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不让我们进去?”齐丹茹几度和守卫沟通,皆铩羽而归,她那张小脸因难得的挫败而愤愤不平。
“大傻是怎么死的。”汪水薰若有所思地问道,不想提醒她这里并不是她家,更不是公园,人家凭什么让她进去。
“没气死的啊!问这么奇怪的问题。”齐丹茹愤慨依旧,答来理所当然。
“我是说他是生病、意外,还是被你气死的!”汪水薰提高音量吼道。霎时,她不说话时那份雍容华贵、绝佳的气质全被怒气取代了。
“这跟他们不让我们进去有什么关系吗?”齐丹茹莫名其妙地瞪著她。水薰怎么动不动就发火啊!好可怕。
汪水薰紧抿著红唇,怎么样都不肯再开口说话。她告诉自己,她若回答就是无可救药的疯子。
“水薰,你认为杀害大傻哥的人和这些守卫有关吗?可是阿川昨天告诉我,他是被仇家陈家帮给杀害的,他还说青狼大哥和蓝虎大哥都很伤心。”齐丹茹滔滔不绝地说著。
汪水薰冷冷地看著她,不置一词,让她一次说个够。早知道她就逆向操作,也不用惹来一身气了。
“尤其是蓝虎大哥,他因为医不好大傻而非常自责,据说从昨天进去健身房到今天都还没出来……”齐丹茹忽而眼睛一亮,拉著水薰的袖子,“水薰,蓝虎大哥会不会闭关修练绝世武功啊?”武侠小说中都是这么写的。
修你的头啦!汪水薰脸色发青,颜色一层又一层地加厚。
“像练什么乾坤大挪移、九阳神功的来对付仇家……”齐丹茹说得煞有其事,一方面有模有样地比画著,让一旁的守卫大开眼界。
真想一拳揍昏她了事,汪水薰被怒火薰黑了脸,不发一语、极其不悦地狠瞪了正在兴头上的齐丹茹一眼,见她浑然不知,仍兀自比手画脚,她即刻转身就走。她才不要贻笑大方,给人当成了疯子。
“喂,水薰,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齐丹茹急急地拖住她。
“你继续在这里发疯,我可没时间陪你瞎耗。”她甩开她的手,直直走向她紫白相间的追风机车。
“别走嘛,你自己答应要陪我进‘云天盟’安慰青狼大哥和蓝虎大哥地。”她紧紧地缠住汪水薰不放,全身彷佛上了胶,教人甩都甩不掉。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什么也没答应过。”她费劲地扳著她的手,想挣月兑她的嵌制。丹茹什么时候告诉她,她们到“云天盟”的目的了?昨天她不过问自己今天有没有空而已,哪有说要来安慰那些臭男人?再说,她又为什么得做这种事,她又不欠他们什么,也不是慰安妇。
“你说话不算话。”齐丹茹指著她的鼻子,气愤难平。
“随你怎么说。”她才不在乎哩。说完,她长腿一扬,优雅地跨上机车,急欲乘风归去。
“汪水薰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齐丹茹扁著嘴,指控道。
汪水薰忍住气,死瞪她一眼,“我没说过我重承诺。”如果贬低自己的人格能逃过这一劫的话,她千千万万个愿意。
“你不仅食言,更忘恩负义。”齐丹茹又要对她晓以大义了。
又来了,她又要把压仓的话来砸死她了。汪水薰激动得发不动机车,越愤慨越是发动不了。
“好,我又怎样忘恩负义了?”连老天都背弃她,她还能说些什么。汪水薰乾脆坐在发动不了的机车上,万般无奈地准备聆听教诲。
“蓝虎大哥帮你疗过伤,又对你这么好,每个礼拜到PUB帮你换药,他为你做这么多,你不仅不懂得感谢,还当众羞辱他,让他下不了台──”
“慢著!”她再也受不了了。“他不是也当众要我‘注意’吗?我们现在是仇人,你懂不懂?”莫非她是想让她进去送死?
