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日笙是爱他爹的,因为强烈的在乎,反而激起他对他爹不满的怨慰与叛逆之心,他要的其实只不过是一点点的父爱。
他早就知道他的大娘跟萧堂勾搭,却因为保护他爹及大哥而未动声色,他大哥当时跪在地上求他,就是请他给他娘一点空间,因为她真的太寂寞了。
他给了,也一直任由她去,但却无法坐视在大哥昏迷之后,杜双双却益发变本加厉,竟想把秦氏商行全给收进口袋里,还想要加害阮湘。
阮湘,他的大嫂,他口里总是挂著的“娘子”,一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后,似乎就轻易的夺走他的心,让她跟守候他多年的唐语嫣都望尘莫及。
是缘份吧,无缘强求不来;有缘,就算今生无份,来世也会再相遇。
这宿命,她一直深信著。
苏州城整整断粮了半年之久,城内民众苦不堪言,能搬的就搬到临近城内暂居,不能搬的就守在城里吃青菜萝卜及猪肉、鸡肉等等,就是没有米,要买米,有本事的就翻山越岭到另一个山头去买,而且绝对此以前秦氏商行的米价贵上一倍,而众人口中人人推崇的方氏商行非但没有出面伸出援手,还将数家分号整个撤离了苏州城。
城内居民百思不得其解,终于有人跳出来说出那一夜联手把秦家少夫人给逼死了的事实,也解释了为什么秦氏商行不卖苏州城百姓一粒米的原因。
但方氏呢!方氏为什么把商行整个撤离了苏州城!这一问,连说话的人也哑口无言。
“派人去求求方誉吧,”现下只有求他才可以拯救苏州城的百姓月兑离苦难的日子。
众人均点头,立刻分头行动,最后终于在翠烟楼找到方誉。
“不成。”面对前来相求之人,方誉模模脸上的小胡子直摇头。
“方爷——”众人哀求的朝他跪下。
“既然都跪了,就去跪跪也许还可以帮得上忙的人,不要跪我,我会折寿的。去去去!”她才芳龄十九,不想这么早死。
“请方爷指点迷津。”
“迷津?其实一点都不迷,你们城里的人害死了谁就去求谁,只要那人同意帮你们,你们就有救啦!”
“害死的……方爷,您说的可是秦家的少夫人?”
“嘿,一点就通。”
“方爷,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她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帮得了我们呢?”
“唉,我劝你们大家从此喊她二少夫人,免得有人生起气来,真要让你们苏州城绝十年的粮。”
“嘎?”众人张口结舌。
方誉啧啧有声的摇头二还不懂吗?我方誉的头儿是秦日笙,方氏商行的老板其实就是秦日笙,他偏偏还跟现今皇太子熟得不得了,跟皇上的交情也好得很,你们得罪的人是他,除了二少夫人,天也救不了你们,知道吗?”
什么?方氏商行的真正头儿是秦日笙那个败家子?
老天!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全都被沙子蒙了眼吗?一瞎还瞎了好几年,当个睁眼瞎子。
“方爷,我们还是不太懂,这秦……二少夫人人都死了,我们求她什么她也听不儿呀,还是我们去秦爷面前磕头求情,秦爷会因此放过我们吗?”
“当然不会。”方誉贼兮兮的笑了。
“方爷……”众人的脸又苦了起来,说来说去就是没个法子,叫他们怎么回去跟苏州城内的百姓交代呢?
“其实呢,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听到有法子,众人的眼都亮了。
“你们先在苏州城内最美的地方盖座庙,找个最棒的师傅雕两尊秦日笙和二少夫人阮湘的人像,再请最有名的书法家在庙里写上‘天赐良缘,永结同心,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十六个大字,盖好后再要苏州城内每一个人都到庙里上一炷香,拜上七七四十九天,祈求上天让他们夫妻可以世世相连心,永结夫妻缘。”
“嘎?”这是什么法子?
“不信?那就走吧!反正天都救不了你们了,我只是据我所了解的秦爷提供一点小小意见,你们若做得让秦爷高兴,他可能会网开一面。”
“做做做,我们马上找人盖座庙。”
“这庙可马虎不得,要是激怒了秦爷,别说米了,他可能会在河里面下毒毒死你们,你们可是害死了他的娘子啊,罪不可赦!”
“我们知道了,一定请人办得妥妥当当,让秦爷心花怒放,方爷,您可要在秦爷面前替我们说说好话。”
“放心,我也想赚你们的钱啊。”
“谢谢方爷,我们先走了。”说著,一堆人匆匆离开翠烟楼。
“求人求到了妓院,还被你当成猴子要,你当真是玩过了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方誉的身后缓缓响起。
“秦日笙?”方誉闻声惊喜的回眸,见到人便像只熊跳了上去紧紧攀住,“这半年你躲去哪里了?害我找得好辛苦,呜……”
听到哭声,秦日笙非但不同情,一把折扇毫不客气的便往方誉的头上一敲,“要找我也不必借我的名义在外头为非作歹啊!”
这半年,为了陪湘儿在山中养伤,他一直未踏进苏州城,却也知道方誉假借他的名义干了多少大快人心的事,先替他抓了萧堂不说,还依他的性子让那人出海讨饭吃,继续替他们方氏商行赚钱,至于大娘,人时疯时好,依然在秦府当她的秦夫人,爹的好心由此可见。
“我哪有?是我聪明,从一个人口里套出你们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知道你威胁那些人只要你活著离开,就不再让一粒米进苏州城。后来你的确是活著离开了啊,却一直没出现,所以我才……”顿了一下,方誉突然鼻子又酸了起来,觉得自己很委屈,“喂,我是照你的话做耶!”
“好,那替我跟湘儿盖庙的事呢?你根本是咒我们早点成仙。”
“我这么做可是在讨你欢心啊,湘儿姐死了你一定很难过,让全苏州城内的百姓都承认你们是夫妻,还盖座庙让你们两人的佳话流传千古,不是挺好的吗?众人一心祈求,包准你们生生世世都当夫妻。”
“傻丫头!我们宁可现在在人间做苦命鸳鸯,也不要到阴曹地府去当夫妻。”秦日笙好笑的拉拉方誉的小胡子。
“你……们?你的意思是……湘儿姐没死?”
秦日笙眸子微微一沉,“是,差了一点,幸好找到了我那偷儿师父。”
当时,阮湘的气都没了……他不敢再想下去。
方誉恍然的点点头,“你说过你那偷儿师父是神医,他不是离山好多年了?没想到会被你找到,湘儿姐真的太幸运了。”
“是啊,我真的很幸运,师父保住了我跟肚子里的娃儿两条命。”阮湘微笑的从帘后走出,小肮微突,可依然韵味十足。
“老天爷……娃儿?”方誉忙不迭地从秦日笙怀里跳下往阮湘奔去,模了模她的肚子,“天啊,秦日笙,你竟然偷偷地欺负了湘儿姐……”
一把折扇咱一声打掉方誉模上阮湘小肮的手,秦日笙一把搂过阮湘,将她护在身后。
“谁允你对你嫂子动手动脚的?”
“喂,我是个姑娘耶!”
秦日笙的眸子兴起一抹调侃,“你明明就是个小老头。”
“秦日笙,你太过份了!”方誉气嘟了一张小嘴,“我要恢复女儿身!竟敢笑我。”
“好啊,你一恢复女儿身我就公开招亲,把你这个名满天下的花魁给嫁掉。”
“你敢?!”
“你可以试试。”
阮湘好笑的摇著头,看得出这两个人对你来我往的抬杠习以为常,“日笙,我想你是不是娶错人了?”