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沈玉淡笑,又啜饮一口龙井。
“你有什么不敢的?普天之下能取我之命的非你莫属了,光靠着这等关系就够你无法无天了。”低头喝了一口茶,容浩官再次皱了眉,“我看不是茶叶的问题,而是泡这茶的人有问题,这茶不是你泡的吧?”
这一问,沈玉喝下口的茶差点没当场喷了出来——
“这茶……的确不是属下泡的。”可是他觉得异常甘甜好喝啊,和他泡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同。
“谁泡的?”
“那个……”
见他欲言又止,容浩官手里的折扇轻轻地挥了挥,故意板起一张俊脸,厉声低喝,“沈玉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拿本贝勒爷的性命开玩笑?要是有人在茶里头下毒,那我的老命不要葬送在这里了?”
“她不会的。”他敢拿他的性命来担保,何况,端给贝勒爷吃喝的每一样东西他都已经用银针检查过。
“谁?”容浩官眯起眼。
真的有鬼!瞧他说得那般笃定的模样真是莫名地就碍了他的眼!
不太情愿地,沈玉的尊口缓缓地将名字道出“是……秦湘。”
“她?”容浩官失笑,难怪他一问是谁他的脸就红了,“你以为她那种娇滴滴的姑娘会泡得了什么好茶?真是的!你害我以为我的舌头跟着我的大脑一样出了问题!啧。”
折扇在空调开放的室内扇出一道道沁凉的风,却吹不散躲在床底下那个半天不敢吭声的女子胸口的火气——
“该死的你!我泡的茶怎么了?自己失恋也不要把所有的人都给拖下水啊!我这娇滴滴的姑娘究竟哪儿得罪你了,贝勒爷?”秦湘从床下爬出来,来不及拍掉身上的灰尘,站起身就指着容浩官的鼻子骂。
突然蹦出来的她让沈玉傻了眼,却也让容浩官百口莫辩。
“干什么不说话了?变哑巴了?”她气啊,气他这个男人在沈玉面前拆她的台。
“秦湘,不得无礼。”沈玉想拉走她,算不准近日阴沉的容浩官会不会对她这样莽撞无礼的行径大发雷霆。
“我哪里无礼了?就算他真是贝勒爷,也不能无端说我的坏话!”她气得跳脚,一张俏丽的小脸气得红通通的煞是可人。
沈玉听见了,容浩官也听见了,她刚刚一跳起身就叫他贝勒爷,现在又说了一次,她一开始就在床下,应该什么都看见,听见了吧?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主仆俩可不想因为来自另一个时空而被人抓去当怪物看。
“怎么?你想演古装戏想疯了?”沈玉索性硬扣住她的手腕往外走,边走边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贝……少爷的床底下?你刚刚不是才泡了茶给我吗?我明明看见你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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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月兑他的手,秦湘站在长廊上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你老实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是的,她都听见了也看见了,听见他们的对话,也看见了他们两个精湛到神出鬼没的高强武艺。
可笑的,她竟一直当他们两个是戏子……
“我不懂你在问什么?”沈玉装傻地看着她,却看见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与痛苦……这让他的心像是被敲了一记闷雷。
“你们根本就不是演员,对吗?”名闻国际的中国武打明星李连杰身手那么的利落,也无法不吊钢丝就能飞檐走壁,更何况沈玉和容浩官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如风般快……
从第一次他们挂着长辫子莫名其妙地跑进拍片片场里,又讲出一串莫名其妙的话时她就该察觉的,却可笑地把他们当成是武打演员。
沈玉淡淡地别开眼,“我没说过我们是演员。”
“可是你却没纠正过我的说法。”
“姑娘想怎么在下认为无权干涉。”
“可是我喜欢你啊!我一直努力要表达我的感觉让你知道……你知道的,是不是?却让我一直陷下去,理都不理我,我真的那么惹人厌?”秦湘觉得受伤地望着他。
“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秦湘跑到他眼前站定,眸子泛着泪光,“你告诉我啊,你不喜欢我?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是不是?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走,从此再也不会跟在你身边缠着你。”
望着她,沈玉脑子里惟一的念头是拥住她,拂去她眼中的泪。
但,他不能这么做,就算他可以带着她回到两百多年前的大清朝,但却不能保证她在那里过生活会比现在快乐、幸福。
她眼中带笑的容颜是那么的动人,他不希望因为一己之私而让她的笑在未来的日子里染上阴影。如果她可以这样走开,他也可以忘得了她。
“我很抱歉。”他温柔地朝她点个头,转身离去。
就这样?秦湘愣愣地看着他走开,心像在刹那间被撕成碎片。
不,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要这样!
“你这个懦夫!”她朝他咆哮:“你明明爱我却不敢承认!你究竟在怕什么?就算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也愿意跟你走!你究竟在怕什么?沈玉!你给我站住说清楚!”
然而,响应她的,是长廊里空荡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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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秦湘手里抓着一张字条,拼命地拍着容浩官的房门,“容浩官!你快起来!”
开门的是隔壁房的沈玉,一听见她的声音便忙不迭奔了出来,“你……发生什么事了?”
秦湘见是他,将眸子撇开,继续敲打着房门,“容浩官,该死的你如果是个大男人就马上给我滚出来!常姐姐出事了!”
常浣星?容浩官眉一挑,迅风似的开了门。
“你看这个。”她将纸条递给他。
容浩官,人我带走了。
知名不具
见鬼的知名不具!容浩官将纸条揉成一团。
“是谁带走了常姐姐?啊?”秦湘担忧地拉着他的手臂。
“一个下流的混蛋。”他低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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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格拉神情凝重地皱起了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确定带走星儿的人是路伊萨?”
“再确定不过了。”容浩官模模鼻子,看似平静无涛的表面下其实一颗心烦躁不堪。
那个男人,招揽不到他的人就想拿常浣星来要胁他,该死的家伙!他早该想到那家伙不达目的决不罢手的卑劣手段。
“为什么?”麦格拉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从头到尾,他都没告诉过容浩官关于常浣星的身份及来到意大利的目的,不是吗?而且除非事情败露,否则路伊萨没有带走常浣星的道理。
“因为他想逼我就范,乖乖地当他奴才替他卖命。”
麦格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找过你?”
“慧眼识英雄的人可不只有你一个,麦大导演。”
“他要你……做什么?”
“不知道。”
“容浩官——”
“真的不知道,我既然拒绝了,就没兴趣多管闲事。”
麦格拉挑了挑眉,“既然他找的人是你,又为什么要带走星儿?”
“因为他认为常浣星是我的女人,为了她,我一定会前去找他,这是个谈判的开始。”至少,这让路伊萨有和他谈判的筹码。容浩官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背过身望向窗外璀璨的绿意。
春转夏,虽然气候已逐渐闷热了起来,不过对这个世界而言似乎影响不大,因为这里的人发明一种叫“冷气”的玩意,吹起来可比寒风刺骨,大热天也可以冻得人直打哆嗦。
额娘要是住在这个时空里,就不必每个夏天都劳师动众、浩浩荡荡地到外地去避暑了,不过今年额娘定是没这个心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