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依依脸色惨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旁的萧森、慕容彻也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依依七年前失身那晚,被人夺走的金锁片。为什么花似芳会有这东西?当年正因慕容彻在父亲身上无意中发现金锁片。才愤而离家,难道……
萧森和慕容彻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一种想法开始在脑中出现,莫非娘早就知道了他们极力隐瞒的真相?连他们二人和依依及慕容景间複杂的牵扯也都一清二楚?包括当年慕容景夺走依依童贞的事?
“娘!您这是……”慕容彻双手颤抖着,从地上拾起金锁片。
“很惊讶吧?其实一切的事情我比谁都还清楚。”花似芳转向萧森,“森儿,其实你爹和慕容景是旧识,你知道吗?”萧森眼睛瞇成一线,他摇头,不知道为何母亲会提到已经去世多年的父亲,也对父亲和慕容景是旧识一事感到惊讶。
花似芳眼睛望向窗外,幽幽道:“那是将近三十年前的事了……”
原来萧铎和慕容景本即相识,两人似敌似友,却又非敌非友,原因出在萧铎的青梅竹马爱侣||楼云姬。萧铎和楼云姬两人相知甚深,一度也论及婚嫁,但终因个性不和而分开,而慕容景自从第一次见了楼云姬便惊为天人,无奈佳人心有所属!后来萧铎娶了花似芳为妻,楼云姬一气之下也嫁给一直爱慕自己的慕容景,但心中却对萧铎念念不忘,至於慕容景虽娶得美人归,却终究没能得到妻子的心。楼云姬在为慕容景生下慕容彻后便撒手西归,这时正好萧铎也过世,慕容景为报复萧铎夺走心上人的心,便娶了新寡未久的花似芳,名义上是照顾友人之妻,实则对花似芳冷淡、嘲讽以对,作对挂名夫妻。遇人不淑的花似芳一方面为了尚且年幼的萧森,一方面却也同情自幼失去母亲照顾的慕容彻,所以含泪忍辱留了下来。
有一天慕容景在洛阳带回卖身葬父的梅依依,由於梅依依长相酷似楼云姬,是以慕容景执意纳为己妾,无奈慕容彻竟对依依产生好感,是以慕容景只有作罢!但他终未能忘记妻子楼云姬,加上偶然目睹依依对萧森的情意,而萧森又日益像那死去的萧铎,诸种情结作祟下,慕容景终於做出不可告人的丑事,玷污了依依的清白!
事情发生之后,萧森和慕容彻为了这件事大打出手,甚至双双离家,而慕容景也达成目的,强纳依依为妾,不过或许是因为良心的不安,慕容景虽纳了依依为妾,却始终没有再碰过她,只将她安置在陇翠阁中,不许人往来打扰,形同幽禁。一直到他练功走火入魔过世,依依都没有踏出陇翠阁一步!
“那这个金锁片是怎么找到的?”轻红好奇道。她听过依依告诉她这件事,也记得那时并没有找到金锁片,为何这金锁片会在花似芳手中出现?
“森儿和彻儿离家时,我就知道一定和慕容景及依依的事有关,所以我趁慕容景不在时搜了他房间,在枕头底下找到的。”
“那么爹没有发现吗?”慕容彻对那个“爹”几乎要喊不出口了,从七年前知道真相后,他就无法认同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个爹!
“哼!他做了亏心事,就算知道掉了东西,敢大声喧嚷吗?”确实,一旦追查了,不就代表原本赖在萧森头上的帐承认是自己做的?
依依含着泪,从慕容彻手中取回金锁片,无限感伤的看着想着,这个代表着的是怎么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啊!原来其中尚有这么多的因缘,为何自己会牵扯进来?只是因为长得像那个叫楼云姬的女子吗?她又何其不幸要去承担这两代情缘的苦果呢?如果那天买下她的不是慕容景,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不幸发生了!
而萧森神情有些激动地看着母亲,想不到在那段年少的激情中竟蕴藏了两代的恩怨。难怪慕容景看到自己时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敌意,有时客气得像陌生人,有时又彷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至於他每次看到依依时那伴藏着疯狂的爱恋,也就不难理解了。如今回想起来,自己是何其不孝,竟然没有察觉母亲在慕容家的处境,只是凭着年少轻狂任性妄为,那该如何伤母亲的心啊!如果自己能早些知道这一切就好了!思及此,萧森不觉跪倒在母亲跟前:“娘!孩儿对不起您,竟然没能察觉也没能分担娘所受的痛苦,甚至还抛下您不管,请您原谅孩儿的不孝!”
“傻孩子,娘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只要你不怪娘背叛你爹改嫁,只要你体会娘是不得已的,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更何况还娶了红儿这么一个好媳妇,治好娘的病呢!”一连串的只要,道尽了一个为人母亲爱护子女的心情。
“彻儿!你不会怪我将你爹的事情说出来吧?”她转向一旁低着头的慕容彻。
听着这一段来龙去脉,慕容彻几乎羞惭得无法抬起头来,直到花似芳叫他,他才恍恍惚惚的抬起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突然又跪了下来喃喃道:“对不起,我虽然以我有这样的父亲感到羞愧,但他终究是我的父亲,我想,我是没有资格喊您一声娘的,毕竟他曾经那样伤害您和大哥,害得你们母子分离,甚至还伤害了无辜的依依,对不起,我代表我爹,向你们每一个人道歉,请原谅他吧!”
“彻儿,其实我也有不对,不该把对你爹的气出到你身上,你不会怪我吧?”慕容彻摇头,怎么会呢?在他心中,花似芳是比他亲生母亲还要像母亲的人啊!
“那,你还愿意喊我一声娘吗?”慕容彻猛地抬起头,似乎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萧森见状有些好笑地拍拍他的肩,他才回过神来,喊了声娘!
花似芳满面笑容地扶起萧森和慕容彻,轮流地看着这一对出色的儿子,虽然现在两个人都有些狼狈,脸上也多了淤青血渍,但仍不失那挺拔卓然的气度,能够嫁给他们的女子真不知要羨煞多少人!想到此,花似芳望向听得有些发愣的轻红,以及那沈默无言满脸忧郁的依依。
“依依,我想改天找个师父来,你就正式跟了去带发修行吧!”花似芳面色凝重又带有几分神秘地说着。
听到这话,所有的人都惊讶得合不拢嘴,慕容彻当下便又跪了下来,“娘!求求你,我……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娘,请您成全我们!”萧森百思不得其解,眉头几乎全皱成一团,有些不忍心地看着长跪不起的慕容彻,以及不住颤抖、脸色苍白的依依。他根本无法理解母亲为何这么做?但是当他的眼睛落在妻子的身上时,不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这丫头怎么看起来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刚才主动求成全的,不是她吗?为什么听到娘要依依带发修行竟会这么高兴?莫非……萧森不动声色地走到轻红身旁,想看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果然,轻红突然站起身,投入花似芳怀中,一边嚷着:“娘!这可是你说的哦!大家都有听到,不能反悔的!”
“你说说,你到底知道我要干什么?”花似芳模模媳妇的头,慈爱地问。
一抹美得惊人的笑浮在轻红娇美的小脸上,彷彿清晨的朝霞般灿烂夺目,她指指慕容彻,又指指依依说:“娘不是准了他们的亲事了吗?”这话又彷彿平地一声雷般,震得其他人的嘴张得大大的!尤其是慕容彻和依依,更是无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