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濂诧异地看妻子站在痰盂边又是吐又是呕的.起先还没有想到什么,继而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难不成她有喜了!
“云儿,你是不是有喜了?”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更害怕听见答案是肯定的。
显然上天没有听见他的祈祷,只见洛幕以手绢擦试嘴角,一面微笑着点头,她不知道原来自已还笑得出来。“是,我的确有喜了。”
欧阳濂觉得胸口一阵窒闷,一瞬间似乎天地都在旋转,怎么会这样!他不在这一个多月,妻子竟然有喜了?怎么会这样凑巧。
“你不相信对不对?”洛蓁温柔地走上前,善解人意地说出他心中的疑虑。
“不,我怎么会不相信?只是太凑巧了!”欧阳濂缓缓地回道,当他抬起头看见她眼里的绝望时,立刻知道自己已经伤害了她,“你听我说……”
他急着想要解释,但洛蓁却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脸上露出一朵如梦似幻的笑容。
“不必了!你的怀疑很合理,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云儿!”欧阳濂上前拉住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我能去哪里?”摆月兑他的掌控,洛蓁冷冷丢下这么一句话。
“云儿!”
第八章
开封首富欧阳家又办喜事了!不过和上一次大开宴席的盛况相比,这回嫁女儿是寒酸了些,不仅没有宴请宾客。事实上连知道的亲友都很少呢!
主人欧阳德成只是象征性地在宴客厅摆了一桌酒席,除了自己夫妻外,大概就是欧阳濂夫妇,以及梅家二老,因为游彦文在世上唯一亲人就是洛蓁的父母亲,不请他们还能请谁来?况且女儿末出阁便挺了个肚子,这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所以虽是富可敌国,也只有草草让他们拜堂完婚,先求个名分,其他的日后再说。
“老爷,吉时已到,该拜堂了!”管家在一旁提醒着。
看看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也确定不宜再等,只是这亲家公和亲家母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莫不是已经知道外甥所做下的丑事,碍于颜面,所以不来啦?但即使不来也得派人通知才是啊!
按接着满月复的疑问,欧阳德成不得已宣布:“既然吉时已到,那就拜堂吧!”
于是一伙人手忙脚乱的拥着游彦文和欧阳玉娟这对新人拜堂,好不容易忙过选最重要的一刻,所有人都坐定之际.仆人又匆匆忙忙进来禀告:“老爷,亲家老爷来了!”
听到父亲来到,洛蓁又惊又喜.惊的是父亲怎么拖到这时候才来?喜的是终于见到自己的亲人了。想起这些浑浑噩噩、孤孤单单.不知所以的日子,她不禁有些悲从中来。泪水几乎就要决堤,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在这时候掉眼泪,否则岂不是又让人说话了?
可是洛蓁虽然极力掩饰,但她的一举一动全看在欧阳濂眼中,她的伤感,以及她红着的眼眶,教他看了心如刀割。云儿,你还是舍不得表哥是吗?如果这泪是为自己所流,那么就算要他死了他也愿意,不过会有那么一天吗?
欧阳德成闻讯,连忙站起身,果不其然,进来的正是梅圣尧。只见他风尘仆仆,连脚都没站定便开口:
“亲家翁,真是对不起,这天刚巧到南方做买卖去了,刚刚到家知道这消息后就匆匆忙忙赶来,什么礼都没有带。只好把我在南方买的一些珍奇古玩带来,望亲家包涵”
“客气!客气!”欧阳德成脸上堆满笑容,客套地说着。他自己也是个生意人,因此从梅圣尧那一身打扮,也相信这亲家翁应该是尚未休息就忙着赶过来了。
梅圣尧刚坐定,随即从衣服里掏出两封信,对着大家说:“蓁儿她娘刚刚交给我两封信,说是蓁儿写回来的,一封在一个月前送到,另一封在半个月前,可我人在外地,没能回来处理,有劳亲家翁之处尚请海涵!”说着又转身对游彦文说:“彦文,我在浚仪桥街帮你买了间屋子,过些日子你就搬过去。娶了妻就是有家室的人了,现在加上孩子,你要多争气,别再让你姑姑和蓁儿为你担心。”
游彦文一言不发地点点头,眼光落在自己双手上,对于身旁知娇百媚的新娘子则视若无睹。
“亲爱翁,你说什么信来着?”欧阳老夫人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小娟和洛蓁都没有提到写信的事。
“蓁儿一个月前写了封信回家,就是这封。”梅圣尧将信递给欧阳德成一面说:“当初彦文赌气离家流落在外,我就想过他会来找蓁儿帮助,因为他们表兄妹从小靶情就比亲兄妹还亲,没想到蓁儿没给他帮助,倒是大小姐伸出援手。”
这封信的内容甚为简明,将游彦文怎么来到欧阳家.怎么认识欧阳玉娟的经过交代得一清二楚,信末还殷殷交代父亲要早早带人来提亲,因为欧阳玉娟已有身孕,一旦延误恐伤两家清誉;至于第二封信的内容也差不多.不外要父亲快点来提亲。
看到信,欧阳玉娟的手不禁发抖,原来大嫂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写了信,那天晚上他们真的是在谈婚事,可是这信却阴错阳差没能及时送到,才衍生出这么多的事情来,老天!她该怎么办?她怎么会做出伤害自己大嫂的事来?
“云儿。”欧阳濂伸出手去握妻子的手,但她的手冰冷得吓人,瘦弱的肩膀抖动着。
“云儿,对不起。”
洛蓁摇摇头,这次她不顾众人诧异的跟光,站了起来,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匆忙离开,宴会厅中一片鸦雀无声,除了梅圣尧外,所有的人都了然于心。
“蓁儿,你去哪里?”不明就里的梅圣尧站起身叫唤着,怎么女儿一见面就要离开呢?
“投事,没事,这小俩口昨儿个吵架了,现在还在生闷气。你瞧,这濂儿不是赶过去了吗?”欧阳德成陪着笑脸拦住梅圣尧,“我们好久不见,可该好好喝两杯才是!”
梅圣尧虽知有异.但这里毕竟是女儿的婆家,再怎么样,也无法有什么表示,况且女婿也真的随后追了上去.唉!年轻人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爹,你为什幺不早点儿来,您知道您这一耽误.女儿受了多少委屈啊!”洛蓁跑着、想、怨着,不听话的泪不模糊了视线。
“云儿,云儿!”从后面追上来的欧阳濂一把抱住她,又急又悔,又是担心又是难过地说:“云儿,别这样,体会动到胎气的。”
他的话让满脸泪痕的洛蓁猛地停止哭泣,抬起头来,“胎气?你肯认这孩子了?”
“我从来没有不认他啊!”
“可是你也没相信过我不是吗?”
欧阳濂沮丧地乱挥着双手,心中顿失主张,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事都能教他思绪大乱,情绪大受影响。“云儿,我…是!我承认我怀疑过你,但那是因为我一直抓不住你的心,我直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要你什么,我其至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你知道我有多焦虑、着急吗?”
“所以当你看见我那样护着表哥,就犹豫、不相信了?”
“云儿,公平点,如果你是我,我会作何感想?当你千里迢迢赶着回来看心爱的妻子,却发现她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甚至护着那个男人时,你会有什么反应?”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义,宁可相信别人所说的话!难道我的表现,以及我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够证明吗?我可以不在乎小娟和爹娘怎么不了解我,怎么误会我,可是我无法忍受你也这样看我……”她捂着嘴,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