现她的外套,她起身捞过外套,掏出手机,发现来电号码未显示。
“喂?”
“小……小茵姐吗?”
是小燕。“我不是说了别打电话给我。”她低声道。
“我……我担心你出事,你说早上就会回来,现在已经中午了,所以我……”
“我马上就回去,你待在那儿别动,我一个小时后到。”
“好,我等你,我好怕……”
姚采茵安慰了几句后,才切断电话,一看时间,快十二点了,难怪小燕会担心,她竟然睡得这么沉。
都是那些警察搞得这么晚,让她累得睡过头,不过昨晚没有作梦,她以为会像往常一样梦见小芷……
莫非彭士奇一死,小芷报了仇,就不入她的梦了吗?
察觉心底浮现一阵难过与心酸,她摇摇头,甩掉这些情绪,她还有事要解决,不能在这儿自艾自怜。
走出房后没看到赤蛇,她猜他还在睡觉,可经过他房间时,却发现房门大开,而他并不在里头,她也没急着找人,慢条斯理地走进浴室梳洗一番。
当她左右扭动手臂跟腰身热络身体,一面走出浴室时,正好听见开门的声音,她赶忙走到沙发躺下,见她进来,她娇声道:“你跑哪儿去了?我好想你。”
他提着便当跟饮料进来,双眼露着凶光,像是刚从战场上杀敌回来一般,她起身坐好,安静地等侯发落。
他把便当及饮料放在桌上,闷不吭声地拿起自己的份,埋头苦吃,她瞄他一眼,说道:“打扰了,我回家了。”
“坐下。”他暴躁地说。“吃完中饭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她轻声细语。“你要不要去床上躺一下,太早起床对你不太好,你的脸色好差。”
他扫她一眼。“我昨晚没睡。”
她惊讶地望向他。“为什么?”难怪他脾气这么暴躁。
“我早上有事。”他简短地说,如果不是要排练演习的事,他干嘛熬夜!
“喔。”她转了下眼珠子。“你怕爬不起来?”
他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她暗笑在心里,识趣地没再追问,顺手拿起便当就吃。
两人沉默地吃了十分钟,见他已快见底,她惊道:“完了,我才吃一半,你不会生气打我吧?”
听见这话他抬起头,眉头皱得挤在一块儿。“我打你干嘛?”
她笑了。“不是,你看起来好凶,我好怕喔。”
“我没睡觉就是这个样子。”他没好气地说。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还是补眠吧,不要出去吓人。”她中肯地说。
砰、砰!突然间两声像鞭炮又似枪响的声音让姚采茵吓了一大跳,就见赤蛇皱紧眉头,从口袋掏出手机,不高兴地说道:“忘记改来电铃声了。”他按下通话键的同时,听见采茵大笑的声音,他瞪她一眼,示意她安静一点。“喂?”
“谁在笑?”医生疑惑的声音传来。“你的女伴?”
“别管了。”他起身走到另一头的窗户。“报告出来了?”
“对。”他打个呵欠。“以后别叫我干这种事。”他拿下眼镜揉揉鼻梁。“我最讨厌去拜托以前的同事。”
“知道,我欠你一次。”
医生戴起眼镜,开始说明验尸报告,赤蛇静静听着,未发一语,把内容都说完后,医生问道:“怎样,对你有帮助吗?”
“有。”
他再次拿下眼镜,揉了揉眼。“姚采茵都变成名人了,这几天发生的大事她都有份,你惹了个麻烦的女人。”
“又不是我去惹她。”赤蛇没好气地说。
他笑道:“枪别往我这边打,没我的事了吧,熬了一个晚上,我要去睡了。”
赤蛇道了声谢后,便结束通话,正要回去把剩下的几口饭吃完,电话又响了,听见枪声,姚采茵又笑了。
她没特意去听他说话,不用想也知道是她这几天遇上的案子,他查他的,她也不阻拦,毕竟是他分内的事,瞄了瞄手表,奋力地又扒几口饭,趁他不注意,把剩下的白饭全往他便当里放,还附赠他两块三杯鸡,剩下的青菜她两三口吃完,就算大功告成了。
拿起饮料,她喝了一口,是无糖绿茶,她扮个鬼脸,这家的茶煮得太失败了吧,好苦。
“我要回去了,阿凯。”她拿起外套穿上。
“等到了我再打给你。”赤蛇说完这话就切断线。“我说了要送你。”
“不用,我认得路。”
他瞪她。“你可能会有危险,坐好。”他不高兴地说了句。
“我下午还有工作……”
“差不了这几分钟。”他坐回沙发,看见多出的饭菜,表情一皱。
她微笑。“怎么样,我魔术很厉害吧。”
他笑了出来。“什么魔术!”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他快速地解决便当后,说道:“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她瞄他一眼。“这么严肃,我大祸临头了吗?”她走回沙发上坐下。
“你得跟我去一趟警局。”他顿了下后说道:“验尸报告刚刚出来,彭士奇死亡的时间跟你进屋的时间吻合,而在这五分钟内,我没看到有任何人从公寓出来,更正确地说也没人进去,我一路冲上四楼的时候也没看见任何人……”
“所以凶手是我?”她接着他的话。
“如果不是你,那凶手在哪儿,总不会凭空消失吧?”他瞪着她看,当初他特意探了下彭士奇的体温,还是温的,表示刚死不久。
“说不定从窗户……”
“太冒险了,不可能,除非他有轻功,否则摔下来不死也半条命。”
“但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你杀人的嫌疑比较大,还是凶手从四楼窗户逃走的可能性比较大?”他反问。
她微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常理说当然是我的嫌疑比较大。”
“那就走吧。”他起身。
“我要去坐牢了吗?”她问。
“先收押。”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嫌犯往五楼跑,跑到屋顶去了。”她揣测。“警方不可能没想到这个可能性吧。”
“是有想过,不过上去了能干嘛,除非凶手会撑竿跳,跳到另一栋公寓,否则怎么逃走?况且有警员上去看过,没有任何人躲在那儿,也没看到什么竹子。”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