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夕闻言,反而僵躺着动也不动,“什……什么?”
“你怎么不想想,张昌明为什么大老远把你从西湖送到驿馆给我?他大可以直接把你赏给其它锦衣卫,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变成不折不扣的娼妓,更有的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不是吗?”
这番话犹如一桶冷水,浇醒朱夕。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张昌明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把自己送到这驿馆来?莫非这个长孙洛才是整个抄家事件的真正执行者?
“你……才是那个奉命查抄朱家的人,对不对?”
长孙洛沉默不语,而这沉默,恰恰证实了她的猜测无误。
朱夕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你可以救我爹?救我的家人?”
“你说呢?”长孙洛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张昌明是东厂提督,可是他对你似乎很客气,你……你一定是皇帝身边很重要的人,是吧?”
“重不重要的定义依人而论,如果你觉得我很重要,那我就很重要;如果你觉得我只是个重色重利、?所欲?的贪官污吏,那就没什么好谈的。”
朱夕静静凝望着眼前的人影,“你要我做什么?”
长孙洛眸光一沉,“张昌明送你给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
“如果我答应你,你会救我爹吗?”
“这得看你能配合到什么地步了!”
说完,他静默不语,将选择权又?回朱夕手上。
朱夕咬着唇,陷入思考中。该答应他吗?可是一答应他,就代表她朱夕从此身败名裂,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永无回头的一日;可不答应他,爹的命,朱家上下百余口人的命,是一点希望也没有,这又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
不,不行!如果要牺牲,就牺牲她一人好了,反正当她拒绝入宫被张昌明强押到驿馆时,她就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也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朱夕了!
于是她点头,“我答应你,只是我希望你能信守约定,救我爹和我家人一命。”
说着,她闭起眼睛,用颤抖不已的手解开那早就被长孙洛扯下的衣衫,瑟缩地躺下。
长孙洛一语不发,动也不动地瞪着她,黑暗中只听到他沉闷的呼吸声,和朱夕紧张的喘息声。久久,他终于开口,“你还是完璧吧?”
朱夕没有回答,她别过头,泪水无声地沿着脸颊滑下。
他低叹口气,起身月兑去衣衫,将那赤果的身躯压在身下,“你会有点痛,但是我答应你,尽量小心,尽量不弄疼你,嗯?”
朱夕闭起眼睛,认命地承受上天所给予她的命运。
她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以为已经可以接受那预期中的痛楚,但是当那硕大的硬挺猛然侵入她的处女地时,她还是忍不住哭喊出来,双手拚命推打着长孙洛,“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长孙洛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差点就想抽身而退,但一想到朱家可能面临的命运和张昌明的手段时,他便将那丝不忍挥去,并给了朱夕一记强而有力的抽送。
朱夕几乎晕了过去,她完全无法可想,只能无助地接纳长孙洛的坚实占有,承受他一波强过一波的冲刺。
她的神智逐渐远扬,脑袋里犹如被抽空般一片空白,只剩下仿佛已经不属于她的身子本能地响应长孙洛,随他的律动起舞,随他的节奏奔腾,最后陷入茫然黑暗中,失去知觉。
第二章
一大清早的澡堂里,朱夕跪在地上,从浴池里舀出一桶又一桶的冷水往自己身上浇。
冷水,打湿头发,流过脸庞,沿着身体滑落于地,她意欲洗去一身的狼狈和尘土,却洗不掉她心底的委屈和伤痛。
她又舀起一桶水,搓洗着自己的胸脯,拼了命地想把上头长孙洛所烙印下的瘀痕洗去。但任凭她怎么洗、怎么搓,几乎快搓去一层皮,那瘀痕就如同在嘲笑她似的,好端端地留着,在在提醒她,她已不再贞洁了,而是个被男人羞辱过的下贱女人。
想到这儿,泪水悄然滴落,她忍不住趴在湿淋淋的地上痛哭失声。
老天,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会是她呢?为什么这种命运会降临在她身上?难道她拒绝皇帝的诏命错了?难道她应该入宫,当一个没有灵魂、没有生气、没有自主意识,只依附皇帝宠幸过日子的木头女圭女圭?难道长得漂亮也是种错误吗?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长得丑一些。
她有好多好多的梦想。她想离开杭州到其它地方走走,想换上男装到学堂读书,更想到洛阳去看看长孙员外,看看那个慈祥又和蔼的老人,那个只凭一幅画就下了聘,就认定自己是他孙媳妇的老人家。
只是这件事还有希望吗?长孙家在洛阳是那样的一个富豪人家,他们肯要一个被人糟蹋过的女人做媳妇吗?即使长孙员外肯,他的孙子肯吗?而爹爹如果知道自己像娼妓一样让人糟蹋,他会多伤心、多愤怒啊!
朱夕泪如雨下,她边哭边提起水桶往自己身上淋,让泪水混杂着刺骨冰水一冲而下,仿佛这样可以减轻她身体和心里的痛。
她哭得那样伤心,哭得肝肠寸断,完全没有注意到一道高大瘦削的人影已经站在一旁注视她很久,那人正是她深恶痛绝,夺去她贞操的长孙洛。
长孙洛站在帘子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朱夕发疯似地用冷水冲自己,看她拚命地搓洗自己,看她伤心欲绝地哭倒在地,一抹不忍再次浮现在他眼中。
他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也知道自己那样占有她,对她而言不仅是种侮辱,更是种毁灭,但他不这样做,能瞒过张昌明的耳目吗?他不这样做,那两个站在门外监视的锦衣卫会满意地离去吗?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她身败名裂!
长孙洛无声地叹口气,?起眼睛又看向朱夕,见她又提起冰水往自己身上冲时,他不禁上前,取走她手中的桶子摔在一旁,“你疯了吗?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朱夕满脸的泪与水,“你来做什么?我已经照你的要求去做了,你还想要什么?”
长孙洛摇摇头,月兑下自己的外袍罩在她早已冷得发抖的赤果身躯上。
朱夕一把拨开他的衣服,“我知道了!你还想糟蹋我,对不对?没问题,既然张昌明把我送给你,我就是你的,你想怎么做,都是你的权利和自由,我不会有意见的。”
说着,她往地上一躺,张开双腿迎向长孙洛。
长孙洛眯起眼睛,“不要这样作贱自己,你不是这种女人……”
朱夕哈哈大笑,然而那笑声却比哭还难听,“我不是这种女人?那我是哪种女人?我的一辈子已经被你毁了,而你居然还敢跟我说这种话!”
“唉!”他轻叹口气,“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请听我说,好不好?”
“请?”朱夕缓缓坐了起来,“请这字怎么会出自你这个达官显贵的口中?应该是我请你、求你才对!”
她跪在长孙洛面前,叩叩有声地在地上磕头,是哀求也是责备,是自暴自弃,更是自甘堕落,“大人,求你,救救我爹!只要你能救我爹,我愿意卖身?娼,也愿意答应你任何的条件,只要你救我爹,只要你救我爹!”
闻之,长孙洛漂亮的黑眸有着一抹复杂的兴味,“你愿意卖身?娼?”
朱夕趴伏在地,泪水一颗颗落下,“是的,我愿意,只求你救我爹和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