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我来不及问,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在妳心底,我有那么高的评价吗?”不做正面答复,俊挺的眉轻佻一耸,暖融融的眸光万分期待回答似的半合。
不要脸红,千万不能脸红。佟澄空死板板绷着脸,羞窘的眼神悄悄的游走四方。
南宫隼瞟见她焦躁的表情,故意放柔嗓音,沙哑呢喃:“假如伺候得不好,妳千万要告诉我,不然我会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很好。妳也不希望我俩下次在一起时,有什么不……
“不会有下次了!”佟澄空羞怒地吼他,“听到没?一次就够了。”
“这是一件不公平的交易,妳取走妳要的,现在该我拿。各取所需后,谁也不欠谁。”没商量余地般,南宫隼冷硬一笑。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这支广告我拍定了。”真想掐死他、掐死他、掐死他。
“这件事还需要再确定吗?”他撇撇嘴,丢给她一抹奇怪的笑容。
喔,再也忍不住了。佟澄空冲上前,横过桌面,激动的揪着他的耳朵,“你是人前衣冠楚楚,人后恃强凌弱,禽兽不如的双面人,这辈子我和你势不两立。”发誓完,她狂猛地飙了出去。
势不两立!事情有这么严重吗?南宫隼让一记天崩地裂的摔门声震得抑郁起来。闷闷不乐旋过座椅,他仰向湛蓝如洗的天空谓叹一声,起身将额头顶住玻璃,期望冰冷的凉度多少发挥作用,浇熄隐藏在内心,把越燃越炙的情焰。
为什么非要她不可?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扳回失去的颜面?烦躁回身,看着拍摄进度表,南宫隼不由得又发起呆,耳底那片嗡嗡声尚不肯全散。
她骂他是双面人?对啊!自从遇见佟澄空起,他对她的态度便月兑离常轨,呕气、愤怒、咆哮,样样来,不再是彬彬有礼的翩翩公子,也不是几句花言巧语便能搞定一切的大情人。
像顿悟了什么,南宫隼忽而皱紧眉头,其间填着不豫之色。
为什么他会盲目得没发现,自己一直是以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在佟澄空面前?最恼人的是,人家根本不希罕。
第七章
便告开拍三天以来,她几乎是敬业的好模特儿,没人能挑出她的毛病,然而她也不愿给南宫隼好脸色看。每回只要南宫牢一喊“卡”,佟澄空便会退到远远的角落,一头栽进草案里涂涂改改,乐在工作中。
由于是大老板掌镜,制作部不敢掉以轻心,调派出最好的制作班底支持。制作部与创作部原是不可分的一家人,看似独立,私底下却是相互依存的商业共同体。因此片场的工作人员对佟澄空的习性知之甚详,除非必要,不然没人敢去打扰她。
标准的工作狂。南宫隼透过镜头偷觑佟澄空,她那头平常闪耀着光线的如丝秀发,经由发型设计师的巧手装扮,梳起一边,披下的另一边则由于崖边风大,迎面扑去,跳动如飞扬的火焰般,煞是美丽。
致力于工作的她,常是浑然忘我的一会儿凝神,一会儿舒眉浅笑,那松懈舒懒的模样显得恬然自适,有别于全心投人拍摄时那种冶艳不可方物、予人致命的活耀感。
南宫隼移出镜头后,会心一笑。忘情的盯着她瞧良久,他突生了童心,好玩的借由镜头折射的光线骚扰沉思的俏佳人。教光线刺回心神的佳人,疑惑的寻找光源,发现恶作剧的人是谁后,脸色丕变,随即恶狠狠凶他一眼,背过身去。
“南宫先生,喝茶。”
“谢谢。”南宫隼接过助理递来的茶水,心思还在佟澄空身上打转,未曾留意到时常在身旁流连的几双含情眼。“麻烦妳通知大家东西收好后,可以回去休息,明天再继续,辛苦大家了。”
