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教育的竞争,使得假日的全翔中学依然热闹,学生来来往往,和她所任教的优明中学是全然不同的景象。
站在校门入口中庭,她不自主的往楼上看,这儿是她和渚铭惟相遇的地方。
但是抬头看到的景色也已全然不同,校园的树木增多了,十年的时间,让小树也变成大树,如今所在的位置,绿叶成荫。
“余璃?妳是余璃吗?”
听见有人叫她,她缓缓回头看,一张熟悉的脸孔,却多了抹成熟韵味。
她没有忘记那一张脸,当年,她始终不断的告诫她--不要和渚铭惟牵扯上关系。
“碧惠学姊!”相遇,总是好事,尤其是在漫长的十年之后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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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里叙旧,她们相觑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再和妳重逢。”许碧惠高兴的说着,“我一直很想知道妳为什么会突然休学?我以为我会比妳早离开学校,却万万想不到妳比我早跟学校说再见。”
“因为我和我妈妈去了美国。”不提过住,她只是笑着如此解释。
“妳去了美国?那现在怎会在这里啊?”
“我大学毕业后就和我妈回国了,现在在优明教书。”
“妳也是老师?”
“好巧是不是,没想到我们都当了老师,不过我想不到妳会回母校任教。”
许碧惠笑说:“我也想不到,是渚铭惟找我来的,妳还记得渚铭惟吧?对了,我记得当时他在追妳,而我老是跟妳说,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嗯。”
“后来妳真的一走了之,都不知道当时渚铭惟好像疯了似的到处找妳,原来我想错了,他也有认真的时候,尤其是这几年,他变得和过去完全不一样,更想不到他会把这所学校搞得有声有色。”
“嗯……”听到学姊提起往事,她的心情开始浮动,渚铭惟真的找过她?真如他说的,她离开之后他就后悔了吗?
那么,她是否可以相信,到现在他还喜欢着她呢?
“我打电话找他出来好了。”
“学姊,不要。”阻止许碧惠,她找了借口,“今天就当作是我们学姊妹的女人聚会。”
“喔,对喔,你们已经十年没见了,见面也肯定很尴尬,不过,他现在可是变成了好男人喔。”
“嗯,我相信。”
“妳要不要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她纳闷的问。
“渚铭惟啊!抓住好男人,获得车福,不是这样说吗?如果我有机会,也想抓住那样的男人,可是他不喜欢我这类型的,所以没办法喽。”许碧惠自我解嘲,然后又继续推荐,“妳如果没有对象,我帮你们牵红线。”
“学姊,我记得妳以前对他印象真的很差。”余璃看她不断替渚铭惟说好话,忍不住调侃她。
“谁叫他变那么多,好到让人找不到缺点。”
“其实……”想说实话,但又打住,她笑说:“人都是会改变的嘛,妳看我们不也变老了。”
“不,是变美丽了才对,我才不会承认自己老呢。”
“嗯。”但她的心境却早就如老妪了。
“不好意思,我得去赴男朋友的约喽。”
“学姊有男朋友啊?恭喜喔!”
“是个平凡的老实人而已,不过对我很好是真的,改天我们再约出来吃饭吧,到时候找渚铭惟一起。”
“嗯。”
道了再见,她一个人坐在原位发呆,然而不久,她却看见渚铭惟从入口处缓缓走来。
“你怎会来这里?”
“碧惠学姊打电话给我,说遇到一个我很想念的人,而她正在学校附近,要我过来看看妳还在不在。”
余璃叹了口气,低头笑了。
想念的人,肯定说的是她。“学姊还真喜欢牵红线。”
“因为我很需要。”不想再做隐瞒,他坦承自己多年来的思念,“久违了!我的爱。”
彷佛禁锢的灵魂受到了解放,她的心在瞬间获得了救赎。
第十章
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再深呼吸、再吐气,连三次,却还是无法改善时耘樵内心情绪的巨大起伏。
眼看着渚铭惟送余璃返家,再看两人十指交加,他胸腔内彷佛有一把火,想要爆发烧裂周遭事物。
在美国,他看着余璃背影多年,为了她,他丢下哈佛的硕士学位不管,追回台湾当她的学生,为的就是能够就近看着她,并且追求她,
然而他所做的努力,在这一刻都显得毫无价值。
看见他一张暴怒阴沉的脸,刚抵达门口的余璃不禁吓一大跳。
“时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很碍眼是吧?”时耘樵再度瞥了他俩交握的手,忍不住挖苦。
意会到他的怒气,余璃才恍然自己和渚铭惟还紧握着手不放,不想继续刺激时耘樵,她很快抽回自己的手。
“我们……”
“我来说好了。”渚铭惟看出她的为难,兀自接话,“我们高中就认识了,这你应该知道了,刚刚我们才把误会解释清楚,现在我们决定共组一个家庭,让小惟有个完整的家。”
“完整的家?共组一个家庭?意思是说你们要结婚?”他的表情越来越冷漠,语气越来越尖锐,眼神透出一抹杀气,
他快要崩溃了,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神情挺吓人。
余璃不由得退了一大步,忧心的问他,“你还好吧?”
“不好!”时耘樵很坦白。
“你有什么不悦冲着我来,余璃是无辜的,我说过感情不能够勉强。”渚铭惟挡在她面前。
“就为了他是妳的初恋所以妳选择他?我呢?我做了那么多,对妳来说难道一点意义都没有?”他的视线越过渚铭惟,直接落在余璃脸上。
火还是狂烈的烧着,如漫天的烟火!
“我说过你只是一时迷惑,那不是爱情……”
“闭嘴!妳根本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妳,也从来不知道在美国我每天都注视着妳的背影,在妳不了解内情的时候,怎么可以笃定的说那不是爱情?妳从不给我机会,却一味的说我是一时迷惑,这算什么?!”
以为他上前是要动粗,余璃再度躲到渚铭惟身后,她的反应令时耘樵感到很受伤。
他愤怒的扬起手中的画册,气愤的说:“我就那么可怕吗?妳为什么要躲?以为我会动粗?我不过是要把这本画册交给妳而已!”
这下误会大了,余璃看见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因为她而失去理性。
她无法不自责,只有放弃躲藏,从渚铭惟身后走出来面对他。
“余璃?”渚铭惟想阻止。
“你先离开,我和他单独谈谈。”事情总是要解决,逃避并不能让一切结束,就算时耘樵会动手,她也必须认真去倾听他的心声。
“我在楼梯口等妳。”这是他的底限,然而越过时耘樵时,他还是忍不住警告,“你最好不要对她不礼貌,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哼!”盛怒的野兽是不懂得害怕的,时耘樵赏了他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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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街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余璃打开画册,看着画册,时光好像回到了美国,上大学时的她,总是骑着单车上课,下课再匆忙的赶去餐厅打工。
为了能够照顾女儿以及兼顾学业,她除了睡觉时间以外,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可以顾及一旁的人事物,自然也没有发现自己成了别人画笔下的模特儿。
“我每天会在妳经过的那个公园画画,一开始是打发时间,后来是不自主的追寻着妳骑车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