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发掉这些人,她举步又想往菊院去,这一耽搁又延了她的时间,她可不想拖到夜里事情还做不完。
“我说秋儿,你活得不耐烦了吗?也不想想你什么身分,连我的事也敢插手,你是不是见不得我飞上枝头做凤凰,才故意找我麻烦的”一道语气尖酸的女声响起,声音的主人正站在长廊尽头等看她。
她忍不住在心底哀嚎,今儿个是怎么回事,一早存心不让她好过是吗?
眼前这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就是大爷的第十房小妾翠花。
翠花当初也只是秦府的一名下人,被的秦在松瞧上,前年才由奴婢升做姨娘,翠花与秋儿熟识,以为她是嫉妒才故意阻挠自己的好事,气得来找她理论。
“翠花——夫人。”自从做了大爷的妾,翠花最在乎人家对她的称谓,夫人两字一定不能忽略,否则她立即翻脸。“我不是要找你麻烦,而是那块地的价格不合理,这事三爷已有主意,让大爷重新开价来买,若大爷同意,这块地还是你的。”
秋儿好言解释。
“什么叫做不合理?兄弟间岂会计较这些?要不是你从中找事,三爷又怎会有意见,秋儿,你若真要找我碴,我告诉你,三爷再倚重你,你也不过是个身分低下的奴婢,敢让我不如意,我有得是法子治你,咱们走着瞧。”撂下狠话后,翠花拂袖走人,秋儿垮下脸来,真倒媚,又得罪人了!
她苦叹,做事容易做人难!
瞧瞧前头的菊院,三爷已站在外头等她,见她出现,晨光下,他笑眯了眼,整个人晶晶亮亮,就像是一道漂亮的玉面墙,说实在的,三爷俊得不象话,尤其当他眼中盛满笑意时,她总会被晕得心!呼!呼乱跳,老是狠不下心来骂人一晨间天凉,也不搭件外杉再出来,
再要受寒,瞧她不气死,可这话在“玉面墙”前,硬生生撞不下去,只得加快脚步,拉着他先回屋子再说!
菊院书房有张小榻,夜里秋儿代三爷批文累了,便在小榻上休息,半夜,秦有菊静悄悄地走进书房。
他眼神温柔的望着酣睡的秋儿,这丫头睡着的样子像水仙花般可爱,白净又纯纷来。
水仙常被人误认为是不起眼的蒜苗,当时间到了,开出花儿来,才教人恍然当初错看了它,这可是株芳香四溢、灵气动人的水仙啊!
他满心喜爱的靠近她,目光越来越炽热,尤其当视线移至她心口处时,眼神变得渴望,并且……深沉。
他缓缓地将脸倾过去,耳朵终于贴上她的胸前,听到自她胸口传来的规律心跳声,砰、砰、砰……
多么悦耳啊!
他眼中的渴望益发炽烈,表情也诡谲得令人难解。
砰、砰、砰、砰——
天籁之音,天籁之音!
他贴得更靠近了,他多喜爱这怦怦声——
“你在做什么?”一道惊诧的声音在门边骤响。
榻上的人儿被惊醒,他也一僵。
她愕然不解地瞧着脸庞贴着自个儿前襟的人,“三爷?”他怎会靠在她身上?
他眨了眨凤目,收起尴尬,从容的露出笑脸。“我瞧你睡得熟,瞧着瞧着自个儿也犯困了,想睡一下……”
“那就睡我身上?”她呆问。
“敷……可不是……”他心虚的又笑。
“小蝉,亏你还对我说与秦家人没有不清不白的事,可这怎么说,他都能睡在你胸襟上了!”门口那人便是孙武陵,他怒气冲冲的质问。
她这才回神,赶紧推开还粘在身上的家伙。“不是的,我与他真的没什么,方才你不也听到他解释了,说说什么来着,就说他累了……刚巧就……
就倒在我身上了……”这什么跟什么?话说到后头,连她都解释不下去。
被推开的秦有菊忍住不悦,故意合笑的望向孙武陵。“孙公子半夜不睡跑到我书房来,可是有要事?”他尽量温文的问,避开被活逮偷揩秋儿油的尴尬事情。
他对孙武陵一点好感也没有,原因除了这人想带走秋儿外,也跟孙武陵的外表有关。
这姓孙的体格健壮挺拔,英姿勃发,完全和他是两样人,在自个儿身上找不到的英武之气,这人却浑身都是,能不让人讨厌吗?