“就因为你们是仇人,所以你更应该进去。”齐丹茹振振有词地反驳道。“蓝虎大哥看到你,也许就会忘记伤心了。”
“怎么说?”汪水薰纠结著眉心,不懂她那套高深的论调。
“还怎么说!”齐丹茹大惊小敝地睨她一眼,“你真笨!这叫转移注意力,连这都不懂。”蓝虎大哥只要看到她,想扁她,就会忘记痛苦了嘛!真呆。
“我已经受够了你顾左右而言他,你最好正正常常地把话一次说清楚,不然我会忍不住动手打人。”普天之下唯有她没资格说别人笨。汪水薰脸红脖子粗,一脸痛揍她而后快的架式。
“可是别人不问,我就不知道怎么答。”齐丹茹十分无辜、可怜地噘起嘴,不知不觉又离了题。“这就好像考卷没有考题,白白的一张纸,你教我怎么作答?”
她难道不知道有所谓的听力测验吗?
“你去叫阿川出来。”汪水薰趴在油表上,全身软绵绵,力气全都被抽空了。
见齐丹茹张口欲言,她马上又补了一句:“他可以带我们进去。”省得她口沫横飞,继续说个没完没了。“对耶,我怎么没想到?你等我一下,不可以溜走喔!”她雀跃似小鸟地跳向门口,和那些显然也拿她没辄的守卫们打交道。
她那种脑筋想得到才有鬼哩!汪水薰软弱无力地大叹了口气。
***
“哇呜,好漂亮的樱花林和枫叶林。”从门口从白家主宅的一路上,都是齐丹茹的惊叹声。
无聊!这些中看不中用、只能装饰用的树木有什么好看的。怏怏不乐的汪水薰在心里大声持反对意见。
“别叫了,免得人家笑我们没见过世面。”阿川毫不留情地打断女朋友的快乐,接著他象徵性地降低一个音阶,眼珠子瞟了瞟后方的汪水薰,嗤之以鼻,“你带她来做什么?”
“阿川,你对水薰有意见啊?”齐丹茹大声地问道,终于发现了他对汪水薰的敌意。“不可以这样,水薰是我的好姊妹。”她端起脸孔警告道,无视于男友一下子窜红的脸。
见阿川糗得直想撞树的模样,汪水薰差点笑了出来。他们两个是天地间最合适的一对了,一个娇酣、一个耿直,一样奇怪。
“健身房在哪里?”她淡淡地问著,不想因为自己害他们五、六年的感情瞬间破灭。
阿川僵著身子不说话,齐丹茹生气地推推他,“水薰在问你话。”
“她找健身房干什么?”阿川口气不善地问著女友,就是不想理汪水薰。
“你找健身房做什么?”齐丹茹转头问道,一点也不觉得这种传话方式麻烦。
丹茹居然这么问她,她刚才不是要她去健身房去安慰那个自闭医生吗?
“杀人可以了吧!”这对白痴情侣,真是有病!
“杀人?!”阿川一下子停了脚步,像座山一样挡在汪水薰前头。“我就知道她来者不善,一定是想乘机收拾蓝虎大哥的。”他怨怪著女友。
“不会吧!你不是说蓝虎大哥功夫很棒吗?他不会输给水薰的。”齐丹茹老神在在地安慰男友,那表情好像在说:汪水薰死定了。阿川读出她的暗示,立刻蹲在地上画起白家的内部分布图,那勤奋的模样分明巴不得女友一语成谶。
“这里是白家的医疗室,你去过的,然后这里……”
汪水薰就这么站著听他说那些拐来拐去,像是永无尽头的回廊,没心情和他们计较太多。如今她只巴望能尽快离开他们的视线,整理一下自己那搭得一团乱的脑神经。
“接著你会看到一扇金色框的门,从那里左转下楼梯,你会看到一座道馆,道馆的旁边就是了。”阿川边画边卖力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