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好想伸出手臂揽住他的颈际,将整个身子贴靠到他的身躯上,汲求更真实的碰触和拥抱。
但是她不敢,就怕她一有动作,眼前的美梦就要消失。
可惜,路程短得让她叹息,她感觉自己被移放到床上。背部贴上软软床垫的那瞬间,她在内心悲号——
呜,不要走!
当雷烈日将韩晓琥放到床上后,发现自己走不开。
攀在他身上的小手竟然抓了个死紧!
他两手撑在她身侧,低头看着她像长臂猿似地吊在他身下,眉毛不禁扬了扬。
原来这丫头装睡?!
雷烈日无声地叹息一声。
这女孩固执到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昨天两人才摊了牌,没想到她还是没有改变任何心意。而他,也莫名其妙地任她赖着。
“小虎儿,把手放开。”
不放!
她的眉头皱得死紧,小手也抓握到指关节泛白。
“乖,听话。”
我不是你女儿!
她不悦地咬牙,想起他前一晚说的话——他说,他不要一个把他当成爸爸的女人。
“真的不放?嗯?”他眯眼,轻柔地问,将头俯得更低,暖热的气息喷到她脸上,形成一股令人惧怕的莫名压迫力。
他的迫近,让她头皮麻了起来,更加用力地闭紧眼,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后,咬着唇,仍坚持不放手。
凭着胸中从昨晚郁结到现在的怨气,她就是要看他打算怎么办?要如何解除两人之间尴尬僵持的可笑场面。
哼!她要看他这个“长辈”,被她逼急了以后,会怎么样?
她又咬唇了。
雷烈日俯视她倔强的表情,脑子里还没想到该怎么做,身体已经忍不住自主地动了起来,俯身低头吻住她的唇瓣,阻止她下意识的“自残”动作。
她吓住了,双眸突然大睁,蓦地发觉他的眼睛也是张开的,眸中暗藏着不寻常的火苗,一瞬也不瞬地睇望她的眼,仿彿就是要等着与她完完全全的四目相对。
她的眼无邪而单纯,直直瞧进他眼底,虽然惊吓,却毫不闪躲,像只不知退缩为何物的初生小老虎,激起他想更进一步驯服她的。
他开始在她唇上温柔辗转,亲密地衔住她的唇瓣,伸舌在她紧闭的唇上滑过。
她呼吸急促起来,整个口鼻、胸腔,满满的全是他的气息。他像是以征服者之姿,狂炽地宣告他新占据的领地主权。
她不服输地用力揽紧他的颈项,闭紧嘴巴,坚决不肯向他投降。
他似乎感应到她的挑衅及抗拒,低沉地冷笑一声,一方面对她的唇吮吻得更用力,一方面降低他结实的身躯,用先天上的重量,结结实实地压覆上娇小的她。
她被他的体重压得差点喘不过气,反射性地张口呼吸新鲜空气。
他抓住机会,灵活的舌大举深深入侵,似乎要吸尽她肺中的氧气,让她窒息而死。
此刻,换他用唇舌挑衅她。
她也学得很快,不甘示弱地模仿他的动作回敬他。
缠斗了许久,两人同时举旗投降,放开对方,努力地喘息换气。
整栋宅子的人都睡了,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房间里只听得到彼此细微又紊乱的暖昧低喘,在黑暗的夜色里,平添一股魅惑的原始吸引力。
两人维持着原来交叠的姿势,动也不动,无言地瞪住对方,脸色同样的带着莫名恼怒、莫名惊愕,还有一抹没有褪尽的莫名渴望。
然后,韩晓琥噗哧一笑,打破两人之间奇异的魔咒。
“厚~~你偷亲我,被我抓到了!”她犹带湿润的唇,扬起一抹带着胜利的俏皮笑容。
第六章
韩晓琥只上了几次驾训课程,自己在练习场练了好几天后,就跑去监理站报名考试,并顺利拿到驾照,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开着她银白色的“小红”上路了。
“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拿到驾照了?我连倒车入库都还没学会耶!”同时报名驾训班上课的雷烈华,坐在韩晓琥的床边,抖着手捏住那张刚寄来的崭新驾照,一脸备受打击地叫道。
“因为我聪明嘛!”韩晓琥盘腿坐在床上,凉凉地挑着指甲。
“还有S形弯道及上坡起步,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开,就是会压线、熄火?”呜呜,她该不会还要再报名下一期的驾训课程吧?
