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凡笑得好开心,“猴子也会打呼?”真是特别。
“你好点没?”
“还有一点痛。”她模模肚子,“你怎么知道我不舒服?”她的头偎在他的颈边,这是自她失去记忆以来,首次觉得不再是孤单一人:当她和银姊在一起时,她感受不到那份归属感,可是和他在一起,她有那种感觉,他好像对她了若指掌,她以前也很了解他吗?
“我当然晓得你不舒服。”他理所当然地道,“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又补充一句,“你的月事来了。”
念凡推开他,瞪大双眼,红晕整个染上双颊,“你……”他怎么连这种事也知道?她快羞死了,
沈廷轾讶异道:“你还会脸红?”他啧啧称奇,她向来在他面前百无禁忌,不知害羞为何物的。
念凡涨红脸,“你……怎么……”
“你每次不舒服就会来找我。”他也无奈,“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怎么可能?”她不相信,她怎么连这种事也找他?她真的这么依赖他?”
“当然可能,那时你以为你要死了,还跑来向我道别。”
他想起两年前的夜晚,念凡哭得死去活来,只因为她以为她快死了。
“我才不会那么笨呢!”她才不相信。
“你只是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起当时荒谬的情况……
山寨的夜晚是万籁俱寂,沁凉静谧的,突然,一声撞击声打破了这份寂静,房门被推开的刹那,沈廷轾立刻从床上跳起,转身面对敌人。
“小扮哥。”念凡投入他的怀抱,大声哭泣。
“你搞什么?”沈廷轾怒气冲冲的问道,“叁更半夜的你跑来这儿做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要敲门,还有,我说过不能抱着我”
念凡放声大哭,打断沈廷轾的话语。
“别哭。”他喊道,从屏风上取下一条布巾擦拭她的脸,“作噩梦?”他问。
她摇头,“我不要离开你。”她哽咽道。
沈廷较抹去胸膛上的泪水,呕心死了,他没穿上衣耶!
“我说过你不能再同我睡在一起。”他拭去她的泪水,“别哭个不停。”他命令。
“我以后再也不能陪你了,你也不能再教训我,对我大叫了。”念凡伤心地抱紧他,“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想我?”
“别在那儿胡说。”他皱眉。
念凡抹去泪水,离开他的怀抱,“现在我要去跟大姊道别了,再见。”她转身离去。
“你到底在干嘛?”他抓她回来,“说清楚。”
念凡咬紧下唇,悲伤地道:“我要死了。”她一说完,又哭个不停。
“不许胡说。”他大声道,拍拍她的背。
“我没胡说,我一直流血。”她抱紧他。
“流血?哪里?”他紧张地拉开她。
“肚子。”她抽噎道,方才地起床如厕,却发现她流血了,她好难过,她就要死了,所以来跟他道别。
沈廷轾低头审视,“哪有?”
“有。”她点头,“而且,我的肚子好痛,你说不能吃太多东西,肠胃会不舒服,我没听你的话,结果痛得流血,我要死了。”方才她发现流血时,差点晕倒,因为她有些怕血。
“别瞎扯,到底哪里流血?”他伸手点燃烛火。
念凡穿着白色亵衣,白色长裤,可是没见到肚子上有任何血迹。
念凡拉起长及膝的上衣,“你看。”她大腿边的长裤染上了红色血迹,“我一定会流到全身的血都乾了,像那个被杀头的鸡一样。”说毕,她的脸色又苍白了。
沈廷轾微红了脸,低咒一声,“该死。”
念凡一听他的话,又哭了,“我真的要死了。”
沈廷轾深吸口气,手指掠过发际。老天!为什么他得处理这种事?他怎么那么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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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廷轾一说完,念凡的脸更红了,可是,她又很好奇,“然后呢?你怎么跟我说?”
