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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郎 第9页

作者:陶陶

见他不发一语,她只得继续道:“为人父母,总是放不下自己的孩子,二娘她也是担心——”

“不用为她说话;”他打断她的话,语气还算平静。“我已经要她以后不许来烦你了。”

她眨眨眼,诧异於自己听到的话语。“为什么?”虽然她并不会待别喜爱二娘,可这并不表示她想与二娘形同陌路。

“我不想他们利用你来让我妥协某些事。”

她盯著他,眉头轻拧。“有时我觉得已能模熟相公的心思,可有时却又觉得像是陌生人一般。”

他的嘴角隐约透著笑意。“是吗?”

她点头。“相公有时温柔和善,可有时却又冷硬得让人发寒。”

“我会把它当作恭维的。”他拉下妻于的单衣,决定今晚的谈话到此结束。

红霞在她肌肤上扩散,艳衣压下羞涩感,继续话题。“我不是在恭维相公。”

“真可惜。”他覆上她的唇,阻止她接下来的话语。

艳衣挣扎了下,想重拾话题。“相……”她的声音消逝在他口中,丈夫煽情火热的吻让她除了叹息声,再也说下出其他话语。

她的手自然地钻入他的白衫内,触模丈夫结实的肌理,他的撩拨则让她头晕目眩,全身发热。

当丈夫赤果的身体贴上她时,她娇吟著抱紧他,与他一起深陷在两人编织的中,再也不分彼此。

第三章

翟家的长者翟募景今年即将迈入八十大关,有著一头全白的华发,须长垂颈,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近几年膝盖骨下太听话,得拄著拐杖才能步行,而且前些日子突然得了一场急病,险些过不去,不过调养后已无大碍。

艳衣虽然每日都会与夫婿来请安问好,可一直不敢多话,只是静静的在一旁观察,听人说老太爷自祖上起便在河上讨生活,几代后开始成立漕帮,到了他这代才真正将漕帮发扬光大。

年轻时翟募景大江南北的奔波,跟随属下一起押运,他磊落爽快的个性很快便拢了不少生意,当然绝大部分还是得归功於他做生意的手腕,三年前他将漕运上的事务全交子孙子后,便赋闲在家。

“怎么没瞧见红儿?”翟募景问道。

“昨儿个她砸了蜂窝,现在在房里思过。”翟玄领回答。

翟募景微笑。“这事我听说了,这小妮子将来若不是个混世魔王,也是个离经叛道的姑娘……”

瞧著丈夫的脸色不甚开朗,艳衣接道:“或许是个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翟募景与翟玄领同时望向她,怱地,翟老爷子笑了起来,“女中豪杰,哈……或许、或许……”

“我只望她贤淑贞静,女中豪杰便不用了,咱们这儿又不是武打馆。”虽是对着老爷子说话,可艳衣清楚丈夫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

“相公说得是。”艳衣垂下眼。“是妾身说话不经大脑,贤淑贞静才是女子该有,更遑论举止得宜、知书达礼,将来说不准还能进宫选圮,那时也算光耀门楣。

翟玄领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嘴角扯了下,他不敢相信她会在这时抬杠。

翟募景因她的话而笑,眸子闪了下。“进宫倒是不用,依她的性子,说不准没两天咱们就被满门抄斩了。”

艳衣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闭口没提。

三人又闲聊几句后,翟募景问道:“前几天收到白帖,梅繇民的丧礼在今天吧!”

“是,孙儿等会儿就要过去。”

翟募景沉默了下,而后叹气道:“你就代我上炷香吧!”

“孙儿知道。”

手捻清香,翟玄领恭敬地拜了三下,一旁的奴婢上前接过他手里的香,将之插在香炉内。

四周哭喊叫唤声不断,奠堂上摆著许多供果、纸钱及香烛,翟玄领听得身旁的六弟呢哺了几句话。

“人生就是这么回事,有生当有死,一路好走,梅老。”翟启誉拜了几拜。

家属哭叫的声音让他不自觉拉了拉耳朵,而后在丫鬟的带领下坐到一旁。

“我这人最怕这种场合了,生离死别的.”同桌的毛达复在两人坐下后出声说道,他身材中等,颧骨外突,年纪三十有八,为扬劲船队的帮主。

“其实梅老被这病也折腾得够久了,人去了也好,少些痛苦。”洪通海压低著声音,他是个头大脸方的中年男子,也是船帮主。

“也是、也是。”一人长叹口气,模了模胡子。

众人闲聊一阵后,同桌的一人突然道:“对了,听说前些日子翟帮主在岛上捉了一批舟卒。”

翟玄领笑答。“说来也巧,我正巧与六弟经过那儿,没想就替朝廷尽了份力。”

翟启誉接著说:“县尉大人本来要加赏我们兄弟,可被我大哥给推辞了。”他突然压低声音。“据船夫所说,他们是因为『主粮吏』拙了他们的口粮,所以才会趁著风雨把船给弄沉了。”

“这些个纲吏实在是太苛刻了。”另一人摇摇头,私扫口粮一事常有所闻,太宗之时,还曾将扣下乾粮的官吏断下双腕,游河三天才斩首,希望能收警效,可酷吏自古有之,实在不易杜绝。

“这……船上的东西可都找著了?”毛达复问道。

“只找回了一部分。”回答的是翟玄领。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些舟卒辛苦运走的岁粮让人给劫了。”翟启誉喝口茶。

这下同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是谁这么大胆?”洪通海皱眉。

“杀头的生意有人做。”翟玄领噙苦笑。

“倒是。”一人模模胡子。“这些岁粮可下知值多少呢!”

就在大夥儿私语之际,翟玄领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翟帮主,你也来了。”

“翁丈。”翟玄领自椅子上起身,朝翁敬富点头致礼,他是妻子的远亲,婚礼上也由其代表女方家长。

“坐、坐。”翁敬富也挤圣桌前,他有著颇为壮硕的身材,肚子鼓胀,一脸福态,双颊上的肉在他笑时高高耸起,就像两座山一般。

“艳衣还好吗?”他说著,拾手抹了下颈后的汗。

“很好。”翟玄领微笑以对。

“我还想著这一、两天带芙兰去看她,你知道,自她嫁了后,小女没个人可说话,整天闷著,足足瘦了一圈呢!”

听见这话,翟启誉不由得露出笑,翁敬富的女儿翁芙兰原是媒人为大哥选的妻子,可后来不知怎地,艳衣却来找大哥,劝说大哥退婚,更绝的是,大哥后来竟娶了艳衣,这事让翁敬富气了许久,还撂下狠话要与艳衣断绝关系,这话犹言在耳,没想他后来不但参加了婚礼,还高兴地当了主婚人。

“内人会很高兴的。”翟玄领一派地客气,可眸子却无笑意。

这时,丧家开始主持仪式,众人起身,断了话题。

“少女乃女乃,黄老板来了。”管家房仕斌站在书房门口通报。

“请他进来。”艳衣头也没拾地说。

“黄老板,请。”房仕斌在黄万成跨进门后才跟著进入。

“少夫人。”黄万成一进来便朝她弯身致礼。

艳衣拾起头,放下毛笔,瞧著眼前肥胖的男子,他年纪五十上下,方头大耳,穿著一身藏青色的袍子,布面光滑,绣著蟾蜍织样。

“黄爷——”

“少夫人客气了,您这么叫黄某,黄某听了怪别扭,叫我黄老板便成。”他的头始终低垂著,不敢造次抬眼瞧她。

“您请坐。”滥衣说道。“下个月是老爷子的八十大寿,要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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