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蔚很快地爬上躺椅,小身子整个偎进贵媛安怀里,双手紧拥他宽阔的胸,脸则顺势地埋在他温暖的颈项,久久没有抬起。
“蔚蔚。妳感觉到了吗?”贵媛安轻轻地将她的身子压紧,让两人之间完全没有隔阂。“哥哥为妳而激动的心跳,感觉到了吗?”
“有,大哥。”贵蔚好久才答话。
“妳终于愿意和哥哥说话了,蔚蔚。我很高兴,很高兴。”贵媛安好直白地袒露着自己的心情。
可贵蔚却颤了一下。之后她欲盖弥彰地说:“嗯,大哥,我,我也是。”
斌媛安模抚着贵蔚的背脊,柔声问:“蔚蔚,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嗯?”
“很好,大哥。”贵蔚不热络地答:“没事。”
“妳怎么会生病呢?”贵媛安继续关心。“这让哥哥好心疼,蔚蔚。”
“对不起。”贵蔚不知要怎么回应这关心,只能闷闷地说:“我会注意。”
斌媛安这时才发现,贵蔚客套得有些诡异。这种疏离的感觉,让他心慌。
“蔚蔚。”他轻摇她,在她耳边说:“抬头,看哥哥。”
斌蔚没有动静。
“蔚蔚,看哥哥。”他再求。
斌蔚却将脸埋得更深。
“蔚蔚!”他急了。
“大哥。”贵蔚说:“我想待在这里,这里很、很温暖,我不想离开。”
这种解释,非常拙劣。可是,也只有贵媛安会接受这种解释,因为这是贵蔚说的,他便相信,相信这真是她始终不肯抬头正眼瞧他的原因。
“好,没关系。”他又示弱了。“妳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吗?可哥哥想和妳聊天,可以吗?”
斌蔚点点头。
“蔚蔚这四个月,过得好吗?”
“很好,大哥。”
“饭与药,有好好吃吗?”
“有,大哥。”
“平时都在做些什么?捏陶?”
“对,大哥。”
“哥哥……不让妳出门,妳有生气吗?蔚蔚。”
斌蔚怔愣了一下,才答:“没,没有。”她顿一下,好像在思量什么,又说:“只是,有些闷。捏陶捏累了,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斌媛安收紧手臂,好真诚地对她道歉。“对不起,蔚蔚,哥哥只是怕,回来之后,会看不到妳。”他不希望她对他生疏的态度与简短的应答,是出自这个原因。
这时,贵蔚马上接话。“不会,大哥。”她说:“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斌媛安心里有点忐忑,但还是平静地问:“妳说说看。”
“大哥可以让我进去你的书库吗?”
“书库?”
“嗯,大哥的书库。我可以进去吗?”
他松口气,看来,她已不再执意要离开这个家了。
只要不是这个要求,其他的,他什么都答应、什么都允许。
“当然可以,蔚蔚。”不过,他还是好奇。“可妳要做什么?”
斌蔚抽了口气,僵硬地说出理由。“那个,我想,看看书。大哥的书库里,应该,应该很多书。”
斌媛安笑了一声。“对,很多书,可以让贵蔚看一生一世。”
不过,他同时想到,书库最底边,有几只架子,藏了许多机密的文契借帖与书信手本,这些重要东西他从不让外人处理,总是自个儿进去摆放好,有些甚至还会再上一层锁保护。所以书库的钥匙也保管甚严,要有他亲笔的手谕,才能从锁匙房取得钥匙进入。
但这只是一个飘忽过去的念头罢了,他根本不在意。他只希望这个答允,可以让贵蔚快活一阵子。
“没问题,蔚蔚。”他答应了。“哥哥一会儿就写手谕,妳让郑参事去取钥匙给妳。”
等到他的答复,贵蔚像完成了什么艰巨工作似的,呼了一口气。
然后,他听到贵蔚沙哑地说:“谢谢你,大哥。”
他疑惑,为什么他答应了她的请求,这声音还是这么的……沉重?
