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麻,她的鸡皮疙瘩都浮起来了。“你是个怪人。”她无法讨厌他,她已经很努力叫自己去讨厌他了,可是她的防备都毁在他的泪水里了。他是个懦弱的讨厌鬼,她乾燥的唇角徐缓的拉起笑容,一个很讨厌、很讨厌的男人。
“我奇怪,你也很奇怪,每个人都很奇怪。只要是看事情的角度不同,就会觉得别人奇怪,不是吗?”他瞥见她那朵不易见的笑颜了,真的很好看,他喜欢这种没有火药味的笑容。
被他圈抱住的感觉居然这么好,她竟然会有幸福感,这是她在外面生活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这么放松自在、没有防备。他的胸膛竟可以如此安全、温暖,像极了柔软的天鹅绒,包裹住她浮荡、困惑的心。
“你……你的胸膛借……借我靠一下,可以不可以?”她不知不觉的月兑口而出,随即涨红了脸。老天,她发痴了啊!怎么会……怎么会……
蓝虎将恨不得咬掉舌头的她迅速揽进怀里,笑得好大声。“欢迎使用。”
“我……”她想挣扎,却被他嵌制得死死的。她一直以为男人之所以抱女人是因为“”和“需要”,是一种低廉的性渴求,却没想到原来两性的拥抱也可以这么温暖。
“青……青狼他没事吧!”汪水薰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怎么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请求。她是怎么了,难道和水嫣的刺激有关?她脸红心跳地允许自己一点一点的靠向他宽阔的胸膛,不许自己过分耽溺,只要一会儿就好。昨天水嫣的话伤她太深,让她觉得自己忽然间好孤单,想找个人倾诉心中的苦闷。
“他只是了结了一桩恩怨,没事的。”他说得稀松平常,将她眼底的哀怨看得分明。“你没事吧?”他关心地问。
“和上次的枪击有关吗?”她紧皱著眉头,不想和他太亲近。
“有关。”蓝虎一直细心观察她,她的眉宇之间多了一抹往日所没有的忧伤。“别顾左右而言他了,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经过几次和她相处与谈话,他了解汪水薰倔虽倔,却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她和自己一样是个直来直旺的特异分子,不会耍什么心机。
“你管太多了。”汪水薰全身僵硬,作势欲起。
蓝虎却紧紧扣住她。“你不说我可以去查,把你汪家祖宗十八代全查出来。”
“你在威胁我?”她怒气冲天地半转身,充血的眸子直瞪进他脑海里。
“我只是把我的决心和毅力让你知道,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我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查出来,你最好有这份认知。”他伸出手模著她光滑的脸颊。
汪水薰生气地拍开他的手,“别随便碰我。”
“别碰你,那可以吻你吧!”他根本不是请求,而是“告诉”。话一说完,他便以循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低下头,猛烈地吻住她愤然的红唇。他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想吻那张小嘴,是她伤心的模样不知不觉牵引了他的心吗?他不晓得是不是她的倔强、火爆轻取了他的感情?
“不,不──”他火热的唇又让她想起国一时那个恶心欲吐的初吻了。
蓝虎发现她的情绪激烈得有些怪异,不像沉醉其中。他抽回身子,抓住她拼命捶打的双手,问道:“你是不是被强吻过?”她的眼神除了强烈的憎恶外,还有些许恐惧。
汪水薰目瞪口呆地望著她,她呆瞪的表情就是最好的答案。
“除了这个外,你还有没有被强迫做过什么事?”只是一个吻应该不至于让她恐惧成这样,而看她耍狠的样子,以前应该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吧!
“别问、别问!”汪水薰倏然抽回双手,受伤地大吼,左手不自觉地模上隐隐发烫的右肩。这个丑陋的烙印啊!一辈子都洗不掉了,她恨,噢,好恨……
蓝虎无法不去注意到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她的伤心太明显了。于是,他趁她失神呆楞之际飞快地压下她,一鼓作气剥开她的衣服,快得让汪水薰来不及遮掩。
“蝴蝶。”他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看著那对飞舞的蝴蝶,直觉地想起这个消失已久的名女人。
“不,别叫这个名字,求你。”他……他看到了,他一定会鄙视她,一定会唾弃她。她不想让他看到这丑陋的刺青,这个世界上唯有蓝虎是她最不想让他看到这对该死的蝴蝶的人。温水薰趴在他腿上放声痛哭,不愿起身面对他可能有的悲悯眼光,她只想哭出所有的委屈和痛苦。
她一向暴躁的声音突然变得如此柔弱。蓝虎心痛地模著那对展翅飞舞的蝶儿,有些不能适应。“别哭。”他轻哄著。她是蝴蝶,居然真是传闻中逝去多年的蝴蝶。
“为什么你要将我最后的自尊都抹去,为什么?!”她依旧将脸埋在他腿上,痛不可遏地哭喊道。
“这对蝶儿很漂亮。”他的大手轻柔的模著那璀璨的刺青,诚恳地说道。
她不会相信他真的这么认为。汪水薰哭得更加伤心。
这女孩平常吼起来不是天崩就是地裂,没想到哭起来气势也这么吓人,山摇地动已不足以形容。蓝虎温柔的笑笑,多少了解她自卑的心理。她不愿抬头是怕他取笑她吗?
“你会不会看不起孤儿?”为了公平起见,他不介意掀出自己的底牌,但对象仅限于她。
“呃?”汪水薰暂时忘了哭泣,愕然地摇了摇头。
“那就扯平了。”他轻轻地推起她,帮她拉好衣服,“天气虽然转热了,也还没热到穿中空装的必要。”看到她轻薄短小的衣服,他忍不住嫌恶。啧,连肚脐眼都露出来了,实在不雅观。
“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孩子气地抹去泪水,俏脸泪痕狼籍。他真的是……
“我是人家丢在马路边不要的弃婴。”蓝虎了解她的问题,他从来不会做那种装傻的无聊事。
汪水薰水汪汪的眼睛缓缓地瞪大了。“真的?”他怎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不会教我发那种无聊的誓吧!”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我的手帕好像是为你而带的。”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她没有接下他递过来的手帕,只是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因为我想知道你肩上的刺青是怎么来的。”他老实地招认。“看你哭成这样,绝不是自愿的吧!”
蓝虎抬手拭去她的泪。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帮人拭泪的一天,他还以为电视剧里那种恶心的柔情蜜意全是虚假的。
他的话又惹哭了汪水薰。她本来是不想再哭的,都是他,他为什么要把他可怜的身世告诉她,博取她的同情心。她有父母跟没有一样,但至少她知道自己父母的长相,并且还有个妹妹可以疼爱;不像他,孤零零地被丢弃在路边,简直比猫狗还不如。他的父母真残忍,既然不要他,干嘛把他生下来受罪?他又干嘛要以退为进,慢慢地掠夺她的心呢!
“和你喝酒有关?”看她哭成这样,八成是没办法答话了,他只好用问的。
汪水薰水灵灵的泪眼不悦地怒瞪他一眼,恨他如此精明。
“有关,但是你现在不想讲?”他忙著擦拭她那彷佛流不完的泪水。“你可以点头和摇头代替。”他认真地凝视著她,猜不出答案。
“我又不是哑巴。”她破涕而笑。“如果我不想讲,你就是问破了嘴也没用。”
“你今天不讲可以改天再讲。”他笑咧了嘴。她的笑容比小孩子还纯真,她哭起来的模样却比任何人都脆弱。汪水薰真是个特别的女孩,他想要拥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