“我当然说你不会死,然后,我就去找大嫂来跟你解释。”天晓得他有多尴尬。
念凡皱皱鼻子,“我怎么可能这么依赖你,我觉得我很独立。”
沈廷轾嗤之以鼻,“那猪都会飞了。”
念凡“哼”一声,“我会证明给你看,说不定我依赖你只是一种习惯,现在我什么都记不得了,自然也就不会黏着你了。”她很有傲气的说,随即又咕哝一声,“好痛。”她抓着他,靠在他胸前。
“很痛?”他关心道,抚着她的背。
“嗯,不过,比刚才好多了。”她闭上眼,抓紧他,“你多跟我说些事。”这样可以转移注意力。
於是,他从他们如何认识开始说起,她的姊姊如何嫁入沈家,还有生活上一些琐碎的事;有时念凡也会问他一些问题,这场对话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念凡才觉得舒服些。
沈廷轾抚模她的后脑,她的脑下肿了好大一块,他不由得怒道:“你到底有没有看大夫?”
“我不知道,银姊说有。你怎么又怒气腾腾的?”她悄悄打个呵欠,惬意地偎着他。
“既然看过大夭,为何还有血丝在上头?”他根本不相信那个老鸨的话,他等会儿就去质问她。
“你怎么知道我偷偷下山?”她问。
“小猴跑来告诉我的,这胖猴总算还有点用处。但我们赶到时,你已不见了。”
“我撞到什么?”她下意识地模一下头。
“大石头,你滚下山坡。”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们没发现你的马,它可能跑回山寨了。”
“你是说我摔下马,还滚落山坡?”她揣测他的话。
“有可能,这件事还不能确定。”他皱眉。念凡的骑术应不至於坠马才对,但她失去记忆,而小猴虽然也在场,可是它又不会说话,因此,真相成谜。
“等会儿我们就回寨。”他说。“我叫子先去请大夫看看你的伤势,你歇会儿。”他起身拦腰抱她躺在床上,“别乱动,否则等会儿你又不舒服了。”
“我知道。”念凡点头。他对她真好,而且又温柔,虽然他脾气有些暴躁,但他真的关心她,难怪她喜欢黏着他。
沈廷轾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子倚在门边的柱子和姑娘们调笑,看来,他还颇自得其乐。
“子,去请大夫。”沈廷轾吩咐。
“好的。念凡恢复了吗?”子关心道。
他摇头,“等会儿咱们就回去。”
“别这么快回去嘛!鲍子。”怡红院的姑娘嗲声道,她正贴在子身上。
子微笑道:“我下次再来。”
条地,一声碰撞声由房内传出,陶磁碎裂声继之响起。
沈廷轾和子破门而入,只见念凡正手拿茶杯丢向一名蒙面蓝衣人,小猴则躲在念凡身后。
沈廷轾大喝一声,“什么人?”他双掌直入蓝衣人胸膛。
蓝衣人动作敏捷地格开他的手,迅速后退;沈廷轾欺近,右腿攻向他的下盘,双手直取他的门面;蓝衣人偏头,右手划图,左手打向沈廷轾的胸膛。
沈廷轾冷哼一声,右手擒住蓝衣人的左手,蓝衣人用力一扯,手肘撞向沈廷轾的腰际,沈廷轾侧过身子,右腿踢中他的膝盖,蓝衣人闷哼一声。
念凡大喊一声,“小心!”
一道剑气由屋顶灌下,打向沈廷轾的门面,子大喝一声纵身跃上屋顶,沈廷轾则快速往后退一步,剑气打中木板,碎裂成片。
蓝衣人也迅速返到窗边,念凡扔出手中杯子,“别走。”
蓝衣人闪过杯子,沈廷轾则射出竹片,攻向敌人。
蓝衣人扬起衣服下摆的袍子挡住竹片,竹片应声落地;他跃上窗台,沈廷轾迅速打出两支飞镖,蓝衣人闷哼一声后出窗口跃下,念凡疾奔到窗边,她也想跳下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