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得快乐,我可是心惊胆颤,我时常要揣测你的心境来顺着你。”说起往事,她眉飞色舞的,一点也看不出当时的胆颤。
“那现在就换我来揣测你的心境,顺看你。”他笑道。
冰爱开心的点头,拿了块豆酥糕入口,咸咸甜甜的口感,让她吃着吃着,肚子不自觉的饿了起来,她将桌上的茶点一一吃下肚,再喝口果酿茶酒,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朱瞻基笑看她膺足的表情,觉得这趟南行之旅真的是来对了。
酒足饭饱后,见她拍拍她那有点鼓起的肚皮,他提议道:“走吧,去走走消化一下。”
冰爱早就对大街上的摊位好奇不已,付了银两,步出酒楼,两人向大街迈去,越是靠近,摊贩的吐喝声越清晰,大街两旁摆了五花八门的摊位,不管是古玩字画,还是新奇小物,都挤满了人潮,远远看去,像两条长长的人龙。
人多拥挤,朱瞻基将郭爱护在身前,不让旁人碰触到她,而郭爱明白他的体贴,时不时的回眸对他一笑,两人的亲密模样,在如此拥塞的街道上倒是不显得奇怪,于是在每个摊位郭爱都不会逗留太久,而当两人经过一处首饰摊位时,朱瞻基却突然停下脚步,他目光深沉的拿起一支雕工雅致的梨花簪。
“大爷真是好眼光!这支梨花簪是用上好的桧木制成的,上头的梨花雕得栩栩如生,另外簪子本身还会散发出沁人心肿的桧木香。”小贩鼓动三寸之舌推销。
而郭爱看他拿着梨花簪打量,不仅感到好奇。宫中奇珍异宝多不胜数,贵为皇太孙的他从小到大吃穿用度全是最上等的,这会怎么会被这支造型简单的木簪吸弓!?
朱瞻基但笑不语,给了银两后就和她相偕离去,行到人烟较少的街尾,便见到吴瑾驾着马车候在那里。
要不是知道在进酒楼前朱瞻基就交代吴瑾在这里等他们,郭爱还以为吴瑾料事如神。
两人坐上了马车,郭爱终于开口问出心里的疑惑,“宫中任何东西的雕工都比那支梨花簪好上千万倍不止,你怎么会买下它?”虽然那簪子质朴,没上漆,也无任何装饰的典雅造型很是吸引她,但她实在不懂,他为何会买下它。
朱瞻基把梨花簪放在她手心。“穿女装时,记得再别给我看。”
冰爱心喜,这是除了紫东珠外,他第二样送她的东西,但她更好奇了,“为何要别这支簪:!”
他温柔的笑道:“我梦中的你,头发上别的就是梨花簪。”
原来如此!她一笑,但笑容维持不久就敛下了,她看了自己身上的服饰。“在宫中是宦官服,出宫是男子服饰,要穿回女装可难了。”说到这里,她又想到自己不能见光的身分,和那小产的孩子,不禁感到心酸。
见她眼眶泛红,他将她搂进怀里,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很悲痛,但为了她,他必须坚强,替她撑起一片天,两人才有将来,他未来的日子里,身边一定要有她陪伴。
“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将你的身子养好,放开心胸,将来再把那个孩子生回来”他安慰,抑下滚上喉头的苦涩。
他知道她心里的痛只是用块黑布暂时盖着,只要不掀开,就不会痛,但心口上的伤痕还是存在,唯有面对和放下,才能真正的释怀,就算有伤痕,也会有愈合的一天。
“把孩子生回来?”她眼眶嗯泪的看着他。
他伸手抹去她眼睫上的泪花,“嗯,是命中注定的,就一定会回来。
“命中注定……”喃喃自语了一会后,她的眼神由难过慢慢转为坚定,“曾经失去的只是暂时,我要再把孩子生回来”仿佛下了决心,她用力的点头说道,接着张开双臂反抱住他,“瞻基,谢谢你。”
知道她终于放下了,他一笑,“傻瓜,我才要谢谢你,谢谢你为我的生命带来阳光,若不是你,皇室的斗争早让我的心变得黑暗;若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原来将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是这么的幸福。”说着,他低下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承着他的吻,她心里载满他给的柔情。
