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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水楼台 第19页

作者:唐瑄

“可是,我不想看冬彦哥吻她,不想看他抱她,也不想看他牵她的手,我办不到……对不起。”谁教她没勇气告白,是她自己不把握机会,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为何她如此软弱……

滴滴答答,水珠不断从寇冰树冷得抖颤的指问溢了出来。

夏秀手足无措地看着童伴泪下不止,脸上忽然一片凉意,任由点点雨水将积聚眼眶的泪水冲下面颊,沾了一嘴碱涩。她终于知道,原来她的童年玩伴暗恋她哥哥,她还以为她是天性胆怯怕羞。

没勇气告白已经很可怜,冰树还亲眼目睹这种事,好可怜……

“哇、靠!我以为我年纪大,眼花了,真的是你们两个小表头啊!六点半了,哇咧,你们还在学校晃荡啊!胆大包天,不把哥哥我的教诲听进心里的!起来,我载你们回……”急步杀来的展力齐,看见小芳邻泪眼汪汪地转望他时,恶睑惊变,他甩开沉甸甸的背袋,一个飞步蹲在她俩身侧,怒声咆哮:

“怎么了,哪只不要命的兔崽子欺负我展力齐罩的人?告诉力齐哥哥谁欺负你们,哥哥替你们出气,我一拳捶扁他,怎么了?光哭不能解决事情,快说。”

“力齐哥哥……呜……”一时间,千头万绪绞成了千丝万缕,夏秀无从诉说,她呜咽一声,寻找慰藉般投进他强壮的怀抱中,以浓浊的鼻音泣诉道:“呜……呜……哥哥大坏蛋!呜……坏人!”

原来如此,凄惨的事果然都跟死瘟猫有关……展力齐拍抚着抽抽噎噎的小家伙,啼笑皆非地瞥望另一只哭哭啼啼的泪人儿。

“哗啊,冰树,你哭得非常激烈,振作一点。”展力齐放柔了粗嗓,约略猜出是怎么回事,毕竟他刚与某对引发严重侧目的嚣张情侣擦身而过。

冰树这内向丫头,暗恋死瘟猫好多年,竟被兰丫头后来居上。一切都是命,而性格决定了命运,半点不由人……手心手背部是肉呀,这回力齐哥哥爱莫能助,只能揍瘟猫出气了。他岂好暴力?他是被逼上梁山的、死瘟猫!

“冰树,小秀旁边的空位很宽敞,你要不要进来……摇头?好,非常时期,哥哥我不计较你的不识抬举。要哭可以,你先换个位置,自己挪去技击馆屋檐下躲着哭。那里没人,你爱怎么哭就怎么哭,你可以躺着哭、趴着哭,也可以边哭边滚,哥哥帮你站卫兵,保证没人看见,快去。”

展力齐抱起埋在他肩头闷闷哀泣的小芳邻,捞起背袋和女生们的书包后,看见寇冰树仍跪坐原地,低垂的头颅哭得一抽一抽,失恋的情绪显然一崩不可收拾,不禁出声恫吓:

“嗯,快去啊,要让我动手吗?”他懒洋洋地迈动长腿,跟在寇冰树后头,啼笑皆非地引导掩面哭泣的她。“左跨三步……右移半步,嗯,剩下的路你只管一直走……停,你前面有道石槛,啊,算了算了,你一步跨过去就对了,左转,直走……嗯,很好,撞到头了吧?会痛吧?这就是走路不看路的后果,懂不懂?心烦的时候,更要善待自己的身体,懂吗?”

展力齐越过面墙而立的寇冰树,叩了下她哭颤不止的脑袋瓜。

“我和小家伙到外面等你,你慢慢哭,时候还早,不急,慢慢来。”

夏秀闻言,抬起哭得又红又肿的汪洋泪眸。

“我……我也……呜……”她抽咽不成语,指着下方。“陪冰树,呜。”

“呜呜呜……你小小一点,哭声也小小一点,真像猫仔。”展力齐低头逗她,脚步不停地朝技击馆正门转去。没见过早熟的小秀这么像小女生,今天是她主动对力齐哥哥投怀送抱耶!乱感动一把的。

