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盖在瑟瑟蜷缩的娇躯之上。在床畔落座下来,沾了雪花的睫毛冷冷半敛,点起一根烟,上身向前微倾,从靠床的方正钢桌抽出一张纸。
乳白色的烟雾淡而迷蒙,从性感冷毅的嘴角佣懒吐出。
刷刷刷!三两下写好字,夹烟的大掌向身后探去,将今晚表现可圈可点的纤手从毯下抓出来,握入掌心。冷凉的指尖已萌暖意,像个小怀炉。
将纤掌放回毯下,按住蠕动的睡人儿不让她翻身,莫名不想给她背向他的机会。粗糙的掌心平贴在甜美睡容上,由上而下,动作轻又缓地刷下来,伤人无数的狠掌扼在纤白颈项间,丈量许久,终于撤离。
“期待你未来的表现了。”冷笑起身,将勉强过关的成绩表放在桌上。
夹下嘴边的烟,开门而出,一阵寒风厉雪猛然灌进来!
房门安静带上,小木屋没点灯,屋内人冷不防坠入一室黑寂中。
以为终将随波逐流一辈子,十七岁这年冬末,艳意外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
第四章
南非德尔班
他走上峭壁,居高临下眺望海面上帆影点点,俊挺身躯被偏西的日头曳长。
幽碧的海、灰沉的天,世界在脚下波涛汹涌,他冷眼睥睨,只是静静看着。
危崖下方,白色沙滩以山崖为中心点,左右延展了数里长,一望无际。
罢从枪林弹雨杀出安全血路来,一票男人浑身浴血又带泥,不耐烦接驳的运输机来得慢,纷纷月兑下迷彩服与发臭长靴,又是吼叫又是狂跳,争先恐后着向前面的大西洋冲去。
崖上的男子登高望远,看见远方一道厉雷将南非的天空一劈为二。
崖下此刻,惊涛裂岸。
最后一个男学员踢开长裤,准备冲向大海怀抱时,无意间瞄见崖上的不速之客,他乡遇故知般兴奋招手:“哟喝!TC教头,你迟到了,我们任务圆满达成了!”
其它男女圭女圭在海中半浮沉,竞相以身体疯狂冲浪兼洗澡,闻声抬起头来,望见上方不苟言笑的沉静男子,相偕着起哄:“别缩在那里当乌龟啊!垂降下来拥抱巨浪吧!GO!GO!GO!我们掩护您!长官,GO!”
TC以沉静的目光谢绝他们歹毒的好意,比了一个手势要他们尽兴玩。
长腿一旋,朝崖下那片大草原走去,严峻的冷唇微泛一笑。
罢将被反叛军掳去当谈判筹码的大使夫妇赎回,安然送回大使馆,结束莫桑比克一场厮杀激烈的任务归返,他特意绕路过来,检视女圭女圭兵首次实弹杀敌的成果,
顺便一块搭机返国。
甩开沿臂而下的血水,TC步履从容,走进波斯菊遍生的非洲大草原。
他的举止敏捷无声,偶尔低头擦拭从额上涌落的点点血珠,为了特殊任务穿上的黑色劲装,使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在一片绿意与迷彩装中,益加刚健醒目。
有别于男女圭女圭的粗野好动,佣兵学校的女女圭女圭兵三五成群坐在花丛中,娇懒偷取啊生半日闲。一见到不负责这件任务的教官突然在南非现身,宁静的草原起了阵阵骚动,女女圭女圭不是立即弹坐起身,便是徒劳拉整绉成酸菜样的迷彩服,期望让迷人又英俊的教头留下深刻的好印象。
现场唯一不动如山是随队的女军医,她稳跷二郎腿,在一旁抽烟,饶富兴味欣赏着女圭女圭们各展神通,为佣兵学校数一数二的抢手教官集体发情中。
“TC啊,你臂上的伤口比俊脸上的小抓痕严重,要缝……”女军医眯眸“望诊”。“九针。站那儿别动,你要感谢你母亲,因为她生了一张英俊的脸皮给你,所以呢,大姐不介意过去为你服务。”放下咖啡杯,中年女军医一脸调侃,急救箱懒洋洋一抓就要起身帮酷弟处理伤口。
TC挥手谢绝老大姐的美意,不动声色,迅速扫瞄草原上的女女圭女圭兵一遍——
“大猫呢?”