尤其这人对秋儿以保护者的姿态自居,最教他厌烦,笑话,秋儿是他的,轮得到这人冒出来喧宾夺主吗?!
“我在小蝉的屋里找不到她,所以到这来瞧瞧。”孙武陵不高兴的回道。
小蝉?听到这称谓,秦有菊光火,秋儿姓秋,名蝉,可这声小蝉他都没叫过,偏偏这小子不停在他面前这样唤她,好似两人多亲密,哼!这只秋蝉是他的,是他的秋蝉儿才对!
“这也奇怪了,你半夜里找秋儿,就不怕坏她名声吗?”他冷冷的问。
“我是小蝉的表哥,哪里会让人误会,再说,我是担心她的安危,这才去探她的。”孙武陵理直气壮。
“安危?她在我秦府好好的,能有什么危险?”
“是好好的吗?若好好的哪来外头的说三道四,若好好的又哪来我方才所见,她差点被某人轻薄去”
某人面容一抽,每一句都听得他火冒三丈,一张脸顿时铁青。
秋儿见状,怕他被激得心疾发作,忙打圆场,“没事的,没事的,武陵表哥别误会,我经常在这书房睡下,三爷只是关心才来瞧瞧,哪有什么轻薄的事,方才你见到的只是……只是……呱,夜也深了,表哥若真有什么事,不如明儿个再说,我也该回自个儿的屋里去睡了,啊,好困啊”发觉话怎么说都不通,她故意打了呵欠,忙跳下小榻,速速逃离。
第2章(2)
难得空闲,秋儿在勾栏院里整理小姐留下的藏书,这活像风月场所的别院名称是小姐取的,小姐当年想写一部与名妓有关的书,才将所居的院落取名勾栏,意在“身历其境”,好激发文思。
院里有座书库,是二爷为小姐建造的,二爷与小姐双宿双飞后,她便一个人守着这个院于与书库,开来无事总会到这来整理整理,希望小姐有朝一日回来,这座她最喜欢的书库仍是窗明几净。
虽然晓得小姐与二爷在一块一定过得幸福又快乐,可她真是想死他们了,百般期待他们能回来瞧瞧。
“前头就是秋儿的屋子,三爷让咱们到这来唤她,话说回来,你听说过这勾栏院闹鬼的事吧?”藏书库外有两个人经过,边走边闲聊起来。
“谁不晓得,当年这事闹得可大了,郡主疑心二爷死去的旧情人阴魂不散,化作厉鬼回来报夺爱之恨,吓得找来道士作法驱鬼,不过听说没成功,勾栏院还是鬼影幢幢,真不晓得秋儿为什么还敢一个人住在这里,就算那鬼是从前的主子,但人鬼殊途,这也太恐怖了。”
秋儿原要出声让她们晓得自个儿的所在,可听到她们谈论起小姐,便不高兴的闭嘴了,小姐都活过来了,这些人还不放过她,难怪二爷非得带小姐离开,省得日子不安宁。
“哎呀,别说这勾栏院闹鬼,咱们菊院不也有怪事?”其中一人话锋一转。
“你指的是之前菊院老有人莫名其妙过世的事吗?”说话之人音量瞬间低了许多。
“可不是,死的这些人原本身子都不错,可突然间就病了,没多久相继过世,四、五年间死了至少七、八个人,上个月李婶不也好端端的暴毙了?有人说是菊院风水不好,更有人说菊院藏看食人兽,专门食人寿命,幸好我去算过命,命格算硬的了,不然还真不敢到菊院当差。”语气还带看畏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