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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虎笑岔了气,向来不被外力干扰的黑豹,居然会犯这种不可思议、根本不该会出现的错误;任何笨蛋都不可能做出这等蠢事。
“放这里。”他扶着病床,抖着声音,差点笑瘫了。
黑豹冷着脸,不发一言地放下酣然入梦的俏佳人。躺在病床上,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谷映黎没被躁音吵醒,睡得恬适。
“你真的忘记‘云天盟’就有医疗室,而且我这个尽责的医生只要一通电话就随传随到。”他嘴巴咧得大大地嘲笑黑豹。
这家伙三更半夜抱着这位漂亮女孩去他的住处敲门,居然只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扭伤。老天!他怎么样也没想到,最不可能被情感模糊了判断力的黑豹,竟然忘了他那里只是温暖的爱窝,没有医疗设备,要消毒小伤口可以,想医人最终还是得回“云天盥”。
太好笑了,世界上最冷静的家伙居然会做这种“月兑裤子放屁”的蠢事,而且只为了一个他自己就可以处理的脚伤。蓝虎几乎笑断了气。
黑豹直挺挺地走到窗边,躲避他锐利的眼光,生气地冻着绪满厚重冰霜的冷脸,撇向窗外。
他的逃避让好不容易忍住笑的蓝虎,又爆笑出声。这回,他过分兴奋的笑声,终于吵醒了沉睡的谷映黎。
“你是谁?”她孩子气地揉揉眼睛,不适应过亮的手术灯,连眨了好几下眼睛,像个沉睡千年、一朝苏醒的公主,直觉地问着旁边的陌生人。
“蓝虎。”好象在哪里见过这个漂亮的女孩。蓝虎诊视她肿胀的脚踝时,不断地想着。
黑豹滞留在窗边,不肯接近她。
篮虎!她怎么会忘记这张精明的脸孔呢!
“你好,我是谷映黎。黑豹呢?”她左右张望,莫名地想找寻他。她那急切的模样犹如初生婴儿对睁眼后第一个熟识的人所产生不可磨灭的依赖感,仅凭着气息、感觉便知道谁是可以信任的人。目前对她而言,只有黑豹能安她的心。
蓝虎感兴趣地看着她在瞄到黑豹后绽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她和黑豹?黑豹对她?有趣,也该是时候了。
“你很眼熟。”他坐在病床上端睨起她。
“白浩庭是我表哥。”她以为他问的是这个。
“不,我是说你的脸,我好象在哪里看过。”蓝虎认真地回想。他当然知道谷映黎和老大的关系。
“哦?”她一时会意不过来。
“你的笑容我好象看过。”这种热情的笑容他确实在哪里看过。
他说的大概是那张海报,谷映黎几乎为他只忙着印证自己的记忆力未退化,不急着医她脚的优闲态度好笑。
“道馆外面那张‘卡门’就是我。”她轻快地点明。
蓝虎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你眼熟。”原来是那个惹火女郎啊!啧啧啧,冰遇火果然得乖乖融化。
“蓝虎,她到底怎么样了?”黑豹打破沉寂,走向病床,冷淡地瞥视那张自以为是的笑容。
“这家伙就是这么扫兴。”蓝虎朝黑豹摇摇头。
“颇有同感。”谷映黎亦叹道。
蓝虎闻言,随着错愕而来约叉是一阵大笑。老天,谷映黎是个相当有意思的女孩子,开朗、坦率,莫怪乎黑豹对她另眼相待,这个女孩散发着天真自然的魔力,让人无法抗拒她臣服在她美丽的脸庞外,也为她的率性深深吸引。
黑豹不为所动地凝视他们,寒霜似的黑眸依旧冰冷,漠视他们蓄意的讪笑。
“她的脚怎么样?”他几乎有些不耐烦了。
烦躁,嗯,这又是另一项创举。蓝虎在心里惊叹谷映黎对黑豹的影响力,他们以往想达到的目标都被她轻而易举地做到了,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是这个热情俏女郎似乎还没发现到这点。
“初步研判是骨头裂开了。”他模了模谷映黎红肿的脚,面对兄弟的冷脸不敢再打哈哈。
“得休养多久?”希望不会太久,谷映黎有些担心。她蹙眉、忧愁的模样全落入黑豹冷漠的黑眸里。
“可能得休养三、四个月才能走动。”蓝虎在心里笑着。
“三、四个月?”丽莎已经来台湾了,不能走动,要她怎样看着美宝?