实在不敢相信佟澄空的肢体语言比他想象的还要生动、放得开,屡次诱惑得他全身发烫,喉咙干涩,一再回想那曾经属于他们的私密夜晚,一再失却了往日的专业水平,片刻定不下心来。
像今天拍摄她绽着笑容、踩着轻盈的步伐向他冲来的这一段,他的心老是莫名的怦动不止,完全失了冷静,燥热的心沸滚不休,错误频出,只得一次次喊NG,恼得佟澄空频跳脚。
眼看日落西沉一天将尽,他的工件效率居然出奇的差,不及顶定进度的一半,这种事从没发生过。再这样下去,原本预定好的七个工作夭,可能要无限期延长了。
她是不是为了尽快摆月兑他,所以卯足劲配合拍摄?南宫隼不得不这么怀疑。
回头向一班陆续离去的工作伙伴致意,南宫年让负责接载佟澄空的化妆师先走,表示有些细节部分要和模特儿讨论,化妆师不疑有他,也不敢,悄悄离去。
佟澄空过于沉溺在创作思绪里,没发现工作人员已做鸟兽散,宽旷荒凉的崖边仅剩她和南宫隼两人,连南宫隼曲身站在她身后观看了好一会儿亦无所觉。
好暗。构思好最后一张草图,她佣懒地舒展懒腰,扭头之际不小心瞥到顶头那张笑脸,大惊之下一跳而起,头颅狠狠地撞向南宫隼的下颚。
“好痛!你干嘛鬼鬼祟祟……其它人呢?”揉着撞疼的头顶,她忽然发现空旷的大地上只剩两人。
“刚刚我有喊收工,是妳没听到的。”漫不经心的语气下,隐藏着一颗调皮的心。
“为什么不叫我?”胡乱将画具塞进背袋里背上,佟澄空气恼地走下坡。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不管是喜也好,怒也好,佟澄空的表情总是生动得醉人。
经过近月的沉淀,念念不忘的仍是结合时震撼他心的强烈情感,她掘强的要求两性平等,笨拙的亲他、他,都已不经意地烙上心头。该怎么漠视她、疏离她,已成为一件连想都不能的痛苦事。
她为何不眷恋他的怀抱,如他发了狂般地眷恋。
日日夜夜,只要神智稍稍一恍憾,这张俊俏的脸孔便来纠缠。即使和别的女人上床,也不放过,总是在紧要关头闪进他脑海里,搅得他不得不猛踩煞车。说出去脸上无光,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抱女人了,过去那个不可一日没女伴的男人,快变成太监了。
“喂,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要发呆也等载她回去再发。事情既然是他惹出来的,当然得由他负责到底。
南宫隼懒懒地回神,伸出手,想替她负担那只看来似乎装有好几十斤棒槌的大袋子,惨遭她白眼拒绝。
“衣服扣好。”熟悉的怒气直线上升,他瞄瞄她身上那件逆风飘扬的士黄色棉质衬衫,和其下没扣上扣子的贴身同色牛仔裤,一直觉得这种造型实在太煽情,危害男人的心脏。
“你管我。”是谁逼她穿成这副样子晃荡的?她还得担心老爸看到广告后,打死她呢。
好,他替她服务。南宫隼强迫地扳正她,先替她扣好露出的上面两颗扣子,再一路扣上露出肚脐和大片肌肤的下面三颗。整体而言,这件衣服只打了重要部位的两颗扣子,柔软且自由约布料只要一走动,便如振翅蝴蝶般随风飘舞,若隐若现的勾引人,严重影响他的拍摄心情。
“裤子,妳来还是我来?”全部扣妥后,他邪邪浅笑,意在不言中。
“真多事。”先解开差点窒息自己的衬衫第一颗钮扣,她愤怒的丢给他一记白眼,三两下便扣好裤扣。
南宫隼故意四下环视,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已落入两难局面。
“人都走了,你要怎么回去?”这里离市区有一段距离,人烟稀少。想回去,她就必须卸下敌对的姿态好好求他,他受够了佟澄空拿他当隐形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