雹绿为自己的能力不足,惭愧的垂着头,随即又心怀感激的抬眼,爱笑不笑的瞅他,双手轻轻拉着他的大手,“谢谢你。”
千言万语,全在这简单的三个字里。
瞧见那惹人又怜又爱的小女儿姿态,卓飞心一动,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说什么谢,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在那一瞬间,有什么坏预感猛然撞击卓飞敏锐的神经,他的脸色蓦地一凛,刷地修白。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他的语调冷静异常,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有什么无法挽救的事要发生了,他也许会失去她!他的直觉向来极准,准到让他害怕的地步。
曾经有过一次,那惟一的一次,他忽略了自己的直觉……只有几秒钟,就几秒钟,他痛失了这辈子最好的伙伴。
现在这个直觉再次出现,他不愿再失去任何人,她是他今生惟一想守护的人,他不能失去她!
“嗯?”耿绿翘首望他,看见他突然转白的脸色,“发生什么大事了?”
“从现在开始,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也不要私自进行任何行动。”卓飞的口吻坚定,毫无商量余地。
“为什么?”耿绿相信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理由。
卓飞困难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一个直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他握住她的肩,再次叮咛,“答应我,不要擅自行动,答应我。”
雹绿微微颔首,她知道外面有许多势力想要她的命,但那对她并不构成威胁,卓飞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
“你要记住你答应的事,一定要记住。”卓飞狂乱的吻她,心中的不安在膨胀扩大。
***
小芬回来向卓飞报到时,已经很晚了。
“飞哥哥……”小芬一副准备撒娇或邀功的甜腻口吻。
“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卓飞正和阿典尝试着改变讯号波长,以更改催眠内容。耿绿在卓飞身旁,帮着解读讯息的内容,也实现自己在卓飞视线内的承诺。
“喔,去收集制造漂亮炸弹的原料。”她笑咪咪的,心情极好。
其实是去安装炸弹,她已经在“那里”装了足以把整座发射台炸得片甲不留的弹药,包准让李邗鸡飞狗跳。今晚十二点的新闻就可以看到她的杰作了。
“找到李邗的所在地了?”卓飞眯着眼间,小芬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他。
“找到了?”她瞠大眼睛,故作无知地一脸惊喜,“在哪里?
快告诉我,别忘了你答应要让我和她一较高下。”
哼,她才没笨到把好不容易分析出来的情报招出来。阿典那笨蛋追踪不到讯号的发射地,她却可以咧,怎样,她比他高明吧,笨蛋阿典。
她是不会对卓飞承认的,承认她又私自去招惹李邗,她一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上次被反追踪已经丢脸到家,这次她要来个完美的奇袭,一雪前耻。
奇袭成功后,总要有人去收拾善后,这个人就非耿绿莫属啦。
她打算叫她收拾完马上从卓飞面前消失,连再见都不必说啦。
“你找到的。”卓飞肯定的说。这妮子想对他装傻,再练个三十年吧。
“我?哪有?我怎么不知道?”小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卓飞,她当然知道瞒不过他,但是如果她硬是睁眼说瞎话,他往往也拿她没辙。
“好,你现在不知道,相信不久后我们全部都会知道。”这妮子心高气傲得藏不住秘密,让阿典去激激她,相信很快就会把答案吐出来。
卓飞暗地对阿典使使眼色。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去忙了。”小芬故作乖巧,离去前交代,“笨蛋阿典,找到发射台后,一定要让我第一个知道喔,飞哥哥答应把李邗交给我来收拾了。”说话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塞给耿绿一张小纸条。
“好啦,你这小表灵精,自己都不做事,只想捡现成的!”阿典不情愿的回答,“反正你没我的本事,以后麻烦对我尊敬些。”
他故意激她。
“是不是还要对你嘘寒问暖、递茶送饭呀?!”小芬反驳,两个人又像仇人般斗起来。
“我先去休息吧。”耿绿打个哈欠,困顿的说。
握在手中的纸条,令她整颗心发热,她几乎能猜到那是与李郁相关的讯息,巴不得快点去瞧个究竟。
“好,但是你要答应我,在正式展开任何动作以前,不要私自行动。”车飞在她的唇上轻印一吻,“答应我。”
“嗯。”耿绿浅浅一笑。
卓飞没发现,耿绿的表情中有些许心虚。
***
小芬塞过来的纸条中,除了李氏姐妹的藏身处外,还有大大的几个字,完成任务后,你就可以自行回去覆命了。
雹绿并没有忘记亲口答应小芬的事;而完成任务后悄悄离开,也的确是难得的好时机。
所小她决定单独行动——至于她答应卓飞不私。行动的事……就算她一个小小的任性吧,他说她可以对他任性的。
至于那些心痛什么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吧……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终于可以一举歼灭敌人,她绝不错过这机会。
利落的换上装满子弹的弹匣,将枪放入枪套中,她身手矫健的展开行动。
离开飞车党总部时,阿典正和小芬斗得昏天暗地,卓飞也正把全副心思摆在电脑终端机前,她甚至没有回头多看他一眼。
夜色很深,连月牙儿也被乌云遮住了。
雹绿窜入街道、没人都市丛林,顺利抵达目的地。
悄悄的、极其轻盈地隐入黑暗中恍若恶魔矗立的阴暗大楼,迅速地躲开警卫人员,快捷地到达最高楼层。
“终于来了。”手才碰到门把,门便自动打开,极其冷凝的声音传入耳膜。
雹绿悚然一惊,立即把枪高举在两眉之间,随时准备射击。
门戛然开启,站在眼前的正是李郁,她微微一笑,气质高雅的像个贵妇,丝毫不把耿绿浑身散发出来的威胁放在眼里。
“当‘钥匙’的滋味如何?”她的语调温软,就像老师在关心学生。
“开‘锁’的密码是什么?”耿绿丝毫不为所动,冷肃而严厉的切入正题。
“绿啊绿,锁早就被你解开了,难道你还毫无所觉?或者你想再当一次‘钥匙’?”李郁阴阴一笑。
“为什么要害那么多无辜的人?”耿绿冷静而严厉。
“你值得那么多人陪葬。”李郁的神情就像在褒扬一个即将名垂千古的人。
“李郁!”耿绿气愤的将枪口对准她的太阳穴。
“你杀了我,就没有人可以告诉你密码了,或者你乐见人类一个接一个死去?”李郁握有必胜的筹码,态度从容不迫,“我无所谓,你开枪吧。”
“你!”耿绿气得胸腔快爆炸了,“怎样你才肯解开密码?”
顶多赔上她一条命!为了解救无辜的善良百姓,她死而无憾。
“不如,我们再来玩一场游戏吧。”李郁一脸慈悲为怀的笑容,其实心里正酝酿着歹毒无比的计谋。
“不要再玩游戏了,你要的只是我的命而已。”游戏的代价往往是更多人死去,她受够了她的游戏!“我的命就在这里,何不干干脆脆的拿去!”她拿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如果你就这样死去,这个小岛上的人,仍会继续一个接一个自杀,直到这里变成一个人迹灭绝的死岛。”李郁阴险无比的轻笑,“我想玩个游戏,而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她要的不只耿绿一条命而已,连卓飞那条命,她也要一并解决。
雹绿还想跟她谈条件,却不知为何,全身突然麻痹,虚软无力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