他想听到的,是贵蔚欢快开朗的声音。这声音,他曾经在汝音的房间听到过,可那不属于他。他想听到的,是因他而起的,是他为她带来的。
这霸道的心性一起,他便想逗弄逗弄她。
“蔚蔚,哥哥不要这种道谢。”贵媛安想引她遐想。“妳应该知道,哥哥想要哪一种道谢。妳已经,好久没给哥哥了,不是吗?”
斌蔚一听,紧张的喘息。但她没瞥扭太久,很快答应了。
“好,大哥。”她略过了害羞、胆怯的反应,小手马上移到贵媛安薄衣的衣结上,要去解他的衣。
斌媛安静静地看着在他身上蠕动的贵蔚,心中有一阵说不出的怪异。
他的蔚蔚,乖巧顺从得让他感到不安。好像,她这样臣服他、曲顺他,是为了达到她心中的某个……目的。
目的?这个词真是刺眼,但是,如果,如果……
如果,她真有个目的,那会是什么目的?
他突然联想到那书库。
斌蔚为什么突然想要进他的书库?真的,只是看书吗?
可那书库里还藏着——
想到这儿,贵媛安紧闭上眼,他用一声绵长饱满的粗吟,打散自己的注意,打住自己的疑心!
多疑,是他这几十年来得以自保的秘诀,但他怎能将这心眼使在贵蔚身上?
那是他的心肝,如果连自己的心肝都不相信的话,那他的人生还剩下什么?
他想要温暖,他想要快乐,他想要爱——
“啊……蔚蔚……嗯呃……”贵媛安紧揽住斌蔚,弓起腰肢,申吟出这深藏的。他叫得毫无保留,妄想覆盖住他心头那些脏污的疑心。
斌蔚的唇也已从他的胸月复,转移他那极敏感的腰月复阵地,她轻轻地啄咬着,让那纠结的肌肉泛出热汗,缩紧得更为绷硬。
“嗯哼……用力点,啊……再用力点,蔚蔚!”但贵媛安仍是不满足,他希望贵蔚给他的可以更多更多,让他得花更大的气力与心思去压制那即将爆发的痛苦,而顾及不得那些他防备人、警戒人、怀疑人的肮脏心思。
他相信贵蔚,相信贵蔚永远会像他爱她一样,深深地爱着他的——
“让哥哥痛,让哥哥疼……”他低嘎的喘叫着:“让哥哥知道妳爱我,很爱、很爱我……”
斌蔚的身子一僵,紧接着,她突地窜了起来,粗鲁地捧住他的脸,用吻去堵他火烫的唇,她也学会了霸道的技法,不让他吐出那些爱语。同时小手也用那眷恋的力道,不停的揉弄、摩挲等着他的痣,用这酥骨的分散他的注意,使他的唇舌笨拙,疏于回应,只能任她摆弄。
斌媛安好欢喜这热情的主动,他想沉醉、他想不顾一切坠人下去,可是……
他的脸颊上一片湿凉。
他张开眼,惊讶地看着贵蔚,看着那闭着眼、一直流着眼泪的贵蔚。
她在做什么?她为什么哭?
他焦急的抓住她的双肩,将她撑离自己。
“蔚蔚!为什么,为什么要哭?嗯?”他深入地注视她。这次,他一定要看清她的表情还有眼神。
可贵蔚却在逃避,她撇开头,眼睛还是闭着,眼泪流不停。
“蔚蔚!蔚蔚!”那些眼泪让他好心急、好心痛,他竟然找不到止住它们的办法。“妳到底怎么了?妳跟哥哥说,好不好?不要哭,不要用哭来惩罚我……”
不安再度抓攫他,他多疑的心挣月兑而出。他胡乱地想着,会不会,会不会她知道了什么?知道了清穆侯的事,知道了什么他极不愿让她知道的事……
他竟怕得牙齿都在打着颤。
斌蔚挣开了他,爬下躺椅,背着他用衣袖擦着眼泪。
“蔚蔚……”他坐起身,虚弱的说:“看着哥哥,和哥哥说话好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