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四名妇女立刻抓住惜儿,她们将她抱起来,蝴蝶立刻自惜儿手中飞走。
“蝴蝶。”她挣扎著。“放开我,炎哥哥──”
“嘴巴捂起来。”詹翠樱叫道。
她们抓著惜儿进入一间房,詹翠樱扬起下巴。“我这可是为你好,惜儿。”
四名妇女将惜儿压在桌上,动手褪去她的鞋袜。
“小姐……”阿娴颤声道,不知她们要对惜儿做什么?
“给我闭嘴。”詹翠樱厉声道,昨天惜儿害她被爹骂,她一定要让惜儿吃些苦头才甘心,爹从没骂过她,可是昨天爹竟然当著大家的面害她出糗,就只因为她打了惜儿一巴掌,那有什么错?从小到大,她爱打谁就打谁,也没见爹说过半句,为什么她就不能动惜儿?她偏要。
“哎哟!”一名妇女叫了一声,她正要塞住惜儿的嘴,竟被咬了一口。
“放开我。”惜儿害怕的叫喊,“炎哥哥──”
这时,罗炎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不自觉地放下手中的剑。
“干什么?”邓老斥喝,打向他的手。
罗炎无动于衷,当他瞧见先前的蝴蝶飞过草丛,却不见惜儿时,他直觉地不安了起来。
“惜儿。”罗炎往前走。
邓老怒道:“回来。”
“惜儿──”他又喊,蓦地,他开始往前跑。“惜儿──”他听见惜儿的叫声。
“搞什么!”邓老咒骂,一个箭步向前要将他抓回来,其他人则面面相觑,不知罗炎怎么突然反常?
倏地,他们全听到一声尖叫,所有人全往前奔去。
罗炎心急如焚,他大吼:“惜儿──”他踹门奔进其中一间房。“滚开──”他咆哮。
压著惜儿的四名妇女全被吓了一跳,反射地往一旁挪动,罗炎冲向前,丢下剑,抱起惜儿,扯开她口中的布。
惜儿泪流满面,整个人不住颤抖,罗炎抱紧她。“怎么了?”他的胸口一阵抽紧。
“好痛。”她抓紧他,整个人缩成一团。
邓老和其他人这时也进了屋里,詹翠樱怒道:“你们竟敢随便闯进来。”而后她掴了阿娴一记耳光。“就是你爱在那儿乱叫。”
阿娴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她是瞧见惜儿的脚被硬生生折弯,才不由自主地尖叫的。
其中一名妇女急急向邓老解释道:“我们只是在替她缠脚,小姐也是为她好。”
罗炎一听立即低头,惜儿的右脚背不自然的弓起,显然已经骨折,他立即怒火中烧,瞪视著詹翠樱,双手握紧成拳,额上的青筋暴起。
“你……看……什么……看……”詹翠樱嗫嚅,被他眸一异的怒火吓了一大跳。
邓老走向前,对罗炎喝道:“还不让开,你要她的脚废了是不是?”
罗炎移至惜儿的左侧,抚著她的发,轻声安慰,惜儿埋在他怀中啜泣,小手抓紧他背后的衣裳。
邓老迅速出手,“喀!”一声,伴随著惜儿的哭喊,骨头已恢复原状,罗炎抱紧惜儿,怒火不断高涨。
这时詹鸿达也闻声而来。“怎么回事?”
詹翠樱有些心虚,但仍大声道:“我也是为惜儿好,缠脚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缠的。”
罗炎抱起惜儿,她圈紧他的颈项,在他的颈肩抽噎,双腿则环著他的腰,她被吓坏了。
罗炎逼近詹翠樱,眸子冷得能让湖水结冰,他发过誓,再也不让惜儿受伤。
“你……干嘛!”詹翠樱倒退一步,倔强道:“我是担心她长大后……嫁不出去……”
罗炎咬牙,握紧拳头,詹鸿达立刻挡在女儿身前。“你要做什么?”他喝道,他看来一副想杀人的模样。
惜儿哽咽道:“不痛,惜儿不痛了。”她模他的脸。
他低头,拭去她的泪,内心一阵挣扎,在这里他仍是无法保护她,但除了这儿,他们两人还能去哪?娘也没有下落……
“翠儿,快道歉。”詹鸿达说道,他对这个任性的女儿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为什么偏爱找惜儿的麻烦?
