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在这里。”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大略区域。“我的家在这里,台湾。”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偏,发现好遥远,而且还很小。
“主人,这白白的是什么?”石拍指着图上的一处。
“这是海。”她望着索日,要他翻译。“这是很大很大的海,要坐船。”
大伙儿立刻面面相觑。“海,跟洱海一样吗?”
索日将大家的疑问翻给她听。“洱海?”夕川喃念了-下,这彝族话她好象有印象,但到底是什么呢……对了,她想起来了。“比洱海大多了,洱海在这里。”她在大理附近画了一个湖。
阿比甘莎看着洱海的面积,又看看主人住的家乡。“这么远……”她拧着眉心,她并不想到这远的地方去。
大家又互看一眼。“没想到这么远,”古比模模下巴。“不过没关系,我喜欢到没去过的地方见识见识。”
“主人,那我们骑马要骑几天,还有,要坐多久的船才会到?”石拍又问。
夕川一时语塞,这该怎么回答?她也下知道骑马要多久,她只知道坐飞机,但要怎么跟他们解释“飞机”?他们是不会理解人为什么可以飞到天空的。
“好几个月吧!”夕川随口说道:“船的话……如果从这里坐船,一天内应该可以到。”她指了一下金门的地方。“不过,我们现在先到这儿就行了。”夕川指了一下四川的位置。
“主人,妳为什么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妳来这里做什么?”石拍好奇地问。
因为他说的有些快,所以夕川直觉地看向索日,等他翻成纳苏话后,她才支吾着回答。“我……我们做生意。”
“什么生意?”石拍又问。
夕川支支吾吾地答不出来,幸好索日为她解了围。
“你问题真多。”索日瞥了石拍一眼。
“男人话才要少,我现在还不是男人,当然可以讲很多。”石拍理直气壮地回答。
“我……我去河边一下。”夕川急忙找个借口离开。
“主人要梳洗吗?”巴里呼玛询问。
“我……我泡脚就行了。”夕川示意她不用跟上,只要她要洗澡,巴里呼玛就会热心地想帮忙。
夕川起身往河边走,不过她能感觉他们的视线一直跟着她,到了视线外,她才放松地吁口气,她想,她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她来自未来的好,一来是因为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的问题,二来是姊姊也不赞成她提这件事,担心他们无法接受而把她当成妖怪。
夕川甩甩头,将烦人的事逐出脑外,她还是先别庸人自扰,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因为走得太快,她差点让自己的脚绊倒,骑了一天的马,她的腰跟好痛,虽说是侧坐,但她觉得侧坐比跨坐更为辛苦,到下个城镇后,她要记得买条裤子,不然也得买条宽大一点的裙子,否则一直侧坐,她的腰恐怕会断掉。
好不容易到了溪边,夕川长长的吐口气,先在草地上坐下休息,月兑下鞋子,果足踏在草地上,望着水面的月色,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呼吸与周遭的树木花草趋于一致。
她静静地感受大自然深沉的律动,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全身放松,放松得几乎要睡着了,她舒服地往旁边倒,却撞上了某个东西,让她惊醒过来。
她望向来人。“索日……”他什么时候坐在她身边的?她急忙坐正身子,离开他的怀抱,脸蛋晕红着。
“我来一会儿了。”看出她的疑问,他自动说明。
“你怎么不告诉我?”她低垂螓首,掩饰羞意,自他说了喜欢她后,她发现自己对于他的存在忽然敏感了起来。
“妳睡着了。”他将手上的东西给她。“妳忘了带这个。”
手电筒?夕川抬起眼望着他,一接触到他琥珀色的双眸,她感觉双颊又炽热起来。
“妳不是怕黑?”只要到了晚上,她去任何地方都会带着手电筒。
“谢谢。”她低声说。
索日偏头瞧着她,她优美的颈项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主人不用跟奴隶道谢。”
“我说了你们是我的朋友。”她觉得他们的对话总是这样重复进行着。
他没有说话。
夕川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结巴地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红着脸面带羞怯,今天在马上她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却不好意思开口,遂隐忍到现在。
他有想过,如果她问这个问题时他该如何回答,他会告诉她,她温柔美丽,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喜欢她,但因为两人的身分问题,他一直压抑着自己……
但现在,望着她清澈怯生生的眸于,他忽然说不出口,想利用她的同时,他觉得自己也多出了愧疚之心,每回见到她害羞地望着他时,他心中就升起一股异样的感受。
“妳……”他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夕川微低着头,静静听着。
“妳给了我一个希望。”他不知该如何确切的表达,但她给他的感觉就是希望。
她疑惑地拾起头。这是什么意思?
“妳--”他突然感到一股烦躁,最后只简单地说了句。“很好。”
夕川正想问下去时,他忽然站起身。“回去吧!晚了,妳该睡了。”
她可以感觉他心中似乎有股烦躁不安的情绪在流动,她张嘴想问,最后却只化为一个字,“好。”
她穿上鞋,自草地上站起,打开手电筒为两人照亮前方的路,静静地与他回到了营地。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他们还没回来。”高年山靠着床板,眉头紧皱。
“属下已经派人出去找了。”赞路说道。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当初应该派人跟着才对,高年山付道。“我这疮伤好不容易有了起色……”
“大人,有个孩子送来一封书信--”
“一个孩子送的书信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没瞧见我在跟大人说话吗?”赞路怒声斥责。
门口的士兵将身子弯得更低。“是……但这信是符大夫写的。”
“符大夫?”高年山惊讶道。“快拿进来。”
“是。”士兵恭敬地将信递给赞路,再由赞路交予高年山。
斑年山一瞧见雪白的纸张与纸上的蓝字时,就相信这的确是符大夫的东西,他曾见过她以这种神奇的笔写字。他打开纸,心急地读着纸上的字。
“怎么样,大人?”赞路好奇地问。
斑年山读完后才道:“她走了。”他皱着眉头将纸递给部下。“她说有急事得离开,还说我的病已经没有大碍,只要请个大夫把把脉就知道了。”他顿了一下,朝门口的士兵问:“那个小孩呢?有留下他吗?”
“留下了。”
“让他进来。”
“是。”士兵朝身后的孩童说道:“进去吧!”
“是。”孩童恭敬地回答,他低着头,入屋后便跪在地上。“大人。”
斑年山瞥了赞路一眼,示意他问话。
“符大夫是在哪儿把信交给你的?”赞路说道。
“就在城里。”
“哪个城?”赞路捺着性子追问。
男孩愣了一下,抬起头。“就是这个城啊!”他的问话怎么这么奇怪?
“在这儿?”赞路大吃一惊。
“她还在城里?她是什么时候给你的?”高年山追问。
“五天前给的--”
“五天前引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拿过来!”赞路暍道,面露怒意,双眸瞪大。
男童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瞠大眼瞧他。
“还不快说!”赞路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