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连性子都和你娘一个样。”她脾睨地看了小萱一眼,“我就说嘛!她能生出什么好东西。”
小萱倒抽一口气,“我不许你侮辱我娘。”她握紧双手,“娘比你好千万倍。”她怒道。
“女乃女乃,小萱是个好姑娘。”秦裕这时也怯怯地开口。
老夫人重重地拿起拐杖撞击地面,“这儿哪轮得到你插嘴?”
“娘──”
“你也别说话。”老夫人斥喝,她转向小萱,毫不留情地道:“你听清楚了,你娘从未进我秦家大门,我也从未承认有这媳妇;至于你爹,我早就和他断了母子关系,彼此再无相关,所以,你也不必跑来这儿认亲,我可担当不起。”
小萱看了耿桓一眼,“我想回家。”她的脸色有些泛白,她不想待在这儿任人辱骂,反正老夫人已表明不会认她。
雹桓握着她的手,低头道:“我们回去。”他牵着她往门口走去。
“放肆。”老夫人冷冷道,“我准许你们走了吗?”
雹桓回过头,冷硬道:“您是在求我们留下吗?”
“你──”老夫人顿了一下,忿声道:“看来,莽夫的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娘,您别再说了。”秦仕民求道,“都快三十年了,您的气怎么还消不了?爹不也都释怀了?”
“闭嘴。”老夫人喝道。
“叔叔,您别说了,小萱不强求。”小萱摇头。
雹桓打开门,回头说道:“老夫人,您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世间事也该看淡了。”
“你好大的胆子,敢教训我!”老夫人怒道。
雹桓笑道:“自古忠言逆耳。”语毕,他牵着小萱走出秦府。
“你是带这些人回来侮辱我的吗?”老夫人道。
“孩儿没这个意思,只是娘,您就让大哥瞑目吧!这是他最后的希望。”秦仕民突然跪了下来,“让大哥大嫂的牌位和小萱一同回来吧!”
秦裕见爹跪下,他也跪道:“女乃女乃,您就原谅大伯吧!”
“你们这是做什么?”老夫人骂道。
“娘,爹临死前不也说过,一切就让它归于尘土,若是大哥再回来,就别再计较,您不也亲口答应了?如今大哥死了,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您教他怎么放得下心?”秦仕民激动地道。
老夫人起身道:“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但她的声音听来已有些抖。“送我回房。”
“娘──”
“怎么?连你也不把我的话当话了?”
“孩儿不敢。”
“那还不扶我回房。”
秦仕民和秦裕只得起身,两人搀着老夫人回到卧房。
“你们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疲惫道。
“是,娘。”秦仕民应道,但他却在心里叹口气,看来,要说服娘不是件容易的事。
待两人走后,老夫人慢慢坐回床沿,她从枕头下拿出玉佩。
“老伴,难道我真的太固执了?”她叹口气,眼神飘得好远。
◎◎◎
小萱出了秦府后,深吸好几口气,以镇定自己的情绪。
“别伤心。”耿桓揽着她,安慰道。
小萱摇头道:“我一直以为我不在乎女乃女乃,现在才知道她的话还是会让我难过。对不起,害你也被骂了。”
“她有骂我吗?”他故作讶异地说。
小萱被逗笑了,“你老爱寻我开心。”现在她比较懂得他是怎么思考事情的,所以,很少再因为他的话而生气。
“别太在意她的话,好吗?”他温柔道。
“嗯。”她点头。“只是我让爹失望了。”她叹口气。爹,女儿尽力了。
“伯父会了解的。”他交握着她的手。“其实,老夫人也不是全然地不承认你,如果她真的无动于衷,她就不见会你。”
小萱偏着头想了一会儿,耿桓说的也有道理,女乃女乃如果真的不承认她,为何还答应叔叔见她一面呢?
“女乃女乃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小萱不解道。
“毕竟她是长辈,放不段。”耿桓道。
“哦!”她点头,“好奇怪,如果我心里这么想,我就会说出来,为什么要口是心非?”
“因为那是保护自己的方法。”见小萱蹙眉,他又道:“不懂没关系,你只要保持你原来的样子就好。”他就是喜欢她率真的个性。
“嗯。”小萱点头。
“其实,我倒很高兴伯父当年毅然决然地带着伯母私奔。”
“为什么?”她仰头看着他,甜甜地笑着。
“因为有他们才有你。”他浅笑。为此,他就该到他们坟前上香,如果当年他们没有私奔,那么,他也不会遇到小萱。
“当然有爹娘才有我啊!”小萱不懂他的意思。
雹桓莞尔道:“那你高兴遇到我吗?”
小萱害羞地低下头,“嗯,那你呢?”
“我什么?”他故作不解道。
“就是你高兴遇到我吗?”她仰头问。
“我要好好想想。”他故意偏头思考。
“这哪要想那么久?”她不满的咕哝。
雹桓忍笑道:“生气了?”
“哼!”她别过脸不理他。
雹桓不由得大笑,“别恼火,我是说笑的。”
小萱怒瞪他一眼,“你最可恶了。”
雹桓吻一下她的额头,“别生气,我当然很高兴遇到你。”他又在她头顶印上一吻。
她脸红道:“别这样,这儿好多人。”她看着街上的人群,不过,他的话让她好快乐。
他看着街上的小贩,低首道:“快午时了,你想不想吃什么?”
“我们不回去吃吗?”
“爹娘一定先吃了,我们今天在街上用膳,你一定没吃过洛阳的小吃,对不对?”
“嗯。”小萱点头。
“我先带你去吃全洛阳最有名的烧饼。”他牵着她弯进另一条大街。“吃饱后,我再送你回府。”
“你下午还有事?”她了悟道:“对了,我差点忘记你要去找阿鸨,你会在那儿待很久吗?”
“不会,小醋桶。”他笑道,其实,他下午是要到赌坊查查高藩的事。
“你为什么叫我“小醋桶”?那是什么意思?”
“以后我再解释给你听。”他点一下她的鼻子。
“你每次都说“以后”。”她蹙眉。“如果你要找秦裕,他可能会到开运赌坊,你可去那试试。”
“开运赌坊?”耿桓讶异道,这不是高藩经营的吗?小萱怎么也知道?
“嗯,秦裕最近常去那儿赌博,他想投机地赚一大笔钱赎巧兰,可我觉得希望渺茫,他赌到现在也没嬴什么钱。”小萱摇头道。
“这是他告诉你的,还是你有去过?”他小心翼翼地问。
“他约我到那儿谈过。”
“这该死的笨蛋。”耿桓咬牙道,难道他不知道赌坊龙蛇杂处,万一出了乱子,小萱怎么办?
“你干嘛骂他?”小萱皱眉道。
“他本来就该骂。小萱,以后不许再去那种地方,听到没?”耿桓命令。
“你很霸道耶!一下子规定那么多,我不能去酒馆、妓院,现在连赌坊也不能去。”小萱紧锁眉头。
“你喜欢去赌坊?”他挑眉道。
“不喜欢。”
“那么什么不能答应我?”他严厉道。
“我本来就不会再去赌场,可你老爱吼着命令我。”她不满的说。
他抬起她的下巴。“答应我,小萱。”
“好嘛!”她看他一副坚决的脸孔,如果她不答应,他一定会和她耗上一天,“反正那儿人那么挤,又不好玩,不去就不去。”
“你上回去赌坊,没发生什么事吧?”他关心地问。
“没有,只是那儿好多人,我老是和人相撞。”她想起那天老是撞到人,“我还撞到一个好奇怪的人,冷冷的没什么表情,最奇怪的是,他的右手包了块白布。”她指着自己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