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码一出出地在重演?
现在,站在夜愁面前的女人,是齐藤太太——又是相同的一幕,名媒正娶的妻子永远会找上丈夫在外面的情妇。
夜愁当然仍是一到不知悔改的脸。而神鹰硰整个人仿佛再度坠入冰天雪地中。
不过,齐藤太太似乎与一般中年妻子不同,虽然有些可传兮兮,泪流满面,但她很冷静,拥有别的女人所没有的坚强。特别的是,她长得也很美丽。
这是男人很自我矛盾的地方。纵然,糟糠之妻美若天仙,但家花哪有野花香,总喜欢在外流连忘返。
她平静中带着怨恨,面对着夜愁说:“我的丈夫……因为你,他自杀了……”
这是怎样玉石俱焚的报复行动?齐藤先生——真的让她一辈子永不安宁?夜愁的心抽搐着。
造化弄人啊!夜愁的眼膜中,浮现同样的画面,她的丈夫神武愿焰何尝不是搞着别的女人跳海自尽……
这是玩弄,但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夜愁的眼神,令神鹰硰仿佛碎尸万段,他悔恨地紧闭双眼,但耳际仍传来夜愁怨恨、不认输的声音“我了解被丈夫抛弃的滋味不过,抛弃妻子的坏男人,不值得女人落泪。”
夜愁的痛像被烙铁烙下深刻的疤痕。“我认为,男人需要女人,并不是把女人当做妻子,而是当做情妇,当做妓女——”她的声音在颤抖。“所以……我宁愿做情妇,也不要失去自我。我是一个女人,完完整整的女人,为自己而活,希望你也是如此——”
齐藤太太悲从中来,不经意地跪在地上,开始抽噎,继继续续通:“你间接杀了我丈夫,我……人神共愤的情妇啊!我诅咒你,不得善终,下地狱被焚烧……我希望他能够活下来,不然,我会一直恨你。你最好不要夺走我丈夫,让我成为寡妇——”
我诅咒你……
然后她站起来擦干泪水,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夜愁赖然地跃坐椅上,心痛地把脸庞理进双手中。
谁能告诉她——女人想抓住男人的心,却又为何抓不住?
黑漆漆的夜,不见海洋,只传来阵阵海风声、浪涛声。
不再看海的她,今夜又意外地来到海边。她思忖:这城市的外海比起樱岛显然是小巫见大巫了,想当然尔也无法震撼人心。每每想要看到一望无际的海,她就必须站在高处远眺。
坐在悬崖的岸边,她的眼神空洞,只是逐一地将手中握着的松虫草花瓣撒在海边。
“诅咒”两字缭绕在她的心田,像千斤般的重担,压得她快窒息了——
旧约圣经中,人类犯了罪,耶和华上帝宣判。
上帝不就在诅咒人类的后代子孙?
它诅咒女人:
你必恋幕你的丈夫,你丈夫必管辖你……
恋慕?管辖?是的,妻子爱她的丈夫,甚至让她的丈夫主宰她,但是,她的丈夫却背叛他的妻子。这教一个妻子情何以堪?她无语问苍天。
坐在车子里的神鹰硰看在眼里,神情哀恸,泫然欲泣。不知过了多久,夜愁面无表情地坐进车子里。
他试探地问:“看海很舒服吧?”他多么希望她对他仍有“记忆”。他语藏玄机道:“有没有使你忘记烦恼和恐慌呢?”