“报告教官!大猫教官在四点钟方向的小山坡。我带您过去!”
“不用了,你休息,我找得到路。”说完,TC越过难掩失望的女女圭女圭,朝不
远处的小山丘举步而去,同时听见身后此起彼落的“窃窃私语”——
“黛西,你还不死心啊,TC是出了名的不跟手下胡搞.”
“搞得上他,我们早弄上床了,还轮得到你吗?大姐,对不对?”
“对对。”女军医浪荡不羁地叼着烟,执起咖啡壶,发噱附议:“弄得到手,大姐早弄到我们小弟,轮不到你们小毛头争风吃醋。大姐说的对不对呀?TC。”
转步走上斜坡的焦点人物没回头,微微笑着,对无视于他存在的老大姐略举了一下食指,聊示敬意与附和。
“哟,从莫桑比克『运货』回来啦!”在树下打盹,大猫一脸懒洋洋,打大老远便瞧见黑色的身影行来。“我听说咱们那对眼睛长在上的大使夫妇,一看见你出现,当场痛哭流涕。是第一次当上人质太感动吗?”
“是因为这对蠢货把我误认为绑匪,太惊吓。”TC冷笑。
呵欠打到一半,大猫的嘴巴和蛇样的眸同时张大:“你是说?”
“他们认不出我臂上的队徽。”TC在大猫身旁落座,两人并肩据守草原的制高点,偶尔极目眺望,密切留意周遭的风吹草动。
大猫闻言,转头狠瞪TC臂上那枚色彩鲜艳、代表国家最精锐部队的徽章,捧月复爆笑:“老天,你一定很想痛宰这对废物!你没宰了他们吧?告诉我你没有,快!”
TC不悦冷哼:“差一点。那女的不知如何阻止自己别尖叫,我只好开枪。”
大猫猛然捣住笑到抽筋的嘴巴,双肩狂颤,声音也出现颤意:“然、然后?”
“两个都昏了。”TC语带嫌恶。
放声狂笑数秒之后,猛然想起有人在小憩,大猫抑声低笑:“烂任务,还好不是落在我头上。我情愿带领活泼天真的女圭女圭兵冲锋陷阵,也不要跟蠢猪共处一室。”
“这次行动如何?没伤亡吧?”TC再次搜寻散落草原各处的女女圭女圭一遍。
“差点就有了。”大猫的下巴朝树后的山坡点去,心有余悸。“后面那位小姐踩到地雷,骗我们她鞋带掉了,要我们先走。不用瞄我,我发誓她当时表情镇定得不像十八岁女生该有的酷德性。”双腿懒懒交盘,大猫扳起手指懒懒数道:“她没有流汗,没有吓到腿软,漂亮得要命的小脸没有发白,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踩到地雷的人,没有任何异状,队上最神经质的大姐都没察觉她不对劲。当时情况实在他妈的紧急!赤军接获线报倾巢而出,白瑞的女圭女圭兵应变能力又烂,自乱阵脚,哪边不好钻,统统往雷区钻!死白瑞的死女圭女圭兵,下次再和他的人马联合出任务,你拿火箭炮把我的猪脑袋轰烂做堆肥好了!”
“真是高潮迭起的一役啊。”TC背靠树干,眼神向肩后瞟了去,在一片花海里隐隐瞧见一个缩身而眠的女孩。“那位小姐受伤了?”
“一点皮肉伤,不碍事。她骗走我们,自己留下来『清除障碍』,还好大姐中途发觉不对劲,回头找她,那娃儿还以为大姐是赤军,差点引爆地雷。她在那里等着和变态赤军玉石俱焚,你相信吗?”大猫又笑叹又佩服。
“牺牲奉献,总是伟大而迷人的,不是吗?”
“是迷人极了,大姐不容易喜欢女女圭女圭,她都被她迷倒。她亲口告诉我,她爱死这个亚裔小妹妹,你看,又来了,她喜欢到甚至不惜——”大猫被踏着洒月兑三七步的女军医挥手召唤,哀怨站起来。“把堂堂的教官当奴才差遣,要我过去端咖啡来给小姐喝,这已经是第三趟了,我的好大姐——替我留点颜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