“烈华,往好处想,也许你有富贵命啊,这辈子注定出门会有司机为你开车。”在第一天偷开“小红”出去,烈华要求稍微试开了一下之后,她就已经预见了烈华日后想要拿到驾照,恐怕将极为坎坷。
“不要!我要自己开车,自由地去我想去的地方啦!”
“那么,请加油!”韩晓琥叹口气,拍拍她的肩。
韩晓琥嘴上虽然这么说,神情却是无比的惋惜与同情。
雷烈华泫然欲泣地看着她,突然间,她脸上出现了玉石俱焚的可怕表情,让韩晓琥顿觉头顶发麻。
“呜呜呜……我去烧了它!”雷烈华抓着她的驾照跑出房门。
“喂喂,你不要冲动——唉哟!”韩晓琥从床上惊跳起来追出去,不料奔出房门一转身,却“砰”的一声,狠狠撞上一堵硬实肉墙。
“唔……”好痛!
她捂着鼻子,疼得蹲到地上,顺便喷出两道泪。
“小虎儿?你没事吧?”雷烈日低沉的嗓音担忧地从她头顶罩下来,一只大手稳稳地扶住她的肩膀。
她疼得说不出话,这是有事还是没事?韩晓琥抬头,用盈盈含泪的水眸,强烈地控诉他!
雷烈华发现意外状况后,也回头奔过来,收拾起笑闹的心情,关切地蹲到韩晓琥身旁。
“你有没有事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玩的,害你跟烈日堂哥相撞。”雷烈华自责地不停道歉。
韩晓琥痛苦地不断眨眼,由鼻子处往上冲的强大酸气,逼得她的眼睛像开了的水龙头一样,泪水哗啦哗啦地直泻而下。
“让我看看。”雷烈日皱起眉头,凝着脸蹲到她身前,伸出大手拉开她捂住脸的手,捧起她的脸细细端详,发现她的鼻子底下流出了血水。
“唉呀,糟糕,流鼻血了!我去拿冰袋。”雷烈华大惊失色地嚷嚷起来,迅速起身,“咚咚咚”地跑下楼梯,去厨房张罗。
“呜哇——不要碰啦!”韩晓琥反射性地拍开雷烈日伸到她鼻尖的大手,然后再度捂回伤处。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状况严不严重。”雷烈日蹲在她身前,焦虑地望着她,随即低头模模口袋,抓出一条手帕递给她。“这个先拿去压着。”
她抓过帕布轻压在鼻子上,眼中仍然挂着两泡泪。
雷烈日小心地将她从地上扶起,走回床边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雷老夫人在她二媳妇的搀扶下,慢慢从门口走进来。“唉呀,丫头怎么啦?”她的语气好心疼。
“晓琥被我撞到了鼻子。”雷烈日和韩晓琥面对面坐在床上,目光没离开过她的脸蛋,眸中有浓浓的怜惜和心疼。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女孩儿是瓷做的,娇娇弱弱的,怎么禁得起粗鲁的碰撞?烈日你走路小心一点嘛!”雷老夫人百般心疼地叨念着。
雷家其他人也听到了骚动声,陆陆续续出现在韩晓琥的房门口,一人一言地探问状况。
“晓琥还好吧?”烈云皱着眉问。
“撞到鼻子很痛耶!”司机林叔在厨房听到消息,也跟着上来探视状况。
“严不严重呀?!”雷肃泽也关切地询问。
“她流了些鼻血。”雷烈日简单地回答一句,看似淡然,其实他的眉头几乎快要攒出一团麻花了。
韩晓琥捂着鼻子,听到大家关心的问话,委屈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霎时激起更多不谅解的杀伐目光,直直刺向雷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