“曾经有个男人,也是这么说的。”她盯着他,心又紧揪在一起,她对他嗤之以鼻。“看海——只是让我更把起仇恨。”她的眼睛闪烁阴霾。
恨——她真的会恨他到天荒地老。
神英硰整个人仿佛五雷轰顶,直劈而下。
第三章
她回到了寺刚豪宅。这豪宅位于地价非凡的东京都,是一栋绝无仅有的三层欧式罗马建筑别墅。唯有寺刚家,“石汕王国”才享有这样绝对的殊荣。
巍巍的高墙,将寺刚家团团围绕,门外用大理石雕刻的“寺刚家”几个字引人注目。一百坪的建地,绿茵布满花园空地,罗马式的建筑庄严雄伟,如君临天下股,象征阔气及财富。
加长型的豪华轿车刷地在寺刚家的大门前停下。夜愁——这位贵妇人,不同于一般名人富豪,随身仅有一位保镖——除了之前的石山,现在,则是面容阴霾、高大的神鹰硰。
她步下车子。照理,她坏事做尽,不是该多请保镖来保护自己吗?或者她其实早就死了,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如行尸走肉般……
神鹰硰目送她打开大门,保全系统瞬间感应,他稍稍放下心。
“她安全了,是吧?”他如此地安慰自己。每大,他一张眼,全身肌肉往往是紧绷在一起,深怕一个不留神,她的生命会有万一。
只有一只眼睛的人,视觉敏感度似乎比正常人来得迅速敏捷。当千钧一发之际,他的眼瞳忽然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光芒。
在黑夜中的角落,死神向夜愁逼近。一把亮晃晃的刀子就要刺向她的背部了。“危险!”他心跳加快,箭步跳出车外。他不顾一切地扑向她,举起像钢凿的手臂将她圈得死紧,巨大的身子包围住她整个身躯。
他要用全部的生命保护她。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过天际。刀子狠狠地戮进他的腰际,他几乎昏厥,鲜血汩汩流出,洒向她。
夜愁感到自己魂飞魄散一般。
“你的死期到了!”是宫本太太——这女人已经丧心病狂了。“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她喃喃自语。
她衣衫不整,憔悴不堪,呆滞的眼神,显示她已经陷入疯狂。
“神鹰硰——”他竟然真的为她挨了刀子,为她受死……他何其无辜啊!夜愁的心突地被他的牺牲震撼得不知所措。
完全虚月兑的神鹰硰,本能地将全身重量靠在她娇小的身子上,他又热又重——
夜愁的心在这一刻也发紧发烫了。她又见到“他”的影子?
似曾相识啊!壮硕的胸膛,温柔的臂弯,在在与眼前愿挺身为她而死的男人一模一样。
怀念、思念、怨恨、无奈,这会儿全涌上。心头。她的喉咙好像硬着难以下咽的黄连。她很快地回过神,以一种充满威严、尊贵的傲气,面对着宫本太太,然后,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我承认我是坏女人。但是,你的老公是好男人吗?如果你要复仇,第一个要杀的人,应该是你的丈夫,是他先对不起你的。”宫本太太如当头棒喝,似乎恢复些许理智。夜愁的脸上却一副理所当然。“等到坏男人都死光了,你再来杀我这个坏女人,我就任凭宰割,任凭千刀万剐,我都无话可说心”她站得挺直,似乎不惧怕可能面对无数残酷的惩罚。
爆本太太从黑夜愁眼脑中见到了莫名的悲恸,这似乎让她彻底地清醒了。
“你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你丈夫。同样身为女人,想想究竟是谁置你于如此不堪?”夜愁高亢地嚷。
这句话,让宫本太太紧握的刀松手了。她无法置信,自己居然会成为可怕的杀人魔?
不对,她发现,这应该是她历经人生最大的转变——
或许,她这一生为丈夫活得太累了,现在应该是为自己而活的时候了。她掩面而泣,不停地说:“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诅咒——又是诅咒……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黑夜愁走了!”宫本太太心知肚明,她没想到,这个恶名昭彰的情妇,放过了她,站在女人的立场,不再追究所有的恩恩怨怨……
不知不觉中,夜愁湛蓝的和服上早已沾满鲜血。她看着神鹰硰的容颜因失血而苍白,陷入昏迷的模样,眼睛一亮,发现在他丑陋的脸上,竟出现如孩子般不曾有的无邪和稚气。她的心一紧,仿佛再次见到了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