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一脸气愤。“你差点害死我,”
“我害你?”他的表情不悦。
“你突然胡言乱语,我当然会被吓到。”她怒视他。
“我没有胡言乱语。”他淡淡的说。
她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这太荒谬了……”她退后一步。
她的反应让他不解。“你终究要嫁人。”
“这和公子娶我并无关联。”她的思绪纷乱,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你不想嫁给我?”他皱眉,语气中有一丝冷硬。
“公子为何想娶我?”她反问。“你并不想要一个妻子。”
“我是不想。”他的眉头拢得更紧。
“小姐——小姐——”
墨染转头,瞧见寅辰在拱桥上喊着她。
“我得走了。”她又后退一步。
他往前,她抬手示意他停步。“请别让事情愈来愈复杂。”她转身快步离去。
他注视她仓皇逃离的身影,并没有追上去,她似乎真的吓了一跳。他跨步正打算回客栈时,却发现衣襟上多了个东西,他将之握起,嘴角露出笑意。
她手上的红线落在他身上了!
第八章
这夜,墨染在床上辗转难眠,脑中不断反覆着隋曜权说过的话。他到底是什意思?
“他明明不想要一个妻子,可为何又要娶我?”
她望着床顶呢喃,当她想起他温柔地幼砒她时,脸蛋立刻烧红。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抚着发烫的脸颊,首砒冷静下来。
一开始,她甚至讨厌他,他冷漠又自以为是的态度让她不舒服,当然,她自己也称不上和善,她甚至喜欢出言讥讽他。
墨染半坐起身子,手指轻绞被单。他说她有张利嘴,她的确如此,但她很少出言相激,除了对二娘,还有……父亲……
在其他人面前,她一直是温顺有礼,甚至可以说是淡然的,她与屈公子下过棋、说过话,但很少提及私事,所以两人之间总是和善而略带点疏离。
因为彼此双亲的关系,她与隋曜权注定有所牵扯,但……但她万万没想到在这复杂的纠葛中,竟也掺进了两人的情感……
她心烦的掀开被子下床,或许她不该再见隋曜权,她必须趁一切发展到不可收拾前,将它终止!
她闭上眼,觉得心好乱,父亲……父亲若知晓,她不敢想像他会有怎样的雷霆之怒!
“但……他为什么会提及成亲一事呢?”她当时真不该慌张的逃离,该问个清楚才是。
难道……他也对她……
她的脸再次烧红,脑中闪过他偶尔流露的关怀之情,心跳愈显急促。
在此同时,隋曜权挺直的站在窗前,双手交叉胸前,表情淡漠,原本灯火通明的市坊在三更过后已暗下,没有任何灯烛之光,只有月亮柔和的晕光。
在反覆斟酌思考后,他已作了决定——他决定娶她为妻!
在岸边,他未经深思月兑口而出,虽有欠考虑,实行起来也有困难,但却是唯一的办法。自从知道她喜欢他后,他的烦躁之情减轻不少,但仍不够好。
他要她,他并不想否认这一点,而婚姻是唯一能拥有她的办法,并且顺理成章地将她留在身边;这些日子她占据他太多心思,他并不喜欢这种情形,他相信,一旦她属于他后,这一切的混乱就会自动停止。
他一直避免在情感上走上与父亲相同的道路,而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中,这让他放心不少。
他并没有承继来自于父亲对感情的狂热,兄弟三人之间,曜琰在这方面一直拔得头筹,他以前的担忧似乎太多余了。
毕竟,他虽渴望墨染,但还不至于将自己弄得魂不守舍,甚至失去理智,只要他在情感上拿握得宜,娶妻就不是一件那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事,他相信,他可以将她安排得很好,可问题是,要过文宽泽那一关并不容易。
正当他思索之际,一缕白烟吸引了他的注意,瞬间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立即转身,迅速拿起放在屏风上的袍衣走出去。
来到隔壁房后,他用力敲了两下,没多久,就有人来应门。
“谁?”
“市坊失火了。”隋曜权迅速着衣。
门立即被打开,来人赤果着上身,身材高瘦,面颊上有道疤。
“铺子的方向。”隋曜权话才落,人已往楼梯方向走去。
焦绪立即折回床边拿外衣,而后走至另一床铺踢了上头的人一下。“起来。”
南宫觉捱了一脚,立刻从梦中惊醒。“谁?”
“失火了。”他话才落,南宫觉已跳起身。
只听见巷道间消防救火的军巡铺屋已有所动静,看来,今晚是不得安宁了。
翌日。
墨染才下决心不再与隋曜权见面,没想到却在早膳后听得虎平街失火一事,随即想起那不正是隋曜权铺面所在的街道吗?
“绣冠坊有事吗?”墨染着急的问。
“奴婢不清楚,只知道烧了两家。”寅辰泡了杯热茶端到主子面前。
“你快去问清楚。”墨染立刻说道。
寅辰只得点头。“奴婢这就去。”
墨染蹙眉,一脸担忧,希望没事才好,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兴起祝融?
片刻后,寅辰带了消息回来。“小姐,老刘说烧起来的是一家丝行,可他没细听,他得再去街坊问问,他说好像是绣冠坊,可他不确定。”
墨染立即道:“寅辰,备轿。”
“小姐,您又要出去了?”寅辰喊了一声。“您昨儿个闲晃可害苦奴婢了,奴婢两条腿都要跑断了——”
“快去备轿!”她截断寅辰的话。不晓得隋公子损失了多少?没亲自弄清楚,她是不会安心的。
“是。”寅辰无奈地应了一声。
墨染在房中来回踱步,心情烦躁。
“姊姊——”承先由日外头奔入。
“你瞧我抓的蟋蟀。”他扯开一抹笑,双手各抓着一只黑黝黝的虫子。“大不大?”他举高右手。“这是右将军,另一个是左将军。”他笑得开心。
见到弟弟,让墨染稍微转移了注意力。“你抓蟋蟀做什么?”
承先眨眨眼。“阿福说他们能打架。”
“你喜欢瞧它们打架?”她笑问。
他点头。“可它们不听话,打不起来。”他面露苦恼之色。
墨染浅笑。“你要姊姊叫它们打架?”
他颔首。“阿福帮我做竹笼子,说这样它们才不会乱跑。”
她掏出手巾为他擦拭额上的汗。“你娘呢?”她拍拍他袖子上的污泥。
“她到隔桂姨那儿刺绣说话,我不想去。”他微笑地道:“这右将军给姊姊。”他将蟋蟀抓到她眼前。
“你姊不敢抓它,你把它装进笼子里后再给姊姊好不好?”她擦拭他颈上的汗。
“好,咱们去瞧阿福做好笼子了没。”他兴致高昂地说。
“姊姊一会儿要出门——”
“我也去。”承先立即道,眸中散发着光彩。
“姊姊有正事——”
“我不会吵的。”他立刻保证。“我好久没上街了。”
望着他期盼的眸子,墨染实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二娘甚少出去抛头露面,顶多到隔壁街坊串串门子,因此承先上街的机会也不多。
二娘不喜欢承先离开她的视线,所以也不许其他仆人带着他四处跑,最多只在外头同邻居的孩子一块儿玩耍。
“你娘若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墨染攒起眉。
“嘘--”承先噘着嘴。“咱们不告诉娘,偷偷的。”
她模模他的头。“好吧!”只要在二娘回来前他们先到家,应该就没问题了。
“啊——”承先高兴地跳着。
“你先把蟋蟀放好,咱们一会儿就出去。”
“好!”他一溜烟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