一吻结束,两人紧紧的相拥着,心跳的节奏一致,这一刻,彼此的心只为对方而跳动。
靶受到马车行进的速度渐缓,接着就听到在前头驾车的吴瑾说道:“殿下,到了。”
马车在春暖花开的南京郊外停下,朱瞻基牵着郭爱步下马车,放眼望去,绿油油的山坡上全是各色的细长茎小花,风吹过,小花摇曳着,那姿态就像少女在跳舞一般。
看着眼前的美景,郭爱赞叹不已,笑容在她的脸上fh放,面对一望无尽的风景和山峦,心情一整个开阔起来,她向前奔了几步,在花海中转看圈。
朱瞻基走上前,来到她身边,伸手将她的束发解开,任由青丝似瀑布的披散开来,随风一下又一下的轻摆着,他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旋上,两人的发在风中飘扬、纠缠。
“将来,等孩子都大了,我定要带你游山玩水,过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他想像着自己带她过隐世的生活。
“你确定是闲云野鹤?国事都让你忙不完了,何况江山多娇,你真能舍得这一切?”她笑问,不信他的话。
“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舍得、什么都不在乎。”他柔声道。
“你是不是偷吃糖?嘴巴这么甜。”
“你刚才不是有吻过,有甜吗?不然再吻一次确认好了。”
“喂……”她才出声,嘴就被狠狠的堵住。真乱来,吴瑾在看呢!
“嗯,果然很甜,原来我是吃了你嘴里的糖。”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贼笑。
她嗔睨了他一眼,“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有当登徒子的天分。”
“居然说我是登徒子?好,为了不让你失望,我就调戏你。”说着,魔手就往她身上爬去,惹得她花容失色的娇呼。
冰爱笑着挣月兑他的怀抱跑掉,朱瞻基也追了过去,两人的笑闹声时不时的被风吹散开来,不远处在喂马儿吃拿喝水的吴瑾见状,这阵子紧绷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
初日总算是重展笑颤了,他跟在主子身边多年,只有初日在主子身边的这几年,主子才真正的活得快乐,而他也才有机会看到主子真心展露笑颜的时候。
两人追逐了一阵,笑累了的坐在大树下乘凉,一同欣赏眼前的风景,突然间,朱瞻基伸出手轻揉捏起她的肩膀。
冰爱笑扬起嘴角,闭上眼禀受太子的个人服务。说实在的,他手上力道适中,按起来挺舒服的,她不自觉的流露出满足的微笑。“你手艺不错,可以去充当“抓龙”的了”她月兑口而出。
“抓龙?”他脸色略变。这字眼怎么这么奇怪?
“就是帮人按摩的意思啦”她笑着解释。抓龙是她那时代的用语,但在这,龙代表皇帝,抓龙这两字可不是什么好词,难怪他脸上有异。
“满脑子奇怪的用字。”他失笑。
“哈哈哈”她笑着,可得意了。
她这笑容柔美而纯净,他瞧得痴了,接着动手除去她的鞋袜。
冰爱吓了一跳,“喂,你做什么?”她连忙要缩回自己的脚。
他愉悦的笑,不让她月兑逃,硬是将她的鞋袜剥去。
“原来你有双大脚”他揶揄道。
“怎么,不行吗?”她柳眉竖起。
明朝女子有裹小脚的习惯,像是孙仲慧与胡善祥都有双三寸金莲的小脚,可不知道为什么苏丽的母亲末帮女儿缠足,也许是舍不得女儿受罪吧?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有办法混进宫里扮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