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疆的部队又名之为“黑军”。秦汉之际,士兵的军服多为朱褐色,而“卫军”因身穿黑服,有别于一般兵队,所以又称“黑军”;黑军全是“骑兵队”,不同于秦汉盛行的“车兵”、“步兵”,所以闻名大漠。
战国中期,赵武透王为了对付北方的匈奴和西边的秦国,决心整军经武,学习胡人穿短装、习骑射之长,也就是胡服骑射,这对骑兵的发展是一项重大的贡献。骑兵的训练都以北方边防的男子为主,因西北与北部边境地区,民好习武、骑射,且与游牧民族直接对峙,故多为骑士;而内地的平原、丘陵地区,因地形之便,故以步兵(材官)、军士为主;江淮和沿海地区,则以水战为主,故多出船士。
这时单于的另一名部下上前道:“在下须卜径路,敬请赐教。”此人乃是左贤王的有大都尉,阿布属于其编列的部下;看到自己的手下出糗,他当然想出面扳回一城。
卫疆看单于和碗撑犁都没有出面阻止,就明白他们也想放纵部下来和“卫军”比武,遂道:“韩伏邦。”
韩伏邦出列道:“是。”
蝶儿不悦地咕哝:“真不晓得他们是来结亲的,还是来比武的。”
卫宗笑道:“他们下挑战书,我们当然要接招,而且大伙儿好久没舒活筋骨,乘这个机会动一动也不错。”
蝶儿皱着鼻子道:“我看你们是对看两相厌,不厮杀一阵不甘心。”
卫宗大笑,“嫂子真厉害。”
卫疆微笑道:“可能还得出一阵子才会停,你还是先回房。”
其实他是不想让她看到比武的场面,他知道她心肠软;刚刚阿布受伤时,她心里已不忍,不想她再看到这些暴力场面。
蝶儿明暸卫疆的用意,她点点头,和小春、小余准备先行离去。
“尊夫人是否先行离开?”兰屠耆问,见卫疆点头后又道:“可否和小女一道走?”
“父王,我不──”
单于打断她的话,“女孩家别在这儿。”
只见兰若鞮心不甘情不愿的和蝶儿一道离去。
★★★“这是什么?”兰若鞮指着垂吊在树枝上的秋鞑问。
“秋千。”蝶儿没好气的答道。她实在受够了这个颐指气使的胡人公主,前院到后院这一路上,她不知有多少次想朝她大吼;她实在太过分了。
方才,她们沿途走来,蝶儿好心的款待她,一路上为她解说府上的一切,可是兰若鞮却用傲慢的口气,暗示他们应该跪下来迎接单于才是,就算没有如此做也应该表现得谦恭,没想到反而挑起事端,废了她爹一名手下;听得蝶儿火冒三丈,差点和她吵起来。
要不是怕引起争端,蝶儿一定会踹她一脚,因为她感觉到后院的士兵不时地看向她们这边,似乎只要不对劲,他们就会立刻上前帮忙。
“做什么用?”兰若鞮傲慢的指着秋千问道。
“没什么用。”她顿了一下,“除了玩耍。”
兰若鞮的兴趣被挑起,“怎么玩?”
蝶儿坐在秋千上,小春在她背后轻推,秋千开始前后摆动。
“就是这样?”兰若鞮疑惑的问,“可不可以两个人一起玩?”
