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逞强地说:“妳不愿意也没关系!”
正要鼓起勇气说“我愿意”的兔兔,一听到他的话,气弱了下来。
“耶?”
“那、那只是,替咱们缓颊而已。”
“缓……缓颊?”她不敢置信。“你怎能把这种话当成缓颊『而已』?”
她好失望,什么是“缓颊而已”?她是多么重视他说她是他“妻子”这句话。
“不然妳要我怎么回答?”扬满善很冲。
“呃……这个……”因为慌,所以她失去了平时说话的伶俐。
“难道真要我说妳是妓女吗?”也因为急着掩藏自己真实的心情,以及真实的不安与笨拙,他说话也失了分寸。
兔兔呼吸一窒。
“还是在家做牛做马的奴才?!”想到都是那嘴贱的家伙害他落到这样窘迫的境地,扬满善一肚子的火都上来了。
“你说话一定要这样难听吗?”她也有点生气了。
“我说话一向都是这样!”
“那你干嘛带我上那种地方?!”兔兔大声道:“如果我的身分让你困扰,逼得你要说这种谎话,那你干嘛带我去?”
他不懂她为什么要一直针对这件事?他一被激,说话的口气更冲了。“那好,下回不带妳去,行了吧?”他不过是想带她去吃顿好的,需要废话那么多吗?
她被顶得哑口无言,脑筋一时转不过来。
她心里在叫苦,他们为什么要为这无聊的名分问题吵架呢?自己干嘛那么执意要这嘴巴坏的家伙说出一句称她心意的话呢?她明知不可能。
“我下回就去妓院,真带个妓女去应酬。”扬满善哼了一声,又说:“不然就请个喜欢当哑巴的奴才,对主人唯唯诺话的,不会顶嘴,也不会问东问西,可有可无,省得我烦心。”
兔兔咬着唇,握着拳头。她稍稍退开了身,不再靠他那么近。
扬满善突然觉得冷,因为没有这小兔子的依偎,不过他仍拉不下脸。
“嗯,我知道了。”她落寞地说。
“知道啥?”
“我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奴才。”她沙哑地说。
她又在自贬!他刚刚那些只不过是气话,这女人老喜欢把他的气话当真。
“如果我唯唯诺诺,不会顶嘴,不会问东问西,那才称你的心意,对不对?”
“对!对!对!妳说得都对。”她那么喜欢自贬,好啊,他顺她。“没有妳,我照常过我的生活,妳信不信?反正是可有可无的。”
兔兔狠戾的瞪着他。
“好。”她咬牙。“我就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可有可无。”
这狠劲,让扬满善愣住。
兔兔向车夫喊:“请停车。”
马车停了,她竟然打开门要下车。家还没到呢!
扬满善赶紧抓住她。“喂,妳去哪儿?!还没到家。”
她泠冷地说:“放开我。”
“我不放!”他霸道地再施力,并向车夫喊:“走!”
“停车!”兔兔抵制他。
“走!”他整个火气都上来了。
“停车!”她不理会他的怒气,视若无睹。
“马的妳再跟我作对啊!”他终于忍不住大吼出声。
兔兔瞪他,她的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东西。
映着灯火,扬满善看清了那东西,脸刷地一阵青白。
“拜、拜托……妳随身带着这东西干嘛?!”
那是一张小猪莫样的剪纸。
她在纸上吐了口水,就要往他脸上贴去。他反应快,另一手赶紧抓住她的手。
“你放不放手?”
“不放!”他慌张地说:“有事回家好好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了。”他再不会说话,也不可以这样伤她的心。
“兔兔!妳生什么气啊?”他搞不懂什么事会让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放不放?”
“兔兔!”他的语气中有一丝焦急。
兔兔深吸一口气。忽然,她俯身过去——
扬满善只看到一张鲜红粉女敕的小嘴,住他的脸贴过来。
她亲了他一下。
那暖女敕的触感,就像燎原的野火,哗地一声就把他一个大男人给烧尽。
天啊——她怎能这样“处罚”他?
结果,他松手了。
兔兔趁机把手上的剪纸贴上去,然后马上转身开门下车。
当扬满善回过神来,他的脸上已贴了一张“猪头”。
“啊──兔兔!兔兔!”
他花了好大一把力气,才把这张脆弱的剪纸,完好无缺地撕了下来。
当他正要追出去时,兔兔已经不见踪影。
第3章(1)
直到申时后,夕暮罩天,穰原著名的茶街依然是人声鼎沸。因为茶街上也有许多著名的馆子,卖茶也卖食,晚膳时间总有人来用餐。
在一家挤满了食客的馆子里,可以看到一个娇小灵巧的身影,正穿梭其间。
“客人,请喝茶。”她笑容满面地为客人倒茶。
“客人要乳酿鱼是吗?今天的鱼可是饶河来的鲤鱼,包准好吃。”因为急着向客人介绍好料理,所以小脸布满了兴奋可爱的潮红。
“五位吗?请进来,里头还有位子。”客人进了馆子,她便热情地招招手,让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受欢迎似的。
总之,这个新来馆子帮忙的小泵娘,赢得了这馆子里所有人的喜爱。
只有一个坐在角落的男人,沉着脸,死瞪着那忙得很快乐的小身影。
他手上的筷子,已经腰折了……
等了一会儿,那像兔子般娇小怜人的小泵娘,终于端了菜,往他这里招呼。
“客人,您的椒麻难……”当兔兔抬眼,看清这桌客人的时候,她的笑没了。
还穿着朝服的扬满善,翘着腿,冷笑数声。“可让我找到了,兔兔。”
她瘪着嘴,重重地将盘子放下。“你的椒麻鸡,客人。”送完菜,就要走人。
扬满善一把抓住她。
“对别人妳笑得可殷勤了,那我呢?”她知道他看得多吃味吗?她怎么可以把她的美丽无私地奉献给这些臭男人?!
“客人,我不认识你。”她还在生他的气呢!
“妳知道我找妳找多久吗?”扬满善大声了。“跟我回家!”
“我可有可无,你干嘛还要我回家?!”
“妳并不是可有可无!好吗?”他还想说,她很重要,重要到就像他的血肉一样,一旦剥离了教他怎么活?
老天!好几天没见到她的人、没吃到她的菜,他简直快发疯!回去就是空荡荡的房子,他讨厌没有她等待的家,他只是没有老实说而已。
为了找她,他可是每天一下朝,就穿着官服来到这条她最常来的茶街上逮人,别人看他每回来茶街的模样,都以为他是官府派来抓通缉要犯的。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就在她学椒麻鸡的饶州馆子里。
“不要!”兔兔挣扎。“我还没原谅你。”
“马的,我做错什么事要妳原谅了?”
天呀,他到现在还说这种话?那她更不可能跟他回家了。
“放开我!我要喊救命喽!”大家都在看,她一大喊他就死定了!
“喊也没用,妳瞧他们畏首畏尾的模样,没人会来救妳。”
兔兔往四周一看,果然,方圆百里,大家都躲扬满善躲得远远的。
他趁她一分心,直接拦腰将她扛起,像扛米包一样。
兔兔惨叫,猛捶着他的厚背。“啊——笨牛!放开我、放我下来,我还没原谅你!可恶、可恶!”
扬满善无动于衷,就这样扛着她到柜台。
“把那只椒麻鸡包起来。”他给了钱。“结账。”
瘪台的掌柜目瞪口呆地指指他肩上的兔兔。意思是说:这个呢?
“一样。”扬满善的话让人不敢反驳。“都要外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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