“呜呜呜……”展力齐配合凄美的氛围,对小芳邻落阱下石。“女生干嘛都要这样哭呢?呜呜呜……”

夏秀今天心力交瘁,没多余的心力与野猿讲道理。

“呜……呜呜……”她哭得人很累,挂倒在他肩头。“呜……力齐哥哥……”

“啥事?”展力齐露出兴味的白牙,低耳等半天。“说呀,有事尽避吩咐嘛,力齐哥哥愿意为我的心肝宝贝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

“我口渴。”夏秀赶紧说。她只想喝水,不想在这时候听他恶心一大堆,心情已经好糟糕了……哥哥居然……和兰西学姐,而且还做那种事……接吻……“呜……我要喝水,给我水……呜……坏蛋哥哥……”

展力齐纵声大笑,豪迈的笑声在湿答答的天空回荡着。

每年一到岁末,学子们七上八下的心情就犹如搭乘云霄飞车,三百六十度疯狂的天旋地转。时序愈是入冬,人心愈是浮荡……

后来力齐哥哥笑着告诉她,那种心口破了个大洞的感觉叫做,怅然若失。

第六章

明天是毕业前最后一次的个人演出了,排演最后一次,再一次就好,脚别抖……不怕……平常心平常心……

好!放下牢牢吻住的拳头。最后是……蹲下腰拾起布幔下的CD盒,蛾眉深蹙,香汗淋漓,美眸紧张地扫视曲目。

“哈巴奈拉舞曲”!就剩这首独唱曲了,搞定这首便大功告成了……加油!斑中戏剧生涯能否完美地划下休止符就靠这首了,加油加油!

“卡门小姐,寒流过境,穿这么少,你不冷吗?”咳。

“嘘。”圆弧造型的舞台中央,一身妖媚风情的吉普赛女郎神色肃穆,面向布景,出声示意观众席上唯一的幸运儿别说话。

为免唯一的观众再次出声中断她思绪,女郎飞快捡起地上的羊毛披肩披上,眼睛缓缓闭上,深深吐纳,心底由一默数到二十。

OK!伸手按开音乐,左脚数着拍子,随着音乐前奏铿锵有力地响起,古铜的果足夸张地左跨一大步,掀起艳红裙浪。

爱情像一只自由的乌,谁都不能驯服它……

“没有人能够捉住它,要拒绝,你也没办法。”清雅的嗓音跟着低低吟唱,玉足一跃,女郎舞姿婀娜地跳下舞台,每踩一步,脚踝与腕间挂满的钤铛便叮叮咚咚响起,声音清脆悦耳,

威胁没有用,祈求也不行。一个温柔,一个叹息……

举手投足益发风情万种,媚眸妖烧,勾引人的表情由迷媚转为高傲,吉普赛女郎姿态泼辣地叉起腰,绕进观众席第三排,轻盈舞向座位中间,慢慢舞近翘起双腿专注看书的阴美男子。

漂亮的脸咙自男子身后倏地探出,认真的吟唱声加入了顽皮的味道。

“我爱的是那个人,他那双眼睛会说话……”美瞳意有所指地一斜,睥睨文风不动的男子,直到他回以悠然的一瞥。

爱情!爱情!爱情是流浪儿,永远在天空自由飞翔。你不爱我,我倒要爱你,我爱上你,你可要当心……

“你不爱我,我偏要爱你……”挑情的双手从男友身后向前面婉蜒而下,拿起他膝盖上的精装书,一丢,她懒意十足地附在他耳旁吹气。“我爱上你,你可要当心。”

“是,多谢提醒。”管冬彦淡然的声音带着浓浓鼻腔,低头又咳了声,重感冒的病容蒙着一层紫白氤氲。

“小避,你额头还是很烫,有没有吃退烧药?”兰西整个人压在他背上,右手覆在他额头,左手缠在他脖子,顾不得明天的演出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别陪我了。明天早点来,不可以迟到,回去吧。”她推他起身。

六点四十而已。“我七点再走。”管冬彦抓着她双手,头倚在她胸前,闭上眼睛歇息。兰西静静地依偎着他,倾听他时有时无、不甚顺畅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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