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根手指头是啥意思?"丽儿不懂。
"我想是探监的时间。"
"哪是一柱香?一盏茶?一刻钟?一个时辰?还是一天?"丽儿更不懂了,干嘛不用说的?哑巴吗?
"我怎么知道?别管他!"天大的事儿对此刻的阿绣来说,都比不上无忌重要。"无忌?无忌?"她急着要进牢里见他,险些又摔了一跤。
"皇姐,小心!"无忌扶住她,笑着摇头,"皇姐,你还是一点也没变。"
"变什么?八百年也不变。"阿绣站稳,撅了撅嘴,"无忌,你真笨,怎么被抓回来了呢?"
无忌叹了口气,"唉!不是我笨,我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被咱们的亲舅舅出卖。"
"可恶!居然是他!我绝饶不了他!"阿绣怒极。
"皇姐,你实在不该回来的。"
"他们用你威胁我,我能不回来吗?"
"你明知没拿到金氏盘,没抓回你,他们是不敢动我的。"
"我知道。可是我担心你呀,怕你受折磨,我怎么能不回来?"
"你如今回来,我却得担心你,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下流手段逼迫你交出金氏盘。"
"不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阿绣露出一贯的勇敢。
无忌紧紧握住她的手。"皇姐,答应我,真到了紧要关头,舍掉金氏盘。对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他诚恳万分,手足亲情溢于言表。
"无忌……"阿绣感动地笑了,"你放心,金氏盘是你的,江山也绝对是你的。"
"皇姐,现在这种情况让我有些悲观。"
"悲观什么?没志气!来,把衣服月兑了!"
"啊?"无忌吓了一跳,"为什么要月兑衣服?"
"帮你逃出地牢,其余的细节,出去之后丽儿会告诉你的。快把衣服月兑了,穿上我的."
"不!不行!"无忌明白阿绣想干嘛了。"你想和我互换身分,代我被囚禁?这怎么成?!你一个水灵灵的女孩,待在这种不见天日的腐臭环境里会生病的。再说,狱卒们不知道你是女孩儿,冒犯了你那怎么办?还有——
"
"无忌,你几时变得这么罗唆?都几时了还这般烦东烦西?!让你出地牢是第一要紧之事,快月兑!"
"不,我不答应。"
"你不月兑?那我帮你。"阿绣急了,亲自出马要剥下他的衣裳。
"喂!皇姐,你别乱来啊!"无忌节节后退,即使是亲姐弟,也该男女有别吧?!"丽儿!丽儿!快来拉开她!"
"我……这……"丽儿不知该如何插手,金绣公主决意要做的事,她丽儿可没勇气阻止。
"哼!"一声冷哼在昏暗中骤然响起,仿佛一道惊雷,让阿绣住了手。
"是谁?"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牢房门口,是方才那个古怪的牢头。
"是你?没我的命令,谁准你下来的?丽儿,把他给轰走!"阿绣火大地瞪着他。
"啊?!鲍主……我……"丽儿光看他的脸就快吓哭了,哪有胆子轰走他?
那牢头不发一语,头一低,进了两人所在的牢里,在阿绣还搞不清楚地的用意时,大手攫住她的胳臂,将她扯出了牢房,接着"喀嚓"一声,俐落的上锁,明显宣示探监的时刻结束。
"你——"阿绣从被粗鲁扯出牢房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登时怒不可遏!"你放肆!居然敢碰我的手?!"
无忌和丽儿也同时回了魂,无忌是不可置信的睁大眼,这牢头不简单,敢这般对待金绣公主。咦?他似乎面生得很,之前不曾看过他啊!牢头见时换了人啦?
丽儿发出一声惊呼,这……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凶恶的牢头?!
面对金绣公主的勃然大怒,那牢头竟无所谓的双手交抱胸前,睥睨的斜倚牢栏,那张感觉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异的脸没有半丝温度,黑暗里见了,真的仿佛鬼魅般让人心悸。
"公……公主,"丽儿害怕了,紧挨着阿绣,扯着她的臂膀。"他看来好恐怖,我们赶快走好不好?"
"去,事情没成,我怎么能走?!"阿绣向来不是个会怕任何人的人,一把甩开丽儿,双手叉腰的蹬上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牢头,"你大胆!耙打扰我,还对我无礼。滚出去!我可以绕你不死,要敢再杵在这儿,我立刻砍了你!
这话够硬了吧?一个公主——即使是被软禁的公主,要砍个牢头也还是轻而易举的事,她就不信他不怕死。
但那家伙确实不怕死,不仅对金绣公主的威胁置之不理,还挑衅的向她跨近一步,仿佛这两个女人再不走,他就要动手将她们扔出去。
"啊——"丽儿心胆俱裂地尖叫一声,拉住阿绣。"公主,咱们快走,他只怕要打人了!"
"反了!我可不走,赌他有什么都耐!"阿绣双眼冒火,这家伙打哪儿来的?皇后居然有本事雇到这样的手下?
他又朝她威胁地跨近一步,虎虎生威之势让阿绣本能地退了一步,但丽儿可抵挡不住了,她又惊惧地尖叫一声,再顾不得其他,拉着阿绣便往外冲。
她一个奴婢,主子有难,自然得挺身挡在她面前,可她还不想死啊!所以只有拖着她不识时务。想以卵击石的倔强主子逃命去。
"喂——"阿绣来不及抗议,已然被丽儿给拖得老远了。
"哈!"牢头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这让牢里的金无忌大大起疑。
"你不是原来的牢头!你是谁?他转过来着他,无忌这才看仔细,惊呼一声,"你脸上戴着人皮面具?!"
"看样子你的眼睛比那丫头锐利。"他的口吻有着淡淡的笑意。
"你……你是…"
"来救你的人。
"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方才的一句话,所以我决定你值得救。"
"什么话"无忌皱眉,他方才讲了那么多话,他指得是哪一句?
"你重视你姐姐,更甚于金氏盘,所以你值得救."
"听你言下之意,对我皇姐十分关心,你究竟是谁?"
"纶亲王,你未来的姐夫。"
***
"你搞什么呀?!为什么逃命似的把我拉出地牢?有我在,你还怕他吃了你吗?"被丽儿硬拉回寝宫的阿绣相当恼火。
"公主,奴婢是真的怕呀!"丽儿可怜兮兮地说,"你瞧他那穷凶恶极的模样——"
"哪有什么模样?他根本啥也没做,不过跨个两步你就受不了啦?你何时变得这么胆小了?"阿绣哼了一声。
"公主,那人的威势不寻常,依奴婢看,根本不像个牢头。"
"没错,他准实不像牢头。"阿绣沉吟了一下,突然有所感悟,"奇怪,我最近怎么专遇上一些奇怪的人?船夫不像船夫,牢头不像牢头,还都不爱说话…"
"公主,你说什么?"丽儿听不懂.
"没什么,我在想失去了这次机会,我该怎么把无忌救出来?皇后绝对不会那么慷慨,让我短期内再去探望无忌一次的。"
丽儿觉得她说得有道理,频频点头。
"那就只有两条路走。第一条,探听牢里挨班的时刻,等他不在时,咱们再潜入地牢。第二条路,想个法子,让皇后把那牢头给砍了。"
"公主,依奴婢看,两条路都不好走。地牢要那么容易潜入,五皇子早自己出来了。还有,我可不相信谁有能力砍那牢头,皇后倘若下令砍他,他八成会先下手为强,先一步把皇后给杀了.
"
"好啊!"阿绣的眼眸登时亮了起来,"你倒提醒我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借刀杀人、还可一箭双雕的好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