“不用了。”罗炎冷声道,他抱著惜儿往门口走去,影澄和顾擎山他们立刻让开一条路。
詹翠樱顿时觉得颜面无光,她生气道:“缠脚有什么不好?”
罗炎拥紧惜儿不吭声,惜儿抹去泪水。“不要生气。”她试著对罗炎微笑。“惜儿很好。”
罗炎收紧双手,她的话让他更苦,为什么他们总得逆来顺受?
“罗炎,你不要介意,翠儿没有恶意,由另一方面来看,这对惜儿日后嫁人有帮助。”詹鸿达打圆场。
罗炎在门口站定,冷然道:“我不在意惜儿有没有缠脚。”
话毕,他跨门而出,留下一室的静寂。
影澄苦笑一声,她永远记得这句话,它揭示了罗炎的心意,从七年前至今都没变过,他当时就决定娶惜儿为妻了。
她仰天喟叹一声,或许,她就是欣赏他的这份执著,但却苦了自己。
“你不舒服吗?”惜儿关心的问,影澄看来有些苍白。
她瞥向惜儿,无法压抑自己对她的厌恶,她明白自己是迁怒,一看见她,心中就有份芥蒂。
“我没事。”她冷淡的说。
“你别假好心,行不行?看了就令人讨厌。”詹翠樱不屑道。
“我没有。”惜儿摇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詹翠樱走到她面前,鄙夷道:“每次就只会装无辜样,我可警告你,你别打什么歪主意,若下次让我再见到你和祥云一起,就别怪我不客气。”她伸手推她。
惜儿后退一步。“我……”
“听见没?”詹翠樱用力推她一把。
惜儿一个踉跄,而影澄伸出去的手在中途停了下来,于是惜儿滑倒在地上,她闷哼一声,觉得掌中有些刺痛。
阿娴惊呼一声。“惜儿小姐……”
“你叫她什么?”詹翠樱怒视著她,“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她狠狠地捏她的脸颊。
阿娴呜咽著不敢出声。惜儿急忙站起,“不要这样。”
詹翠樱对阿娴骂道:“你就爱帮她是不是?到底谁才是小姐?”
“你……”阿娴落泪。
惜儿上前。“阿娴没有──”
“走开。”詹翠樱怒道。“我管我的下人,没你的事。”她捏著阿娴离开。
惜儿不知如何是好,她迈步想追上去。
“你最好别过去。”影澄冷淡地开口。“你这样她只会更生气,受苦的还是下人。”
“可是……”
“你如果想害她,那就过去。”影澄顿了一下又道:“有时你最好量力而为,不要每件事都想插手,别人也不见得领你的情,反而更让人讨厌。”她说完,便往前走去。
惜儿愣在原地,对于影澄的话不知该如何反应。她低头看著掌心,鲜血自指缝中流出,树枝和石头划伤了她的手,但她却不觉得疼。
影澄的话让她的心一阵刺痛,她从来没有要惹人讨厌的意思,她只是想尽能力帮助人,可是她似乎都做错了,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麻木的往前走,有些茫然,怔怔地想著影澄的话,觉得无所适从。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一名身穿红袍,头带暗红帽带,年约五十的男子说道,他的发鬓已有些泛白,身材瘦削,声音有些尖细。
“公公,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批人神出鬼没,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无疑是海底捞针。”说话者是一名矮胖的中年男子,身穿藏青宽袍,站立在公公身前。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这批狂贼已杀了魏公公的五名亲信,再这样下去,是不是连我的性命也难保。”黄公公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