黑豹的全副精神都放在谷映黎惨淡的小脸和万分惊慌的呼声上,根本无心去留意蓝虎诡谲的神情。
“这是保守估计,如果你不小心碰到或跌倒的话,可就得大半年才会好哦。”这种画蛇添足的话若不是谷映黎心不在焉,黑豹又只留意她的举动的话,一定会发现蹊跷。
“大半年?”如今她的耳朵就只能听到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其它的一慨不知。“完了!”现在的问题不仅在丽莎身上,连丹尼都得算上一笔,她肯定丹尼会因而杀了她的。
“怎么了,有困难吗?”为了兄弟千年难得的幸褔,他只好加重病情了。他知道以黑豹目前心肠突然大弧度转好来看,绝不会丢着谷映黎不理不睬。谷映黎可真幸运,难得黑豹能分出心来关心她。
“可能有。”她是不是该感谢上苍的安排?这种额外的假期不是她渴求许久的吗?唉!用这种方法得来的假期,恐怕也不好过,至少是别想安静了。
“什么困难?”蓝虎热心地问道。
“没人能帮得了我的。”走秀和拍广告他们帮不上她的忙,再说丽莎和美宝的恩怨又不是旁人所能了解的,这种家丑还是别外扬得好。
“我会帮你。”黑豹突然冷淡地插话。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苦恼。
他那低冷的话声一出,谷映黎和蓝虎皆愕然地望向他。
“什么?”她有没有听错?
“他说他会负责你的后半辈子。”蓝虎笑瞇了眼,加油添醋。
“不是。”
“不要。”谷映黎和黑豹同时喊出声。
黑豹先望向她,恶狠狠地瞪着她。她刚刚拒绝他生平头一次向女人伸出的援手,她说“不要”。可恶!她居然说她不要他。怒火从月复中延烧而上,他莫名其妙地感到愤怒。
“黑豹,你的手臂又流血了,我先帮你包扎。”蓝虎拉着他,试图软化他的怒气。喔哦!黑豹先生动怒了,谷映黎小姐又缔造了另外一项金氏纪录,了不起。
“不用。”黑豹甩开他,大步地走了出去。他那又僵又直的脚步很容易让人知道他此时心情恶劣,想长命百岁的人最好别去惹他。
“他到底在气什么啊?”谷映黎傻楞楞地问道。不过不想麻烦他而已,他到底在气什么嘛!莫名其妙的男人,是他自己要她别缠着他的。
“他叫仇昊。”蓝虎准备帮她照X光片时,忽然插进一句话。
“什么?”谷映黎发现自己快被“五色组”这些特异分子搞疯了。
“把这个名字记着,它将会影响你一生。”他铁口直断。
蓝虎误会了!“我们绝非你想的那样。”她漫开笑容,笃定地否决了他可能有的想法。
“要不要赌一赌?”他沉稳地回笑。
“敬谢不敏。”中国人果然赌性坚强。谷映黎不敢领教地想起另一位赌性坚强的奇女子。
第五章
好重!扁是小腿肚这块石膏就占去她一半的重量。
一早醒来,想到自己即将三、四个月无法晨溜后,谷映黎难过得差点想撞墙。既然不能晨溜,她这么早醒来干什么,不如多睡一会。翻来覆去好半晌,谷映黎头痛地发现良好的生活作习害她连赖床的都失去了。
现在才五点半,她起来干什么?做晨操?不行;晨泳?甭想;发呆?唉……好象还可以。坐起来靠在墙壁发呆的她,绞尽脑汁想做些有益身心,又不会损及伤口的运动,思忖了个把钟头,她颓丧着脸投降了。行动不便真痛苦,谷映黎伸手勾着昨晚黑豹去而复返后,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拐杖,决定出去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