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么叫它。”他一字一句地说。她竟然还加上他的姓!天啊!他已经可以想象被一堆人取笑的情景了,最重要的是,他威猛的座骑,怎么能取这种名字?!
“可是,它是个好名字。”她固执地道,不懂他为何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它不是。”他也坚持,她取名字的功力真是让他不敢领教,“以后我们会有一大群的马让你取名,可是,你绝不能叫我的战马‘喷气’。”他连讲出这两个字都觉得被噎到了,
“可是,它已经不是战马了。”她仍然不懂。
“子安。”他严厉地道,“别跟我争辩。”一匹再威猛的马,被叫这种名字的话气势都灭光了。
她扁嘴,脸上尽是不快,“好嘛!”她不情愿地道,但心里仍然觉得那是个好名字。算了,她私底下叫,只要他没听到就好了。
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亲吻她的唇:“你该上床睡觉了。”
他抱她上床,帮她盖好被子。
“睡吧。”他俯身亲吻她的额头。
她搂着他的脖子,吻他的下颚:“你也早点睡。”她闭上双眼不到一会儿即沉沉睡去。
她又像只心满意足的小猫了,邵无择微笑地想。他轻抚她的脸庞,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红唇,听见她轻叹一声,他随即起身离去,深怕再多待一会儿,他可能就会越轨了。
※※※
琦玉帮子安换上大红礼服,看看是否合身。明天就是子安和邵无择成亲的日子,一切都必须顺利才是。
“你穿起来真漂亮,子安。”琦玉赞美道,拉拉子安的衣服。
“没有。”她不好意思地道,“是这衣服缝制得太出色了。”
“才不呢!是你好看。”琦玉不以为然地道,子安就是太谦虚了。
这一身火红的衣服,衬得子安明艳动人,像朵漂亮的红蔷薇,她整个人也因喜悦而更显得神采奕奕。
“若是邵大人瞧见,一定会看呆的。”琦玉又道。
子安的脸泛着桃红:“以前你和苏昊成亲时,紧不紧张?”她换个话题,不喜欢成为谈话的焦点。
“会啊!我还大哭一场呢!”琦玉吐吐舌头。
“怎么会?”结婚应该是喜事,怎么会难过?
“我自个儿也不清楚,反正就是百感交集,想着即将为人妻、为人母,难免有些恐慌,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琦玉回想道。
子安点头,有些明白,可是,对于往后的日子,她都已做好准备,她不会后悔的。
“先换下来好了,免得弄皱。”琦玉小心地帮子安换下礼服,她又继续道,“还有,也可能是和官人匆促成婚,所以有些不知所措。”
子安边折衣服边问:“为何匆促成婚?”
琦玉坐下来喝口茶:“那时我自认为配不上官人。你知道,我当时是个乞丐,不想玷污相公的名声,所以我逃走了。”
“逃走?”子安讶异地道,还真刺激。
琦玉笑道:“是啊!可是,才没走多久,就被逮回来了,还被官人臭骂了一顿。后来,他才告诉我他是马夫之子,出身也不高尚。昊哥怕我又逃走,所以,第二天就押着我成亲了。”
“天啊!这么急。”子安摇摇头,难怪琦玉会哭,换作是她,一定也会号陶大哭。
“别光说我,你呢?紧不紧张?”琦玉好奇地问。
“还好,只是希望快点到来,不然,总觉得有件事搁着,还未完成——”
敲门声打断了子安的话,“谁?”子安问。
“我是送胭脂来的,小姐。”
子安一开门,看见侍女手中拿着漆奁,低头看着地上。子安接过漆奁,觉得这侍女有点眼熟,她低头看着女仆的脸庞。
“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儿?你的琵琶呢?”子安惊喜道。原来是上次在茶馆弹琵琶的女子。
女子也讶异地抬起脸:“是你!”
“进来,进来。”子安拉着她的手,走进房内。
“她是?”琦玉起身问。
“你是——”子安看向她。
“我叫雨荷。”她自我介绍,很惊讶再看见子安。
“我是子安,她叫琦玉。”子安要雨荷、琦玉坐下来,她倒杯茶给雨荷。
“你怎么会在这儿?”子安好奇地问。
“因为将军府近日筹办喜事缺人手,所以,我家隔壁大婶介绍我来这儿帮忙。”她有些拘谨。
“你不到茶楼弹琵琶了吗?”子安又转向琦玉解释道,“前些天我在茶楼碰上雨荷,我跟你提过的弹琵琶非常好听的姑娘。”
琦玉微笑道:“我记得,改天一定要听听雨荷姑娘弹奏琵琶。”
“对不起,恐怕不行,我的琵琶坏了。”雨荷难过地道。
“可是,应淮不是拿了些银两给你买新琵琶吗?”子安不解道。
“我没去买。”雨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为什么?”子安问,她不知道雨荷看起来为何那么哀愁。
雨荷摇头:“我该走了。”她起身。
子安不依,她拉着雨荷重新坐下:“你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的。”她就是对雨荷放心不下。雨荷太像以前的她,肩头似乎都快被压垮了,但仍不服输地想要自己扛起担子。
“是啊!我们会尽量帮你。”琦玉也道,她和子安都是软心肠的女人。
“谢谢你们的好意。”她感激道,“我心领了。”
她可真顽固,子安心想。“不要让自尊牵扯在里面好吗?你应该想想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不要以为我们是在同情你,我和子安也都曾无助过,所以都知道那种心情,我们只是单纯地想帮你。”琦玉语重心长地道。
雨荷看了她们一眼,沉默良久,她做了决定,她不能让她的自尊毁了另一个人,或许她们是她的贵人。
“我把钱拿去买药材。”雨荷平静地道,“我弟弟病了。”
“什么病?”子安问。
“不晓得!他的咳嗽总是不好。”雨荷一想到弟弟就不禁悲从中来。
“没看过医生吗?”琦玉问。
“看过一两次,大夫说是体质虚加上营养不良,所以五脏不调。”雨荷知道这是根本问题,但养活她和弟弟已是不容易,哪来多余的银两买补品,所以,小弟才会一直体弱多病。
“你弟弟几岁?”子安问。
“十岁。他还这么小,我答应爹娘要好好照顾他,可是我没做到。”她的眼眶已含着泪水。
“别担心。”琦玉拍拍她的手,“子安会医好你弟弟的。她可是个好大夫。”
“我没那么好。”子安不好意思地道。
“你是大夫?”雨荷无法置信。
子安点头:“我待会儿和你回去看看。”
“谢谢。”雨荷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这样不好。”琦玉摇头,“哪有人明天要出嫁,今天还跑出去的。”
“没关系。”子安不在意。
雨荷心中再次惊讶,原来是子安明天要出阁,“这样的确不好,改天好了。”
琦玉再次摇头:“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既然子安不能出门,那你可以带令弟来府上啊!”
“是啊!这是个好办法。”子安赞成。
“可是我不能随便带人入府。”雨荷为难道。
“这还不简单,反正应淮闲闲的没事,要他陪你回去,随便你要带几个人进来都成。”琦玉道。
“琦玉,你真聪明。”子安佩服道。
“哪里。”琦玉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起身走到门口,叫士兵去请罗应淮。
“谢谢你!”雨荷万分感激。
“举手之劳而已。”子安微笑道。
“子安,我先回房喂全儿。”传玉站在门口道。
“好。”子安点头。
雨荷起身向琦玉屈膝行礼:“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