蝶儿在心里笑道;明明一个人不敢尝试,还装出一副很勇敢的样子。“可以两个人玩。”她指着两边多出的空问道:“一个人可以站在背后,踏在这里。”
“那好。”兰若鞮说完,也不等蝶儿同意,就踏上板子,站在蝶儿背后,然后命令小春:“你来推。”
小春犹豫了一下,毕竟兰若鞮又不是她主子。
“你愣在那儿干嘛?我叫你推你没听到吗?”兰若鞮怒道。
蝶儿不悦的瞇起眼睛,她以为她是谁?竟然敢命令小春。“你如果再这么蛮横,那我们就不玩了。”
兰若鞮“哼”了一声,要不是她想玩玩这个从没见过的东西,她才不容许她们如此不恭敬的对她。想她堂堂一个居次(注三),每个人看到她莫不戒慎恐惧、必恭必敬,可是今天来到卫府之后,每件事情似乎都不对劲;先是因父王的一名手下打伤这讨人厌的卫夫人而引起两方人马比试,现在她还无礼的对她说话;若鞮实在想修理她一顿。
尤其,蝶儿姣好的面貌更让她不是滋味;在大漠没人“敢”比她好看,更何况她自认就算不能“倾国”也能“倾城”,可是没想到这卫夫人还颇具姿色,差点就将她比了下去。
“小春,你推一下。”蝶儿道,打断兰若鞮的思绪。
“是,小姐。”小春牵着小余站在兰若鞮背后,两人轻轻地推着她的背。
秋千晃了一下,前后摇摆,兰若鞮张大嘴,随即笑开了,真好玩!
“你双腿微微蹲着,借着力道往前推去,会摇得大些。”蝶儿说。
兰若鞑点头,开始使劲的摇着,小春和小余也不甘示弱地推着秋千。
秋千愈荡愈高,蝶儿害怕的往下看,她们离地面有好长一段距离,几乎快高过树了,可是兰若鞮仍然不停的摇着,她的笑声也随着秋千的高度愈来愈高而愈笑愈开心;蝶儿很怕秋千会翻转过来。
“我想我们该下来了。”蝶儿觉得头又开始晕了,而且有些反胃。
“我还要玩。”兰若鞮固执道。这么好玩的东西,在大漠从没见过,她得先玩个过瘾才行。
“小姐,太高太危险了。”小春喊。她想叫士兵让秋千停下来,可是小姐没吩咐,她不敢贸然行动,而且万一惹火胡人公主就麻烦了。
“你别再晃,我想下来了。”蝶儿又补充一句:“我下来后,你自己可以玩得更愉快。”
兰若鞮听她颤抖的语气,更不想让她下来,想吓吓她,于是荡得更高。
蝶儿看兰若鞮根本不想停下秋千,生气的叫道:“小春,去叫人来。”实在该有人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一巴掌。
小春忙跑向筑墙的士兵。
兰若鞮气愤道:“本公主偏不下去!”从小到大她就是左贤王的掌上明珠,从没人敢这样对她,她当然很生气。
蝶儿正想回嘴,却发现左边的木板似乎下沉了一些,完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套着左边木板的粗绳不知何时已解开了一个结。
“这下子不下去也不行了。”她喃喃自语。
兰若鞮也隐约感觉到脚下的木板似乎有些松动,“怎么回事?”
她也会害怕?蝶儿有些愉快的想着,要不是自己也在秋千上,她会更高兴。“结绑得不够紧,再加上我们两个的重量,所以绳子松掉了。”
“那怎么办?”兰若鞮害怕的叫。
蝶儿转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孔,心想这可能是她这辈子脸色最白的一次……蝶儿很快打断自己的思绪,现在这种时刻,她怎还有时间胡思乱想?
兰若鞮腰上的鞭子引起蝶儿的注意,“你可不可以拿起鞭子?”
“可以,要干嘛?”
“当我们快接近树枝时,你提鞭缠住树枝。”
“好。”兰若鞮的声音有点抖,她不敢想象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会有什么后果,“那你呢?”
“我自己会想办法。”她希望兰若鞑移走后,秋鞭能撑住她的重量。“没时间了,快!”
兰若鞮提起手中鞭子,在靠近树枝时,挥了出去,鞭子在树枝上绕了几圈,她就像只猴子般在树上荡来荡去。
小春发出一声尖叫,她不知道她们发生什么事,只看见匈奴公主不知怎的就挂在树上。
蝶儿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站在木板上,她感觉木板又沉了一下,看样子绳结可能会完全滑开,她什么都不敢想,只是牢牢地抓住粗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